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這不是沒事嗎？”薑桃繞著薑魚轉了一圈，然後稍稍往外滑給她做示範。
“就跟下雪打滑出溜一樣，慢慢就出去了。”說著，流暢的滑了出去，然後穩穩停住，回頭看薑魚。
“快來別害怕，就算真摔了，姐也能接住姐姐的大寶貝兒。”
噗，江海被大寶貝兒這幾個字給嗆了，他聽過當父母的喊自己女兒寶貝，或者其他長輩，但還沒聽說過姐姐跟妹妹叫寶貝的。
薑桃翻白眼，不搭理他的笑，小魚就是她的寶貝，有不同意見來跟她打一架……打一架還是算了，來跟她對罵呀，看看誰說的話更有道理。
“姐，我過來了，你一定要接住我！”
薑魚小心的邁出一小步，讓雙腳錯開，微微貓腰，把力氣和重心放在腳上，然後——滑出去。
“啊啊，姐！”
噗通！
冰麵太滑，薑魚一用力就感覺到身體失去平衡，慌張的喊著姐。
薑桃也像她所說的那樣，立馬衝過去抱住她，自己當了墊背的，兩個人一起呲溜滑了出去。
等到終於停下，薑魚剛想問有沒有把她砸疼，薑桃就笑嘻嘻的道。
“我就說，姐姐我是說話算話的大丈夫，接的準吧？”
薑魚的擔憂壓下去，接連點頭。
薑桃扶著她爬起來，“你再試試，我以前也老摔跤，摔著摔著就會了。”
薑魚本來不想再滑了，聽了她的話，要不再試試？
噗通！
噗通！
噗通！
“咳咳咳，姐，我不想玩了，你玩吧。”
薑魚就沒有一回不摔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要是個西瓜，肯定都摔熟了。
哪怕有薑桃護著，次數多了還是覺得有些疼，她再也不想滑冰了。
見她堅決，薑桃也不再勸，其實她沒覺得這是拖累，全神戒備、隨時迎接投入她懷裏的魚魚小寶貝，這是個冒著幸福泡泡的遊戲。
可惜，小魚不想玩了。
薑魚站到岸邊，看著薑桃用各種姿勢在冰上滑，就跟跳舞似的，真好看，可惜她滑不出來。
江海則用幾塊磚頭把他要砸的地方圍起來，免得一片白到處亂滑的薑桃看不見，再呲溜一下直接掉進去，那就變得一點都不好玩了。
鎬頭，也叫洋鎬。
兩頭都開刃，隻不過一頭比較尖細，另一頭則是扁平的。
江海對於農具來說是個外行，覺得尖的那頭會比較好鑿，就用的這頭。
鎬頭揚起、又落下，手上傳來震顫後的麻酥感。
這冰真是又厚又硬，江海在心裏道，同時手上並沒有停歇，繼續一下一下的鑿，細碎的冰碴子濺的到處都是，有的還噴在薑魚臉上，她連忙後退幾步，眼睛盯著那邊。
冰麵被挖的越來越深，透明的冰層上留下白色的痕跡，然後，越來越往下、越來越往下，直到咚，鑿穿了冰麵。
饒是江海也累出了汗。
直起酸疼的腰稍微歇歇，見薑魚跟看入迷了似的瞅著這邊。
“哥哥厲害不？”
薑魚回魂，哼一聲，扭過頭去。
才不要理壞哥哥！
江海繼續用鎬頭把冰窟窿擴大些，終於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拿出薑泥鰍給他的魚食。
他以為會是幹饅頭之類的，一搓就掉渣渣那種，結果卻是……玉米渣子？
魚能吃這玩意？
江海用的向來都是買的那種魚食，薑泥鰍平時肯定沒少抓魚，這個應該管用吧。
他抓了一點撒下去。
沒反應。
又抓了一點撒下去。
還是沒反應。
氣急，抓了一把扔進去。
依舊沒反應。
“壞哥哥，我來！”
“又叫我壞哥哥，魚根本就不吃這個，你來也沒用，我們回去找你爹再要點別的東西。”
江海並沒有覺得這是自己的技術不好，是網魚，又不是釣魚，能用啥子技術。
按理說魚在冰層下麵餓了一個冬天，應該饑不擇食才對，怎麽還挑食呢？
難不成村裏的日子過的好了，魚的夥食也變好了，都必須要吃上肉了？
“誰說的，我們家每次都用玉米麵抓魚的，是你不會抓！”
“我不會難不成你會？”江海問。
薑魚揚起小下巴。
薑桃滑過來，給薑魚撐腰，“我們家小魚最會抓魚了，就是你沒用、你笨！小魚，讓他開開眼界！”
薑魚嗯了聲，也抓起把玉米麵，往裏頭一撒。
黃澄澄的玉米麵散落成一片，但因為重量很輕，下沉的也極為緩慢。
哪有什麽魚，江海剛要說她倆自信過了頭，就聽噗啪啪，那個大約有二十五厘米長和寬的洞口就密密麻麻湧出來一群魚，看那魚嘴、看那魚尾巴，個頭還都不小！
而且冰層下沒有口子的地方，能看到還在有魚像是聽到召喚往這邊趕來，若不是他們隻有魚鰭沒長手和腿，說不定還要自己爬上岸，送到薑魚的嘴邊求她吃。
這一幕讓江海目瞪口呆，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厲害厲害，這裏的魚還要看人臉的！
“你愣著幹什麽，快點撈呀，我家小魚都給你把魚引出來了還幹看著，不會想讓我們兩個小孩幹活吧。”
江海：“……”
這小丫頭嘴也挺厲害的。
他拿起網兜，這個網兜別看圈口小，但很深，一網子卻最多隻能抓三條，再多就擠不下了，可見有多肥。
魚被扔在冰麵上翹著尾巴拍打，依舊很有活力。
江海撈的起勁，動作略顯笨拙。
過了有兩三分鍾，魚群似乎吃完了玉米麵，才驚慌失措的四散逃去，他一邊把抓上來的魚往塑料桶裏扔，一邊數數，總共抓到八條，另外還有兩條魚運氣好，拍著拍著，就打滑回到水裏逃出生天了。
“這麽多魚，可以吃個夠了！”
鑿開的冰麵依舊有磚頭圍著，提醒別人不要到這附近來玩，過幾天就能重新凍上。
“走，咱回家做魚吃去！”
江海招呼兩個孩子離開，剛爬上河邊的堤岸，卻聽見不遠處傳來驚慌的喊聲。
“救命啊，有人掉河裏了，救命啊！”
聽起來應該是剛才那夥抓魚的人。
江海把桶子、鎬頭什麽的直接往地上一扔。
“小魚、薑桃，你倆在這裏看著東西，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