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良想跑來著,但被龍江一把扯住了後衣領。
“大哥饒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無心的。”
胡文良趕緊求饒,但這對龍江來說沒用。
“無心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來來來,你告訴我,你是怎麽跟他們說的。”
龍江說著,在胡文良後腦勺就是一巴掌,連帶著在她小腿上踩了兩腳。
胡文良齜牙咧嘴。
“哥,饒命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告訴你,中午從洞子裏出去,去找你嫂子道歉去。
你嫂子要是不原諒你,你以後就去食堂吃飯。”
“哥,別啊。”
礦洞裏接二連三傳來慘叫聲。
幾個人從洞子裏忙完出來的時候,胡文良右眼黑了一圈,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他出現在生產部辦公室門口時,韓青看到她的黑眼圈怔了一下。
這是被人打了?
韓青道:“你這是……”
咋回事?
“嫂子,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站在胡文良身後的龍江麵色平靜,韓青還是被逗笑了。
這是因為自己被打了。
活該!
是讓你嘴巴這麽欠?
韓青一臉無辜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有點聽不懂?”
胡文良有些無奈,這話是啥意思?
難不成韓青沒生氣?
這家夥也真是,媳婦都沒生氣,還對他下手這麽重。
這兄弟是真沒得做了。
胡文良回頭,捂著一隻眼睛,怨恨盯著龍江,氣鼓鼓的樣子,好像在說,她不是沒讓我道歉嗎?
龍江無奈,這小丫頭麵子,這是把自己裝進去了。
龍江道:“看什麽看?能看清嗎?”
胡文良感覺這兩口子就是故意的,他眼睛疼得厲害,倒吸一口涼氣道。
“嫂子,我不該說你們新婚夜把床搞塌了,我就是無心的,我錯了。”
這話她就是故意說的。
嘿,來啊,互相傷害誰不會?
韓青臉刷一下紅了。
道個屁的欠啊?
不說還好,一說她覺得更丟人。
龍江一聽,在胡文良小腿上踹了一腳,你還是閉嘴吧,趕緊走人。
胡文良覺得,這哥們下手真的是太狠了。
嘶,我的眼睛啊。
胡文良和朱大力去庫房,庫房裏兩個工人吵架,胡文良剛從門口進去,另一個人的拳頭準確砸在他的右眼上。
胡文良被打得腦子嗡嗡的。
一時間,他差點氣炸了。
打架這兩人也愣住了,誰能想到胡隊長會突然間進來。
胡文良氣得將這小子抓住捶了幾拳。
韓青中午回來,胡文良頂著一雙熊貓眼,差點笑噴了。
飯桌上,連小湯圓都忍不住笑出聲了。
“胡叔叔,你的眼睛這是怎麽了?”
胡文良埋怨地看了眼一旁給韓青夾菜的龍江。
龍江警告看他一眼,胡文良冷哼一聲。
“叔叔這是今天被壞人打的。”
小湯圓歪著腦袋打量:“壞人,怎麽能打胡叔叔?
爸爸,你幫胡叔叔打回去好不好?”
龍江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那是因為你胡叔叔說話不算話,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別人才打他的。
你說,說話不算話的人,是不是就該打?”
小湯圓眼珠子轉了幾圈,肯定地點頭。
“嗯,該打。”
韓青笑道:“所以啊,是你胡叔叔先不對的。”
胡文良嘖嘖兩聲。
這兩口子,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這輩子鎖死算了,別禍害別人了。
韓青也沒想到啊,事情就是這麽地巧。
不過也好,胡文良這兩個黑眼圈也算是對稱了。
胡文良咬牙,下次再也不說這兩口子的事兒了。
龍江道:“湯圓你記住,以後不許在背後說別人壞話,曉得不?
不然你也會被打。”
小湯圓笑著縮了縮脖子,肉嘟嘟的小手捂住自己嘴巴。
“爸爸,我保證不亂說話。”
胡文良:唉,完了,他活得還不如一個孩子。
午飯過後,胡文良洗漱完在院門口抽煙,手裏的煙剛點燃,就看見湖麵上不遠處有個小小的身影在撲騰。
那身影眼看著已經要沉入水裏去了。
胡文良二話不說,直接撲進河水裏麵,朝著那個身影快速遊過去。
秋天的水溫已經漸涼,胡文良一個大男人都能感覺到。
張愛琴正打算洗衣服,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她趕緊轉身進去叫人。
龍江和朱大力著急忙慌跑出來一看,胡文良胳膊圈著孩子的脖子往岸邊遊了。
等遊到岸邊時,龍江趕緊一把將孩子從湖水裏撈出來。
大家這一看,這才發現是蘭花的兒子。
朱大力道:“怎麽是這孩子?”
龍江道:“你趕緊去礦區把她媽喊來,我們想辦法救人。”
朱大力聽到這話,人已經跑遠了。
胡文良和龍江將孩子放在地上,胡文良不停給他做著心肺複蘇,好幾分鍾過去,孩子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龍江又連著施救,兩人輪流換著來。
胡文良給孩子做了人工呼吸,蘭花腿腳發軟,著急忙慌趕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孩子猛地咳嗽了兩聲,連帶著吐了幾口水出來,一張小臉蒼白毫無血色。
他看著胡文良這張臉,不知是意識模糊還是什麽,他呢喃著叫了一聲爸爸。
爸爸兩個字,讓胡文良神經一僵,好像出現幻聽一樣。
龍江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臭小子,可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蘭花看自己兒子醒來了,瞬間連抬腳的力氣都沒了,雙腿一軟,整個人軟趴趴就往一旁倒去。
好在一旁的韓青見狀扶住了她。
蘭花一下子哽咽出聲。
胡文良也鬆了一口氣,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孩子包裹住抱了起來。
看到蘭花的時候,胡文良總覺得他們娘倆可憐。
一個女人沒了男人,在村裏就等於是沒了依靠。
蘭花看起來很瘦,但是孩子被她養得白白胖胖。
胡文良也不知道說啥,他道:“我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孩子掉水裏了。
好在人救回來了,我先幫你抱回去,給孩子換身衣裳吧。”
蘭花已經泣不成聲。
謝天謝地,好在孩子沒啥事兒。
要是孩子出個什麽事兒,她也不想活了。
這日子太苦了,好在孩子就是她的希望。
一時間,蘭花腦子裏除了感激兩個字,什麽都想不到。
胡文良是她兒子的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