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吱吱”
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聲音，可能是窗外的鳥叫，也可能是不知名東西搖晃的聲音，這聲音遊**在房間內，竄進耳簾。
但顧清安什麽也沒聽到，他腦子裏全都是係統把他賣了的聲音，真真一點底也沒留。
“999，你們係統都要不要業績的啊？”
顧清安眉眼帶笑，冰冷的寒光閃在眼底，“我覺得最近你的任務不夠多啊。”
999冷不丁打了個冷顫，它看著宿主笑著的臉，心裏浮上了絲絲冷意。
它是不是慘了？
【不是宿主，我的任務很多的，我們也不需要業績，所以宿主你別往這方麵想，不然最後倒黴的肯定是你們呀！！】
999的聲音略顯尖銳，語速又快，像是把這輩子都要說的話都一次性說了出來，擠在了一起，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隻是聽它說了這麽一句，顧清安的拳頭就已經蠢蠢欲動了，可也就是這時，他感到自己的耳朵被人用力捂住了。
淡淡的清香味縈繞在鼻尖，像是桂花，又像是清晨的初草，交融，散放。
是餘塵苑。
他拿下餘塵苑的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捂著沒用，999是我們的係統，它的聲音都是從我們腦子裏傳出來的。”
“我知道，條件反射。”餘塵苑淡淡笑之，“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顧清安斜睨了過去，“我介意有用嗎？都過去了。”
聞言，餘塵苑雙目一亮：“所以……”
“別想多了，我說的是你剛剛捂我耳朵的行為，再有下次，我不會手軟。”
顧清安掰了掰手指，指骨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不過他沒掰多久餘塵苑就一把按住。
“別掰了，對骨頭不好。”餘塵苑表情認真，一點也沒說虛假的成分在裏麵，“還是說你先喝排骨湯了？可以，沒問題，咱媽會，保準香。”
顧清安歪了一下頭，睜著一雙溜圓的眼睛，緩緩吐出幾個字：“你是來畫畫的嗎？”
餘塵苑回答很快，幾乎是不帶任何思考的，“不是。”
“？？？”
999：【餘宿主！！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999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自家餘宿主站起身，走到自家顧宿主身後就是一個熊撲，啪的一聲就抱了上去。
後者身形一晃，直接就朝前麵的畫架上歪了過去，條件反射的，顧清安想移動身體，但他剛動一下，腰間的手就抱的更緊了。
一咬牙，準備把畫架推開。
999的聲音也就是在他伸出手的時候響起的：
【宿主宿主宿主！我錯了！！！】
顧清安隻來得及聽到這個，接著就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一塊非常軟非常軟的東西貼住了。
簡說就是：又軟又柔還又絨。
上好的毛絨物件，也是上好的毛絨領圈。
他的腦袋裏冒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想要從999的身上薅點毛下來做玩偶。
【宿、宿主，我真的錯了，我倒黴，是我倒黴！】
餘塵苑一手捏著小團子，一手撈著顧清安的腰，身體的重量依然放在顧清安身上。
隻聽“啪”的一聲，小團子撞上了畫板，奶白的身體沾滿了顏料。
白色的絨毛變成了彩色。
999是個係統，自然是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它哇的一聲淚眼充盈，卻一個不留神撞上了餘塵苑壞笑的眸子。
它又打了個顫栗，它的宿主是故意的。
看出這一點以後，它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宿主，我不該說這些，不該把顧宿主賣了……】
餘塵苑懶洋洋地掀起眸子，壓在顧清安背上，No了一聲，“我沒怪你這個。”
999抽泣：【那是什麽？】
“是你沒有早點告訴我啊。”
“……你還不起開！”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身下傳來，餘塵苑側過頭與顧清安對視，目光在對方臉上流離了片刻，最終落在顧清安的鼻尖上。
挺翹的鼻尖上方，點著一抹紅色。
他眼眸深諳，嗓音沙啞：“不想起。”
顧清安咧嘴，手撐在地上，後腰猛地發力，借著手臂的力道把人甩了出去，當然，他自己也差點摔了出去。
畢竟椅子就那麽點大，怎麽可能支撐得起這麽大的動作，沒壞就算好事了。
他來到餘塵苑身邊，身後側就飄著重獲自由的999。
顧清安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閉眼裝死的餘塵苑，勾唇一笑，繼而半蹲下身，語速極快：“我這就去找阿姨，讓他看看你在家裏是什麽樣子的。”
話音剛落，餘塵苑就睜開了眸，“別，這點小事就不需要麻煩咱媽了。”
顧清安挑眉：“是啊，小事，這點小事你還欺負999。”
999感動的淚眼婆娑。
“人家999就是一個聽命於主神的小係統，能做的不多，也就是發發任務而已，你那麽計較幹什麽？”
999抽了一下鼻子，覺得哪裏不對勁。
“而且你還壓我身上，要是我染上了顏料怎麽辦？那可洗不掉。”
餘塵苑家裏的顏料顧清安看過，是從國外帶來的沒辦法洗掉的高級顏料。
用起來特別絲滑，但染上了也特別痛苦。
餘塵苑在地上翻了一個身，側撐著頭看顧清安，“我給你買。”
顧清安低了低頭，突然伸手掐住了餘塵苑的下顎，冷聲道：“可我隻要這一件。”
他的聲音很冷，充斥著濃濃的不滿。
但餘塵苑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還衝他比了個wink，“那我下次和你說一聲好不好？”
顧清安：“……”
見他不說話，餘塵苑再次輕聲道：“難到你不想多看幾次999吃虧的模樣嗎？”
這次，顧清安心動了。
他是個男生，從小到大也沒被什麽人威脅過，因為威脅過他的人都被他揍過了。
長此以往，也就沒什麽人敢威脅他了。
但現在，有了一個隨時隨地都可以威脅到他的人，不，確切的說，999不是人，是把他們捆在一起的係統。
讓他們不得不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
顧清安瞟了一眼999。
不得不說，999是真的很可愛，像個又圓又白的小圓球，兩顆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鑲嵌在不算短的絨毛中，就算身上沾了一些色彩，也絲毫不減其可愛程度。
“不了，也不是它願意的。”
看著999顫顫巍巍的模樣，顧清安拒絕了餘塵苑的主意。
“好吧，那可真是可惜了。”
說著，餘塵苑衝顧清安莞爾一笑，左手刷地抓住顧清安掐著他下巴的手腕用力一拽！
後者直接摔進了他懷裏。
“剛剛是有點可惜，但現在，我不這麽覺得了。”
“你挺喜歡999的，所以你不希望我欺負它。”
他蹭了蹭顧清安的頭發。
“所以啊，我隻好欺負你了。”
懷裏人沒有說話，也沒有掙紮，就連一聲輕哼也沒有。
餘塵苑彎了彎眉，“你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哦。”
“嗬。”
良久，一聲嗬笑才從懷裏發出來。
餘塵苑輕輕地捏了捏顧清安側腰上的肉，換了個話題，“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住在宿舍嗎？”
顧清安動了動腳：“我不想知道。”
餘塵苑歎了口氣：“是因為我們的約定啊。”
顧清安腿動了兩下：“你繼續編。”
餘塵苑委屈：“我沒有編，不信你問999。”
999此時還焉焉的，搭理都不想搭理他。
顧清安拍了他一掌，“放我出來。”
餘塵苑繼續抱緊：“不想放。”
顧清安磨了磨壓，眼睛就沒閉上過，他挪了下身子，力道更重了，“……再不放開我我腳就廢了！”
這次，他可算是獲得“自由”了，但他的腳卻腫了。
在餘塵苑把他拽下去的時候，由於姿勢原因，再加上發生的太突然，他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拽了下去，腳筋直接就擰到了。
以至於現在腫了一大塊。
看著都有點嚇人。
餘塵苑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腳，自責道:“都怪我，好端端的把你拽下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顧清安迅速接話，順便拍了兩下餘塵苑的肩，然後又道:“所以你該怎麽補償我？”
剛準備好說辭打算占便宜的餘塵苑:“……”
顧清安眯眼:“怎麽，弄傷我不負責？”
餘塵苑抿嘴:“沒有，我先去弄盆熱水來，你坐著不要動。”
說完就跑出去了。
見他離開，顧清安又變成了麵無表情的模樣，它看著999勾了勾手指，“999，過來。”
999咽了下口水，掙紮了好一會還是過去了。
不出它意外，宿主果然把它捏在了手裏，肆意妄為的玩捏。
【宿主，我身上還有顏料。】
它還記得顧清安有潔癖，所以根本不敢動彈。
“沒事，顏料早就幹了，不會沾到我的。”
【喔。】
“怎麽了，還不高興了？”
【沒有，隻是宿主你們之間的相處，覺得挺開心的……誒？宿主？】
顧清安突然揪掉了它身上的一簇毛，999晃了晃身子，【宿主，你拔我毛幹嘛呀？】
“沒幹嘛，想看看你的毛是不是無窮的。”
999聞言也思考了一會。
【不知道，不過我們係統都是沒有實體的，可能身上的東西也是用之不竭的吧。等等，宿主你想這個幹什麽？！！】
顧清安又拔了一撮，“給你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