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安依然被餘塵苑按在桌子上，隻是這回放在對方腰上的手的主人變成了顧清安。
顧清安手上發力，對著餘塵苑側腰上的軟肉就是一掐，似乎根本沒有留情。
“說說看，如果999沒出現，你是不是就準備放棄我了？”
餘塵苑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大腦瞬間宕機。
“來，說實話，別騙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顧清安想知道這個問題很久了。
要知道，在他還沒想起來的時候，對餘塵苑的態度真的很差，連靠近都不想讓他靠近，一靠近還會打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顧清安真的很難想象，餘塵苑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陪在他身邊的。
“你真的想聽實話？”餘塵苑沉默了一會，無奈的扯起嘴角，有些苦澀。
“有過這種念頭，但僅僅是有過。”
餘塵苑邊說邊試探吻上顧清安的臉，沒有被推開。
他彎眸，“還記得你送給我的畫本嗎，在我第一次交到你手中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期待的。”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顧清安啞聲。
“怎麽說呀，我也沒機會說呀。”餘塵苑莞爾笑之，“更何況，我那時以為，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忘了。”
下巴靠在顧清安的發旋，把人摁在自己懷裏，沉悶開口:“但我不甘心，所以就一直在你身邊徘徊，直到某一次，知道你出過車禍。”
“我就猜到了。”
顧清安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是在k吧和那個大漢說話的那個時間點，餘塵苑就到了。
更甚者，可能更早。
顧清安突然有些慶幸大漢的多嘴，如果不是大汗的話，恐怕餘塵苑和他還需要多折磨彼此一段時間。
但好在，事情已經發生了。
顧清安吐出一口濁氣，“你想交換什麽東西？”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認輸。
心甘情願。
窸窸窣窣聲傳來，顧清安眼前是白襯衫的布料，看不到餘塵苑的動作，卻能感覺到對方似乎在給他帶什麽東西。
腕骨處冰冰涼涼的，餘塵苑的手一直在他腕處動。
顧清安快速眨了幾下眼，扭頭想要看看，被餘塵苑眼疾手快的攔住。
過了一會，他又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抬了起來。
顧清安:“？？你在搞什麽？”
餘塵苑:“等會就知道了，你的手繩在哪裏？”
顧清安隱隱猜到了什麽，“在我包裏。”
餘塵苑捂著顧清安的眼睛，單手勾到顧清安掛在椅子邊上的黑色背包，又是一陣窸窸窣窣。
很輕的“啪嗒”聲應聲而落。
緊接著，顧清安就聽到餘塵苑說:“阿清，幫我帶上好不好？”
眼前亮起，頭頂的白光有些刺眼，餘塵苑主動幫他遮了一下。
餘塵苑遞出小盒子，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麵空空無也。
往下望，果然看到自己的手上多了三圈紅繩。
是餘塵苑親手帶上去的。
而且，是餘塵苑帶過的。
心髒在胸腔內轟隆蹦了起來，顧清安佯裝鎮定，接過盒子，開了好幾下才把盒子打開。
拿出裏麵的紅繩，顧清安學著他感受到的把紅繩套在了餘塵苑的手腕上。
餘塵苑:“這個紅繩我帶了四年，大一下學期後才拿下來。”
顧清安下意識的想要聞聞，看紅繩上麵會不會沾上餘塵苑的氣味。
此念頭一出，顧清安愣住，他用力咬上自己的舌尖，眼眶頓時紅了。
餘塵苑慌了:“別哭啊，沒想到我們阿清這麽容易感動。”
顧清安:“……你閉嘴，我突然不想聽你講話。”
好好的氛圍都給弄沒了。
顧清安朝餘塵苑床的方向白了一眼，以此來表達自己對餘塵苑的不滿。
可餘塵苑絲毫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苦著一張臉湊上去，“阿清看我，我比床好。”
顧清安滿頭問號，甚至懷疑要不要帶餘塵苑去看下醫生，不然怎麽會想到這個？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手上的紅繩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餘塵苑很在意他。
這個事實讓他控製不住的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好像所有的情緒都在他看到這串紅繩的時候，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的腦海裏隻有餘塵苑小心翼翼給他帶上紅繩時候的緊張和喜悅。
他知道，默許餘塵苑給他帶上紅繩，就相當於他把自己和餘塵苑綁在了一起。
且變相的承認，他喜歡餘塵苑，同意和餘塵苑一起生活。
而餘塵苑這個機靈鬼，隻在須臾之間就看出了名堂。
氣場轉化，眼神**，情意澎湃。
壓迫感幾乎化為實質，讓顧清安動彈不得。
餘塵苑重複道:“你看看我，我比床軟。”
顧清安唰地回頭:“！！！”
餘塵苑悠然改口:“說錯了，是我比床好看。”
顧清安:“可你怎麽看都不像說錯的樣子。”
餘塵苑訝然:“阿清你竟然看出來了，那我們……”
他喘了口氣，唇瓣貼近顧清安耳畔:“試一試？”
“怎麽試？”顧清安聲音沙啞，如同這位餘同學。
餘塵苑輕聲:“不分開，一輩子的那種試一試。”
這句話說完，他連等都不用等，幾乎是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得到顧清安的應允:
“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餘塵苑可以開心一輩子。
不管何時回想起來，他都會覺得很幸福，和恍如隔世。
他等這一天，太久了。
……
當天晚上，餘塵苑再次發揮了自己不要臉的潛能，滾進了顧清安的被窩，並摟著對方的腰，喜滋滋的咧嘴笑。
光線昏暗，顧清安沒忍住翻了一下眼，又翻了一下身，不服輸的扯著餘塵苑的衣擺，時不時劃拉兩下。
誘導對方時不時抖一下，時不時悶哼一聲。
抓住在腹部作亂的手，餘塵苑呼吸粗重，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話來:“別玩，都是男的。”
潛意詞:再來幾下，他都要有反應了。
顧清安的臉藏匿在黑暗裏，看不真亮，隻能聽到清冽的聲音:“要學會控製，別這樣。”
潛意詞:你是個成年人了，自己控製不住的東西要自己承擔。
對此，餘塵苑很委屈。
“你的手隻要停一下，我都不會這樣。”
“你的手收回去或者爬回你自己的床，我也不會這樣。”
這一回合，餘塵苑敗。
此時戰績:2:1。
餘塵苑略勝一籌。
今天戰敗於此，顧清安也不會真的讓餘塵苑回自己**，他隻是還不太習慣，餘塵苑對他動手動腳的日子。
他閉上眼睛，身體一滾，抱上了餘塵苑的腰，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很快就睡著了。
在他睡著以後，餘塵苑手臂一撈，輕而易舉便把顧清安包裹在懷裏，被子撚了一下又一下，保證沒有風能夠溜進去才停下。
做完這一切後，他滿意的親了親顧清安的眉心，虔誠又滿足。
導致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的腿敲在餘塵苑身上的顧清安直接宕機，反應了好久才回餘塵苑的話。
“我睡姿沒那麽豪放吧。”顧清安不確定了。
餘塵苑一本正經:“沒有，你隻是昨天晚上豪放了那麽一點。”
他比劃了一下，“把腿敲我身上後就睡得更香了。”
顧清安懷疑無果，思索無果，便決定不再想這個，直接起床。
餘塵苑這回算老實，沒有在他跨過去的時候欺負他。
安全落地。
地上的淺棕色信封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為什麽信會掉出來？
顧清安想，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拿盒子的時候不小心連同信一起帶出來了。
蹲下，拾起，輕輕吹了口氣，把信封放在桌子上。
他的視線從始至終就沒在桌子上停留。
都是匆匆掃過，形式路過。
然而他洗漱完就看到餘塵苑坐在椅子上，指間夾著信封。
顧清安抹著臉來到餘塵苑旁邊坐下，抽回信封，“不繼續躺著了？”
“不躺了，躺著有點累，不如出去玩來的自在。”
餘塵苑笑盈盈盯著顧清安修長的手，他應該不會承認，他是因為身邊沒有顧清安而起床的。
但下一秒，他的嘴巴就不聽使喚的說出了他的一切想法。
餘塵苑:“我的嘴巴有自己的思想。”
顧清安輕嗬:“你覺得我信嗎？”
餘塵苑:“你信，你必須信。”
顧清安掀眼皮:“信。”
敷衍的一句話濃縮成精涵。
玩鬧過後，兩個人肩膀靠著肩膀，由顧清安撕開信封，也由餘塵苑給的勇氣，他翻開了信。
目至三行，心底驟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