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溫情的錯覺,溫情總覺得這段時間的許慈太過安分了些。
按照她以往的習慣和蹤跡,她現在不應該這樣安靜。
可是如果她發覺自己暴露了,她現在要做的事不是闖入禁地拿回元神和本體嗎?
雲展推門進來時,便望見了窗前看著月亮思考的女子。
許是月光過於柔和,連帶著她的身上都散著一股柔和的微光。
“師姐。”
溫情回過神,見他手中的東西失笑道“這是你送我的嗎?”
雲展望著她的笑顏,耳尖有些紅,“師姐費心教導我,我隻能做這些回報一二。”
“隻是不知道師姐為何喜歡梨花?”
雲展有意想和師姐多聊一些,所以挑了這樣一個時候。
溫情也如他所願,提起了自己喜歡梨花的緣由。
“師尊收養我時,我尚且年幼,日夜啼哭不止,師尊無奈,隻得與我一同留在那裏。”
提到那時的日子,溫情素日溫婉的眉眼此刻多了幾分靈動。
“那院子裏有極大的一棵梨樹,三月初,枝丫間便開滿了梨花,我也不知道為何,隻要坐在梨樹下,望著那些花,就不會吵鬧。.
師尊便索性留在那裏,在那裏帶著我讀了劍論。”
說完就看向雲展手中的一籃子梨花,“我很喜歡,雲展,謝謝你。”
宗內自然是有諸多的花草的,可是溫情卻隻喜歡凡間的梨花,這一點,連她自己都覺得稀奇。
雲展有些羞赧,“這是我唯一能報答師姐的事。”
溫情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上前接過了他手中的花籃,放在了窗前。
“雲展,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梨花呢?”
係統也覺得稀奇。
論理,這個世界任務簡單,男主喜歡這個白月光,始於顏值,然後日久生情,自然,這也包含了溫情的魅力和特殊時期男主缺愛、依賴她的因素。
但是像現在這樣,細心的去發現溫情鮮為人知的小愛好,原劇情倒是沒有提及。
不過,不影響劇情也就是了。
看著她的視線投過來,雲展此刻是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
“師姐贈我的筆記當中,有一瓣梨花。”
這是雲展的托詞。
初見驚鴻,他的心中就留下了師姐的影子。
更不要提及師姐那樣的信任他,那種不用解釋就能理解他的溫柔,叫他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溫情依舊看著他,戳破了他的借口,“雲展,你對師姐也要說謊嗎?”
雲展猛然抬頭,下意識就辯解道“不是!”
他這樣激動,溫情輕歎道“你不說也沒關係的。”
係統直呼666,“你真是欲擒故縱一把好手。”
果然,雲展立刻就否認了,“我不是故意說謊的,師姐,我……我之前見到您窗前已經枯萎了的花枝……”
隻是他那時剛來,這種隱秘觀察著師姐的事並不光彩,甚至是讓人厭惡的。
看見她眼中的詫異和意外,雲展手有些抖。
“雲展,你真細心,花我很喜歡。”
溫情正說著,忽然聽到外麵院子的動靜,雲展自然是主動去開了門。
一打開,就是墨衝大大的笑臉和高高舉起的一盞燈籠。
見到雲展,墨衝的笑意便僵住了,眼神幾乎瞬間就變得冰涼。
“你怎麽在這裏?”
雲展不知道他的敵意從何而來,仍是輕聲喚了一聲師兄,側身讓了位置。
墨衝哼了一聲,擦身而過,徑直往溫情房中而去。
“師姐,你看,我找到了什麽?”
雲展落在他後麵,聽著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頓了頓,還是舉步跟上了。
溫情自然看到了雲展有些失落的神情,便道“你知道的,我素日不愛這些東西,許慈師妹應當是喜歡的,不如送給她。”
許慈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沒人不曉得。
墨衝將燈籠放在她手邊,“既然送給師姐了,如何有收回去的道理。”
“師弟,你知道的,我從不收這些。”
墨衝看著她眼中的認真,即便做好了準備,依舊覺得失落,“師姐,我隻是覺得你會喜歡……”
這話換做別人,興許會心軟。
“師弟不如收好,將來送給其他女修。”
這是溫情能想到的最委婉的答案了。
趁夜而來,送無緣無故的送這樣一個東西。
以前有墨韻在,她還將他當做師弟看待,總不免相熟些,可是現在明晃晃的向她挑明心意,那溫情就不能當做看不見了。
墨衝想扯出幾分笑意,維持一下自己的體麵,然後告訴師姐,自己沒有那個意思。
可是許慈說了,師姐喜歡穩重的男子,做了就得認,畏首畏尾才會平白叫人看不上。
“是我叫師姐為難了。”
聽到這話,溫情心中舒了口氣,“天色也晚了,你如今也是要緊的弟子,任務隻多不少,早點回去吧。”
墨衝做了諸多的準備,強按心中的激動,興衝衝的過來,現在失魂落魄的離開。
雲展一直等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
他知道師兄要做什麽。
所以做了這個偷聽的人。
“雲展,你還沒有回去休息嗎?”
雲展站在門口,恰好溫情正在彎腰擺弄那一籃子花,下意識就問出來“師姐,你……你為什麽沒有接師兄的禮物?”
又為什麽接了他的花籃。
溫情側頭看他,“我隻將他當做師弟,自然是不能收這個禮物的。”
似乎是猜出了他的所思所想。
“雲展,你不同,你是我親自選的師弟。”
“從前怎麽樣,都是過往雲煙,雲展,修道之人,最要緊的,就是不要執著過往,隻要你不做對不起師尊,對不起宗門,對不起天下修道者的事,你可以把我和師尊當做你的親人,如果你需要的話。”
“你不用刻意,也不用小心翼翼,我說過的,天分如何,都沒關係。”
最要緊的,是趕緊把宗內事宜學好,盡快將一應事務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