一行九人,以晨風居首,楊紫瑤位次,餘下眾人尾隨其後,自原地飛起,向著南方那片氤氳山嵐飛去。

百裏的路程雖不算近,但眾人淩空飛躍的速度自是飛快,半個時辰過後,他們已經出現在飄渺峰上空。

濃重的山霧猶如實質一般,茫茫的*整座大山,低頭俯視,但見下方煙霧時時浮動,卻是並未露出山體,隻可隱約看個大概,竟是一片黑灰,濃霧之厚重,乃至於斯!

九人降下雲端,向著下方緩緩滑過,但見煙霧自身邊溜過,隨著下降速度加快,厚重的雲霧竟如活過一般,紛紛向著自己麵門撲將而來,層層不休連綿不絕!

當眾人腳踏實地,忍不住向上觀望,卻見煙霧猶如一片巨大的棉絮一般,橫空飄浮在眾人頭頂上方的十丈高處,再往上便再也看不到,雲層竟是這般的低沉!

晨風背付著雙手,轉首四望,但見山腳漫山生滿青草山花,紅白綠紫,繽紛繁多,有許多不知名的草兒、花兒隨風舞起!

“南方的氣候果真常年如春哪,看這片山野便己知曉!”

徐逢春歎道。

南北之地,相距數千裏之遙,像北方的現在,整日裏寒風不斷,花草樹木早已被嚴寒**的光禿一片,哪像此地山花爛漫,暖風拂麵!

“是啊!像咱們五行山,現在除了靈淼峰以外,餘下四峰哪裏還能看見這般景色,除了山石,便是光禿的樹幹。”

石磊道。

“你們看,那裏竟然還有蝴蝶蜜蜂?”

女白娣嬌聲喝道,伸手指向一旁。

眾人順指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一片山花間,數隻蝴蝶翩翩起舞,蜜蜂亦忙碌的穿插在它們之間。

楊紫瑤整日裏冰封的笑容,此時亦悄悄地綻放而開,直感覺微風拂過玉頰,柔柔的綿綿的,竟是異常舒服愜意。隻是,當他美目瞧見一人時,本來如花般的笑靨卻突然一窒,繼而散發出一片陰霾,將嘴唇緊緊抿起,雙眼射出道寒光,而後將目光投向一旁。

白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將頭低下,忍不住輕輕歎息一聲,吞咽口涎液,竟然發覺,它的味道原來竟也是苦澀難咽。

“晨風師兄,我們這便上山麽?”

吳桂伸手指向通往山上的一條小徑,小徑彎曲蜿蜓而上,當上到十丈高處,便被低沉的煙霧遮掩。

晨風搖首,道:“不可魯莽,聽師傅說過,淩煙閣山道之上,到處布滿奇陣,若無他們引導,根本難以進入,還是先通傳一聲吧!”

說完,晨風豎起手掌於口前,高聲呼道:“五行宗晚輩前來拜訪--!”

高亢的聲音自晨風口中傳出,回**在山林之間綿綿不絕,穿越濃厚的煙霧,向著山上遞進而去!

“晨風師兄好強的修為啊,依我看,咱們五行宗年輕一輩中,晨風師兄修為得居首啊!”

楊紫瑤笑道。

晨風擺手,笑道:“楊師姐過獎,其實,在我們五行宗裏,修為最深者莫過於你們靈淼峰中的水月貞水師姐了,其次便是森木峰的白師弟,有他倆在,我哪敢居首啊!真是慚愧…”

楊紫瑤又道:“晨風師兄不必太過自謙,若說我師妹修為高,這話原也不假,但若說白弟,他能有什麽高深修為?”

說完,斜眼睥睨著白弟。

晨風笑著看向白弟,卻見他仿佛根本沒有聽見這邊談話一般,低著頭看著地下,倒似乎是在想著什麽心事,當下又道:“楊師姐,數月之前的論道大會上,白師弟的道法你是沒有親眼所見,依我看,現在他的修為不見得低於水師姐!”

楊紫瑤輕哼一聲,道:“是嗎?”

說話間,邋遢抓著華夢仙的手走來,眾人看去,皆不禁莞爾,卻見在他的另一隻手裏,竟然握著束山花來,紅、紫、藍、白,這還不算什麽,怪就怪在在他的雙耳邊上,竟各夾著一朵小紅花,灰白色的頭上亦紮著數朵,此時正嘻嘻哈哈的與身旁的華夢仙相談甚歡。

邋遢的怪叫聲將沉思的白弟驚醒,他抬頭看去,當看見邋遢的模樣時,亦不禁笑出聲來,走上前去,伸手指著他的頭頂問道:“大哥,你這是做甚?”

邋遢鬆開華夢仙的手,走近白弟,在原地蹦跳數下,怪聲叫道:“兄弟,你老哥的這副打扮好看麽?”

白弟聞後,伸手撓撓頭,苦笑道:“好看是好看,不過大哥,依我看,要是嫂子戴上這些花會更好看的!”

邋遢將嘴一撇,怪叫道:“錯了,兄弟,你嫂子說了,我戴上去比她戴上去好看!”

說完,看向華夢仙,似乎是在尋問著她。

華夢仙走上前來,嬌聲笑道:“是啊!你戴上去好看!”

邋遢聞後,頓時眉開眼笑,道:“怎麽樣兄弟?你嫂子也這麽說了吧?”

白弟苦笑著搖搖頭,忍不住在心裏自問:“邋遢大哥自從與嫂子合好之後,整日裏沒有半分煩惱,我卻為何這般心事?”.就在這時,半空中忽的傳來一說話聲。

“不知是五行宗何人到訪,是熟人麽?”

說話聲音雖然不重,但卻清清楚楚的傳了下來,聲音竟是熟悉的很,眾人齊齊抬頭看去。

果然,約摸十數個眨眼間,自濃霧裏現出一人來,一襲青衫著體,緩緩地飄了下來,正是淩煙閣年輕一輩慕雲飛!

“哈哈!當然是熟人了,而且不止一個!”

吳桂走上前來笑道。

慕雲飛落下身子,轉首四顧,見他們一行九人,竟有六個是熟知,當下笑道:“妙極妙極,古人有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日這麽多朋友駕臨,真是令在下太高興了!”

說完,看著吳桂再次笑道:“吳師兄,一經數月,別來無恙啊?”

吳桂笑道:“無恙無恙,看慕師兄榮光散發,想來定是風光無限啊!”

慕雲飛苦笑道:“數月未見,吳師兄還是這般的風趣啊!”.說完,倆人相視而笑。

慕雲飛再次轉首四顧,當看見白弟時登時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他的雙手,哈哈笑道:“今天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不光見到了數月未見的老朋友們,而且能見到白師弟安然無恙的站在此地,真是大快人心哪!”

白弟笑笑,道:“慕師兄客氣。”

慕雲飛笑道:“通天峰一別,忽忽數月,我一直對著白師弟與水師姐的失蹤牽掛,今日能夠再見重見,果真應了那句話了!”

吳桂奇道:“何話?”

慕雲飛鬆開抓著白弟的雙手,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一生平安!”

“哈哈!”

慕、吳二人再次相視而笑。

晨風走上前來,笑著看著慕雲飛,道:“慕師兄,讓我引見三位你不曾相識的人。”

說完,伸手指向邋遢夫婦二人道:“這兩位乃是胡前輩與華仙子前輩,是我們白師弟的結拜哥嫂,這位乃是靈淼峰中的楊紫瑤楊師姐。”

晨風的手隨著他的話一一指向三人,邋遢夫婦二人他並未著重介紹,隻是輕描淡寫的含糊說過。

慕雲飛抬頭看向邋遢二人,疑道:“聽家師曾言道,數十年前,修道界中曾出現兩名散修,一男一女,男的俗姓胡,人稱胡瘋子,女的姓華,人稱華仙子,不知兩位……”

華夢仙忍不住多看了慕雲飛兩眼,這個青年不像外表那麽簡單哪,當下淡淡的道:“什麽仙子不仙子,現在不都成老太婆了。”

慕雲飛聞後,登時肅然起敬,當下一揖到底,道:“晚輩慕雲飛見過兩位前輩。”

卻見邋遢頗是有趣的看著慕雲飛,伸手撓撓頭,怪叫道:“別別!老人家我吃不起這副恭敬樣子,隨意便好。”

慕雲飛聞後直起身子,再次拱手作禮,而後才麵向楊紫瑤,當看見她的麵貌時,忍不住眼前一亮,笑道:“楊師姐,在下問你句話可以麽?”

楊紫瑤頗是奇怪,二人是現在剛剛見過麵,不知他欲問何問題,當下頗是好奇的笑道:“好啊,慕師兄請問!”

慕雲飛扭頭看了白娣一眼,見她仍如數月前所見那般,一襲綠衣著體,青春靚麗,收回目光看向楊紫瑤,笑道:“恕在下不敬,我想問下,你們靈淼峰中的弟子都是一個比一個漂亮麽?”

慕雲飛一席話,將在場眾人說了個愣神,在眾人印象中,慕雲飛是個不善表現自己的人,就如通天峰之行,一路上並不多見他表現自己,誰成想,今日竟會說出這般話來。

還是楊紫瑤最先反應過來,嬌聲笑道:“咯咯咯,慕師兄真會說笑,小妹這般姿色哪裏佩得上漂亮二字?”

慕雲飛搖頭,一臉正色的道:“楊師姐不必太過自謙,你們靈淼峰中我原先共識得兩位,一個是這兒的白娣白師妹了,另一個便是水月貞水師姐了。今日再見到楊師姐,不難看出,靈淼峰中個個漂亮!”

好聽話誰都愛聽,男人愛聽,女人亦然!而女人,由其是漂亮的女人,讚美她什麽都比不上讚美她的美貌,楊紫瑤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異常漂亮的女人,當然亦不例外。

“慕師兄過獎,小妹真是慚愧。”

楊紫瑤笑道。

慕雲飛笑笑,轉身麵向眾人道:“此地不是待客之所,請往山上飲杯濁茶!”

眾人伸手請慕雲飛前麵帶路,他也不再客氣,當下轉過身子,大步踏上石階,向著上方走去。

眾人上到十丈高時,鑽進濃霧之中,登時感覺眼前一暗,一步步的跟在慕雲飛的身後。

在前麵便說到,飄渺峰的這條山道之上到處布滿奇異陣法,這話果然不虛,這條小徑看似簡單,實則是被一處巨大陣法所掩,眾人看著前方,往往是見前方不遠處是這條小徑,等走近才知,原來卻並無路可走;明明看著無路可走,等穿過去才發現,竟是小徑隱藏在內,且途中分徑頗多,一個走錯,便不知通往何方。

“大家要緊緊的跟著,這條路上被家師設有迷幻陣,若是踏入幻境,便要跌落下來了。”

慕雲飛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眾人聞後,加快腳步向著他的身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