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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憫看著她難過的神情,將她慢慢抱入懷中。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懷疑你,對不起。」

「我隻是太害怕了,我害怕你喜歡的人不是我。」

他對她所有的了解,都來自於她的口述,關於她的過往,關於她的經曆,關於她的一切。

他知道她是妖精,是一株商枝幻化成的妖精,可是在他心裏,卻與神仙沒有區別。

如今出現了這樣一個怪物,口中說著一個陌生的人名,叫他如何不害怕,如何不慌張。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她隻是衝著玉佩找錯了人,他該怎麽辦。

「你是心悅我的,是不是?」

溫情被他抱著,嘴邊落下了他細碎溫熱的吻,「你心中有我,是不是?」

許憫急切的解開她的衣服,試圖以這樣親密的姿態將她牢牢約束在自己身邊。

「是,許憫,我心悅你,我心中有你。」

溫情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想要避開,卻被他蠻橫的握住了雙手,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間,「你是我的妻,是不是?」

一遍一遍,非要問到他想要的答案。

「許憫,我……」

似乎察覺到她想要拒絕,許憫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將她的話咽回了口中。

溫情想要把話同他說開,而不是放任他將所有的疑慮放在心裏,許憫待她,永遠真誠真心,她卻有諸多的話不能同他說。

她趁他解自己的衣帶,一把將他推開了,「許憫,我有話想同你說。」

許憫看著她清亮的水眸,和被他咬破了紅唇,慢慢將她脫了大半的衣服攏了回去。

「你不想同我……成為真正的夫妻,是不是?」

許憫記得接她的時候,他問她,喜不喜歡自己這身喜服,她說她很喜歡,說許憫很俊俏,是天下間最俊俏的夫君。

溫情拉著他,與他十指相扣,「不,我想,但是我不想你這樣子,我想你高興的牽著我。」

而不是現在這樣,一麵哄著自己,一麵難受,心有疑慮的與她做這些事。

許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明明他應該信任她,卻發現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忽略他們之間的差距,和那枚特殊的玉佩。

他知道她有話瞞著自己,關於那個應憫仙君的。

「我去看一看他。」

溫情不肯鬆手,「我跟你一起去。」

許憫忽然就變了臉色,「我不想你去見別的男子。」

話音剛落,溫情就鬆開了手,沒有說話。

許憫幾乎是落荒而逃,也許是酒意上頭,他走路也有些不穩當,走到一半,迎麵的冷風將他的燥熱吹了個幹淨,才想到自己今晚的失態。

許憫推門進來時,溫情坐在梳妝台前,正在拆發間的花鈿簪子,一頭青絲披在身上,明明是豔麗的妝容,卻依舊冷清的如同月光。

「對不起。」

許憫不知道自己已經同她說了多少回對不起三個字,明明他想要待她好,卻好像永遠都在同她說對不起。

溫情衝他笑了笑,將玉梳放在他手中,「幫我梳頭吧。」

他站在她的後麵,替她輕輕的梳著發絲,「我們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那個狼妖受了傷,它不會再過來的。」

許憫對上鏡中她的目光,手中的玉梳被握緊了,「夫人,我們走吧。」

無論他如何害怕恐懼,也會將她緊緊護在懷裏,說要替她去死。

無論如何生氣,也會想到她一個人在房間。

凡人許憫,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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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長慕那裏時,他正想起身,無奈身旁沒有人,許久都起不來。

許憫連忙上前扶著他,「我來。」

江長慕便看到了溫情,卻很快就將目光收了回去。

許憫將他扶起來,將桌上的藥一口一口的喂了過去,直到他喝完了,才看見他臉上冒出來的青色胡須,江長慕是個愛整潔的,眼下他頭發披散,顯得很是狼狽。

「昔日你扶我上樓,今日我喂你喝藥,倒也是扯平了。」

江長慕知道他在寬慰自己,是啊,他們見過彼此最難堪狼狽的模樣。

「明日我悄悄帶兩個人來伺候你。」

江長慕搖搖頭,「不必了,江家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天家耳目眾多,便是那個道士,也是十分了得的,不要牽連你們。」

溫情心知他不願意別人見到他這副樣子而可憐他,當下就道「明日我同夫君過來,替你洗頭剃須吧。」

江長慕早有這樣的想法,隻是不想麻煩要娶妻的好友,許憫心中一頓,那股子躁意便又生了起來,麵上不動聲色,「好,都聽夫人的。」

溫情知道他們有些話要說,便去了廚房拿參湯。

在廚房待了差不多了,才要起身離開,不防腰身被一個人抱住,「夫人怎麽這樣久?」

溫情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端上參湯,「我有些困了,早點回去吧。」

許憫說了聲好,一手端著參湯,一手牽著她回到了江長慕的房中。

似乎是忘了一般,許久不曾鬆開她的手。

「明日我悄悄叫一個剛買來的小童子過來看護你,如今京中出了怪物,四處都是不安寧的,有人陪著你我也放心。」

這是許憫第二次提到這個事了,江長慕一時無話,過了許久,才說了聲好。

許憫鬆了口氣般,笑了笑,「早叫你找到心上人,你不肯,如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溫情皺著眉頭,她覺得這話不是許憫會說出來的,這樣帶著調侃惡意的話,許憫從不會說。

可是想到今天他見到了這樣一隻嚇人的狼妖,疑慮便暫時放下了。

「夫君,走吧。」

許憫點點頭,心中好似快意了許多,溫情衝江長慕笑了笑,「夫君把江公子扶上床吧。」

「還未恭賀嫂嫂的大喜。」

說完就由著許憫扶到了**,等到出了門,許憫的神色就淡了些許,「夫人,你很喜歡他的畫嗎?」..

這話問的突然,溫情一時不知他的意思,茫然道「怎麽會這樣想?」

許憫沒有接著問,而是牽著她回了房。

叫他如何不多想,他的好友,至交好友,為什麽要三番兩次的將目光放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而她為什麽要對著一個外人言辭關切,連洗頭這樣的小事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