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她的眼眶逐漸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微微顫抖著。
“你能原諒我嗎?如果你要出氣,就跟以前一樣,不讓我吃飯,或者罰我在院子裏跪半天,怎樣都行,隻要你能解氣就好。”
柳依依聞言,瞪大的雙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手指幾乎要指著夏頤的鼻尖,怒氣在胸腔中翻湧,幾乎脫口而出的話語卻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息即將爆發的怒火。
但那份憤怒卻如同即將決堤的洪水,難以抑製。
“夏頤,你到底什麽意思?”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特意在陌然哥麵前,說之前我對你不好,對吧?”
夏頤抬頭,眼神清澈而無辜,仿佛真摯得能穿透人心。“我沒那個意思呀。”
她的話聽起來誠懇無比,天地可鑒,或許連她自己也被這份表演說服,忘了最初的盤算。
在內心深處,她其實隻是想,既然目的已達成,就不必再繼續扮演那個弱者角色,盡快完成計劃,逃離這片壓抑的天空。
她從沒想過要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爭風吃醋。
裝可憐對於她和蕭陌然之間的來說,實在是多餘至極。
按照他們共有的記憶,她過去承受的苦難,他又怎會不了解?
然而,在柳依依眼中,夏頤的這番表現,非但沒有緩和氣氛,反而讓她更加反感,怒火中燒。
夏頤緊緊咬著下唇,心中暗罵對方演技高超,眼前的這一幕幕,似乎都在告訴她,過往那些楚楚可憐的瞬間,不過是一場場精心布置的戲碼。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轉向蕭陌然,企圖尋求最後的公正。
“陌然哥,你別信她……”
未等她說完,蕭陌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依依別急,我不會信她的,我隻信你。”
柳依依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安心的微笑。
但這份短暫的欣慰很快被蕭陌然接下來冰冷的命令所打破。
“你走吧,以後少往這邊來。”
這句話,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柳依依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難以置信地望著蕭陌然。
“就這樣?”
她難以接受地低語。蕭陌然輕拍她的手背,語氣冷淡卻堅決:“雖然你是主母,但是在本王心中,依依並不比你差,現在誤會解開了,往後你別再來打擾她。”
柳依依急了,音量不禁提高:“陌然哥,她打了我,難道就這樣算了?”
此時,夏頤已悄然離去,臨行前還不忘對蕭陌然表示感激,這無疑是往柳依依憤怒的心上又添了一把火。
她幾乎想要立即追上去,與夏頤理論,卻被蕭陌然溫和而堅定的手勢攔了下來。
“依依。”
蕭陌然輕喚,他的眼神溫柔如水。
柳依依淚眼婆娑地望向他,滿腹委屈:“為什麽?陌然哥,你不是說過,在你心裏,她不如我,可她現在打了我,你為啥不懲罰她?你幹嘛護著一個外人?”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滿是不解與痛心。
蕭陌然輕撫她的發絲,給人以溫暖與安慰。
“依依,在我心裏,你比什麽都重要。”
他的話漸漸撫平了柳依依心中的憤怒之火。
柳依依壓低嗓音,仍舊不甘心地問:“那你不懲罰她嗎?”
蕭陌然耐心解釋:“她是家中的主母,都給你跪下道歉了,這已經是極大的禮節。要是你動手打了她,消息傳到京城,你就可能受到禮法的譴責,依依,我全是為了你好。”
柳依依焦急反駁:“這算怎麽回事嘛?”
蕭陌然略顯愕然,似乎剛剛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等等,我想起來之前她好像也跪過你,難道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經常處罰她?”
柳依依無言以對,唯有沉默以對。
然而,她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漸漸地,她的表情由陰轉晴,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彩。
“陌然哥哥~”
她忽然改口,聲音柔和中帶有一絲頑皮。
“姐姐身為王妃,怎麽可以向我下跪呢?雖然我受傷了,有點生氣,但姐姐跪下,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王妃給妾室下跪的道理。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可姐姐卻受了委屈,要不……陌然哥哥,你給她些賞賜,安慰一下她的心情吧。不然,她第一次給小妾下跪,心裏肯定會很憋屈的。”
提及“第一次”這幾個字,柳依依特意加重了語氣,仿佛在提醒蕭陌然注意到這一點。
蕭陌然望著她。
“是這樣嗎?”
“依依真是心地善良,是我多慮了。”
盡管心中略有為難,蕭陌然還是決定順從柳依依的意思:“那我就……給她些東西作為獎賞吧,畢竟依依開口了。”
柳依依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回應道:“對啊,那就賞吧!”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又似乎是釋然,複雜情緒難以言喻。
她說這話時,語氣堅定,幾近冷硬,幾乎要把牙咬碎。
蕭陌然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好吧。”
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仿佛在認可她的決定一般,隨後補充道,“就照依依說的做。”
聲音裏帶著幾分溫潤與寵溺。
……
夏頤拉著雪燕的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聽雪閣,兩人的身影在月色下拉長。
她們一路小跑來到假山旁,夜風中夾雜著花草的香氣。
夏頤拉著她靈活地鑽進了假山之中,手指輕輕撥開遮掩的藤蔓,低聲說道:“來這裏,這裏有個秘密通道,隻有我們知道。”
她的眼神閃爍著興奮與自豪。
在假山口,夏頤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她懷中的包裹。
一瞬間,包裹內金黃色的光芒透過縫隙溢出。
夏頤的笑容在此刻變得異常燦爛,那是計劃成功後的釋然與喜悅。
雪燕的眼中也閃爍著同樣的激動之色,她幾乎是喘息著說:“夫人,這麽多金子,我們發達了!”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仿佛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不對……”
夏頤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語氣嚴肅而認真,“這本就是您的錢,是柳小娘私吞了夫人的金子,現在隻是物歸原主罷了。不知道數量對不對,回去後,我一定重新數一遍。”
“夫人放心,我絕對不會算錯一兩一分,絕不再讓她有機會克扣我們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