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的眼神堅定。
夏頤擺擺手,示意她安心。
“放心吧。這件事捅到蕭陌然那裏,她那麽會裝樣子,絕不會讓自己背負惡名,所以,這個包裹裏的金子隻會多不會少。”
她摩挲著金子,心中的喜悅像是即將衝破堤壩的洪水,幾乎要溢出胸腔。
“走吧,回去。”
夏頤細心地重新綁好包裹,確保裏麵的金子穩妥無虞,然後與雪燕並肩返回她們的小院。
一回到熟悉的地方,雪燕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尋安全之地藏匿金子。
而夏頤則是手持房契和賣身契,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這些契約在手,那些店鋪才算是真正意義上奪回了控製權。
然而,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她的麵前——管賬,這對於她而言完全是個陌生的領域。
夏頤眉頭微蹙,過往執行任務的種種場景在腦海中掠過,或英勇殺敵,或深入險境,甚至是那些聽起來荒誕不經的學習經曆,如母豬產後護理、星際作物培養……
每一次都遊刃有餘,但在商業管理方麵,她卻是一片空白。
“要不然,我還是把這些店鋪還給柳依依吧。”
正當她心中暗自琢磨時,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疑惑而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為什麽?”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夏頤心頭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去。
就在她即將失去平衡之際,一隻溫暖有力的手臂適時出現,環住了她的腰肢,穩穩地支撐住了她的身形。
“小心點兒。”
蕭陌然的聲音帶著幾分責備,幾分關懷。
借助著這股力量,夏頤重新挺直了腰板,轉頭望向身旁的蕭陌然,略顯驚訝地問道:“你啥時候到的?”
蕭陌然漫不經心地將一瓶精致的藥膏放在石桌上,唇邊勾勒出一抹淺笑,“就在你表演摔倒的時候。”
他指了指那瓶藥膏,眼神中充滿了不解與戲謔,“演戲嘛,裝裝樣子就行了,幹嘛那麽認真?”
他似乎對她那一跪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說跪就跪,還跪得那麽用力,夏頤,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笨?”
他的言辭間雖帶幾分調侃,但眼裏卻滿是關切與心疼。
“這可是上等的活血化瘀藥,自己抹上,受點苦是難免的,但沒必要自討苦吃,明白不?”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責怪,更多的卻是擔憂。
夏頤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因為擔心她的傷勢特意前來的。
這份心意讓她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
她咧嘴一笑,拍了拍蕭陌然的肩膀,故作輕鬆地說:“放心吧,我哪有那麽笨?”
說著,她幹脆利落地把房契和賣身契塞入他的手中,緊接著,彎腰提起裙擺,猛地一掀,動作大膽而直接。
蕭陌然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眼睛不禁眨了眨,露出了一絲意外。
而一旁的雪燕更是驚呼了一聲,“哎呀——”
雪燕原是數完了金子,確認數目無誤後回來報告,卻撞見了這樣一幕——自家夫人與王爺肩並肩坐著,夫人竟當眾掀起裙子。
她的臉漲得通紅,心裏五味雜陳,暗想:這就是娘常說的夫妻情趣嗎?
可這也太不拘小節了吧?
更讓她著急的是,院子的大門還敞開著呢!
雪燕趕緊深吸一口氣,臉頰緋紅,飛快地衝出院門,還不忘順手關上院門,留下一句:“夫人,王爺,你們繼續哈,我幫你們守門!”
夏頤的身體頓時僵硬,一臉尷尬,而蕭陌然則抿嘴輕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的丫鬟……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
他看了看緊閉的院門,轉頭看著夏頤,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光芒,“要不,我們再吵一架?”
夏頤沉默片刻,隨即輕輕搖頭,“不必了。”
她的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淡然。
“我已經習慣了,就這麽對付著過吧。”
雖然還提著裙擺,但她與蕭陌然都顯得十分自然。
在這個時代,女性裙下穿著的乃是褲子,所以即便是裙擺飛揚,也並無失態之感。
何況,即便真露出了小腿,在他們眼裏,這不過是尋常之事。
夏頤索性一隻手提著裙擺,另一隻手還大方地拉起褲腿,露出光潔如玉的小腿和膝蓋,笑得明媚,“瞧,沒受傷吧。”
她一邊整理衣物,一邊忍不住嗤笑出聲,“笑死我了,我演了這麽多年戲,能省事的情節,絕不自找苦吃。你聽到的‘砰’那聲,是我用手拍地發出的響聲。”
蕭陌然聞言,嘴角上揚,眼中含笑,“是我小看了你。”
他正欲將桌上的藥瓶收回,卻被夏頤眼疾手快地搶了過去。
“哎哎哎,你這是幹啥呢?”
她佯裝不滿地質問,“送出去的東西,還能往回收?你一個王爺,別這麽小氣嘛。”
她邊說邊把藥瓶揣進懷裏,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蕭陌然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你又沒受傷,要這藥膏有何用?”
他的話語裏帶著寵溺的質疑。
夏頤不以為意,脫口而出:“以防萬一嘛。”
她的話語中帶著狡黠與自信。
蕭陌然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凝視著夏頤:“如今,我們是攜手共進的戰友,在我的守護下,我承諾不會再讓你受到絲毫傷害。”
話語落下的瞬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為之一滯,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夏頤的表情先是錯愕,隨後逐漸轉變為領悟與感激。
“多謝你了。”
接著,她自信滿滿地補充道,“有了我的協助,你的計劃無疑將如虎添翼,推進的速度也將大大加快。”
“不過……”
夏頤話鋒一轉,嘴角輕輕撇了撇,帶著幾分玩味和深思。
“柳依依雖仗著寵愛,行事囂張又有些愚鈍,但多次未能從我這裏討得好處,如今失去管家權力,手下商鋪也盡數歸還於我,我想,不久之後,她或許會有所覺悟。”
提及柳依依,蕭陌然的眼神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耐煩,語氣卻異常堅定:“無論她有何舉動,我們自有對策。”
……
聽雪閣內,氣氛截然不同。
柳依依的雙眸圓睜,直直地盯著那隻空空如也的錢箱,怒火在胸中翻騰,幾乎要將桌麵上的物件一掃而空以泄憤。
機敏的小丫鬟眼疾手快,趕在她的手觸及桌麵之前緊緊握住,語帶懇求:“夫人,您忍忍吧,這東西實在太昂貴,我們現在的確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