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家的大黃狗生了三隻小狗,其中兩隻黑白的、一隻黃色的,跟大黃一模一樣。
薑泥鰍帶著她去挑狗,薑魚蹲在狗窩邊,大黃舔舔她,又舔舔那幾隻還沒睜眼睛的小狗崽,並不護崽咬人。
小狗崽們毛茸茸的,兩隻黑白的在角落一個疊一個睡的香噴噴,還伸出粉紅的小舌頭吧唧嘴。
黃色的狗崽則在哼哼唧唧的叫、頂著濕漉漉的鼻子朝薑魚這邊爬。
薑魚伸出手攔在它的必經之路上,小狗用鼻子嗅嗅她的氣味,粉色的小爪爪整個兒爬了上去,然後舔她的手心。
“哈哈真好玩,錢爺爺,我想要這隻,這隻認識我!”
剛出生的小狗要說認識那也隻認識它媽,就連它爸都不知道是誰,薑魚的話隻是被當做童言童語。
“行,就給你這隻,一個半月後過來就能抱走了!”
薑魚很想現在就抱走,托著小狗在臉上蹭,小狗的鼻子蹭到她的臉,“爹,小狗狗親我啦!我們就叫它小黃好不好?一聽就是大黃親生的。”
一個半月後,薑魚總算把被喂的渾身是肉的小黃抱回家。
“這是小黃,是我妹妹!”她將它介紹給薑桃薑梨和喬峰。
“汪汪!”小黃蹲坐在地上尾巴啪啪的拍著地麵,像是回應她的話。
於是薑魚多了個狗妹妹。
對於村裏的狗來說,小黃的夥食很不錯。
薑泥鰍養了許多雞,每天下的雞蛋根本吃不完,這東西又不能放太久,要麽送人要麽醃鹹雞蛋。
有了狗後,每天早晨三個雞蛋,兩人一狗每人一個,平時吃點剩的飯菜,買肉時會特地給它買點豬下水、豬筒骨。
早晨四人去上學,小黃也會跟在後麵跑,直到把他們送到學校大門口,就坐著不動,直到看不見薑魚後,才搖著尾巴回家,到了中午放學的點就自己跑去學校接人。
“小魚,小黃可真像個操心的狗妹妹,還有這樣機靈的狗狗嗎,我也好想養!”薑桃好喜歡小黃,但小黃似乎不是那麽喜歡她。
“可能沒有了,我家小黃天底下隻有一個,能聽懂我說話,是最聰明的。”
“汪汪!”
薑超上二年級了,他看起來比小時候更胖,下巴肉都有三層,冬天多穿點就像個大肉球,每天上課都帶許多零食,下了課就是吃。
“不過就是死狗一隻,村裏到處都是,有啥稀罕的。還聽得懂人話,放屁!告訴你們把狗看緊點,讓我逮著宰了吃狗肉!”
沒等薑桃教訓他那張臭嘴,向來乖巧安靜、從來沒咬過人的小黃便低吼著齜了牙。
別看它隻有兩個多月,卻跟大黃一樣是大體型的狗,吃的又好,森白的尖牙平時咬骨頭剛剛的,都能嚼碎了咽下去。
“你、你別過來!”
薑超就是嘴欠,依舊是原來那樣實際上沒啥大本事。
況且以前就被瘋狗追的嗷嗷哭,他是有些怕狗的。
別說剝皮吃狗肉,恐怕摸都不敢摸。
他後退兩步,身上的肉直抖。
小黃前腿壓低、屁股翹著,是個馬上就要撲上去撕咬的姿勢。
“啊,瘋狗咬人了,瘋狗咬人了!”
“汪!”
薑超轉身就跑,可是肥胖如他,沒跑出100米就喘的快要斷氣,回頭一看,小黃就在他身後,馬上就要咬到屁股了。
“哎呦!”他沒有看腳下的路,就算看也被肚子擋著看不清,被半塊的磚頭搬倒,極為熟練的雙手抱頭團成球,滾了出去。
“哈哈哈!”
薑魚幾人笑的東倒西歪,薑桃更是笑的捂著肚子坐在地上。
薑超渾身是土,滾啊滾終於停下,聽到爆笑聲,臉漲的通紅,回頭去看,小黃就停在他摔倒的地方,吐著舌頭、抬著一隻前腳看著他。
對上薑超的視線,小黃前腳放在地上,歪頭,嘴巴咧的更大,仿佛連它也在嘲笑他。
“你……”薑超伸出粗粗的手指。
“汪!”
他連滾帶爬站起來跑了。
小黃卻小跑著跑了回來,那閑適的樣子,最後停在薑魚旁邊蹭著,仿佛在邀功。
“小黃最乖了,咱們隻是嚇他,才不是亂咬人的狗狗。”
“汪!”
它抿著耳朵很享受的樣子,眼睛都眯了起來。
薑桃稀罕的不行,偷偷伸出手想摸,還沒落到小黃的頭上,小黃就敏感的睜開眼瞪過去,腦袋一歪躲開。
才不給你摸。
“啊啊,小魚,你家的狗是成精了吧!我非要摸到你!”
薑桃追,小黃就跑,其他人跟上,嘻嘻哈哈的。
“為民回來了,又賣了不少錢吧!”薑為民除了去趕集,偶爾也會到別的村裏擺攤,今天就是去村裏了,回家剛把剩下的貨放好,出來溜達。
“王老太在這坐著呢,還行,也就幾十塊錢。”看似謙虛,實則驕傲的說道。
王老太就是跟薑老太關係好、還在山上抓奸的那個。
“幾十塊還少?比我家那幾個強多了!兒子生的多有啥用,都是死腦筋,就知道種地,別的啥都不敢幹,比不上你!還是你娘享福啊!”
薑為民心想,她可不是享福嘛,錢都攥在手裏。老東西年紀越來越大,身子骨卻還那麽硬朗。
每天臨走前,她要把褲衩多少件輸一遍,他回來再數一遍,算算給她的錢數對不對。
自己越賺越多,老東西越來越摳,要不是他在別人那裏藏了點貨,連幾十塊錢都攢不下,想偷著買點啥都買不了。
要是求神拜佛管用,他真希望老東西冬天凍出點病來早點死了幹脆!
薑魚幾人追著狗跑啊跑,迎頭看到走過來的薑為民。
她們都不喜歡這個便宜二叔,想躲開,可是時跑時停逗她們玩的小黃卻朝著薑為民衝過去。
該不會聞到他身上的薑超的味兒了吧!
“小黃,回來!”
薑魚喊著,向來聽話的小黃卻不管不顧繼續衝。
薑為民才不怕這小土狗,一腳就能給踹走。
“汪!”
小黃靈活的左跳右跳,躲開薑為民笨拙的腿,眼睛眯起,似乎帶著嘲笑。
黃姐心說:一對兒大蠢貨,不愧是父子!讓你們欺負我主人!
它後退發力淩空挑起,狗嘴從薑為民的褲兜兒裏叼出紅色的什麽,輕盈落地,繼續往前跑。
“該死的狗!”薑為民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