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就不睡吧。”

白桃招呼墨進傑和墨小寰,“過來把藥擦了。”

她給他們嘴上塗了一層凝膠狀的藥膏,空氣中浮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墨進傑感覺嘴巴涼涼的,一點兒也不痛了,“我們現在就去嗎?”

白桃蓋上藥膏,“去,既然不睡咱們就走,好貨可不等咱們。”

春姐從小房間出來,手裏提著大布袋,給顧青河肩膀掛上,又找出之前買東西剩下的袋子。

就這樣,五個人又去了趟大集市。

早上大部分東西都買了,下午白桃買年貨,搶了半隻豬蹄、三斤混裝的水果糖和奶糖、花生瓜子、年畫和糕點鞭炮。

凡是在集市能看到的,她都要光顧一二。

回到家,夕陽垂在半山腰,映得半邊天橙紅。

白桃看到墨江深就把兩人中午差點被拐的事說了出來。

“你看看,你看看這兩張小嘴。”

她左右兩手拉著墨進傑和墨小寰,把他們推到墨江深的麵前。

“中午要不是我跑去的及時,兩個孩子現在指不定在哪挨打。”

墨江深眉頭緊皺,臉色都沉了,可也隻是轉瞬即逝。

他恢複了溫和神色,伸手捏了捏白桃的手心,蹲下身把兩個小孩拉過來。

“進傑,爸爸問你,你看到那個人長什麽樣了嗎?”

墨進傑重重點頭,嘴角的傷口已經結痂,他小手比劃道:“壞人長的很凶,他這裏有一顆黑點。”

他指了指自己上嘴唇。

晚上兩個孩子已經回房睡下,墨江深抱著白桃。

“你三哥已經到了嚴江,那邊的人安排好了工作,雖然累點,但工資和前景都是很不錯的。”

嚴江市兩麵環海,是新起水產業的發源地,那邊已經劃分為計劃經濟地區,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白桃柔若無骨的手摸向他的臉頰,撫了撫,“嗯,他是該鍛煉鍛煉,想要成功隻能靠自己,往後能做出什麽樣的成績得看他自己。”

“我們得要抓住他,傷害進傑和小寰的人。”

他忽然道,覆上她放在他臉上的手背。

白桃:“這時我沒有報警,隻是和老師說了。”

“先別報,以防打草驚蛇,這事由我來處理。”

“你天天訓練,哪有時間處理這個?”

墨江深垂眸,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神變得幽暗。

他嗓音低低:“我天天忙著訓練,也有時間喂飽你。”

剛要關燈,突然門被打開了。

墨進傑的頭鑽了進來,可憐巴巴道:“爸爸,媽媽,我們晚上怕,想和你們一起睡。”

墨小寰把門直接推開,現出有備而來的裝備——兩人手裏一起托著一個枕頭。

還有兩個單薄的小身板,都隻穿了一套保暖內衣。

墨江深沒想到這兩個小兔崽子居然恩將仇報。

子小不中留!

白桃看著他忍氣吞聲地把嗝屁套藏起來,偷偷笑了。

“都快上來,別感冒了。”

得到允許的兩人興高采烈的奔了過來。

墨江深陰惻惻道:“把門關上。”

墨進傑趕緊來了個絲滑轉身,關上門爬上床。

天兒太冷,外頭早上地上的水都結冰了,白桃就沒打地鋪,四個人擠在暖和的一張**。

墨小寰幸福道:“要是能夠每天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就好了。”

墨進傑認同道:“是啊,這裏好舒服。”

墨江深聽著他們大逆不道又得寸進尺的發言,把燈吧嗒一關。

“都給我睡覺!”

……

放了三天假的三個小孩被抓去當了跑腿小工。

口碑、人氣一打響,店裏的訂單激增,連吃飯的時間都是緊趕慢趕。

一個星期時間,完成三批總單,賺了將近兩千。

這天,白桃在門口貼了一張招聘信息,招收兩名會認字的裁縫員,包一日三餐飯,一個月30塊錢。

剛貼上沒半個小時,門口就擠滿了人,毫不誇張,堵得買菜回來的春姐心裏頭慌。

這邊完成了前頭幾批單子,後麵還有好幾張的單子沒做呢!

有生意了也是一種苦惱。

春姐硬擠了進去,把被人群圍著的白桃拉了出來。

“怎麽回事?”

白桃:“我在外麵貼了招聘人員的信息,現在生意好起來了,人手顯然不夠了,就想著招一兩個會裁縫的女人來幫忙。”

春姐心中有了主意,“你怎麽不早點問我,我這裏有一個,就是人有點不愛說話。”

白桃不以為意,“我們做衣服又不是靠嘴做的,隻要她技術過關,會識字,就讓她來。”

春姐想了想,“還得你和我走一趟,了解一下,她確實是這方麵的能人。”

白桃頓時來了興趣,能被春姐稱為能人的人她倒要看看有多能。

招聘先暫停,她把店外的紙撕了。

“什麽啊,耍我們玩是不是?”

“把我們引過來又說不招了,幾個意思啊?”

白桃麵對一群女人,壓了壓手,“你們別急,招是要招的,隻是不在今天,過幾天再看。”

打發了她們,她關了店,和春姐騎車去找能人。

自行車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小院。

門口的大媽身材偏胖,手裏正擇菜,抬頭看兩人。

“春霞,你怎麽來了?”

春姐拉著白桃直往屋裏去,“嬸子,我來找馬巧麗。”

中年女人沒攔著,繼續擇手裏的菜。

進了堂屋,春姐走向關緊的一扇門,推了推,沒推動。

她拍門,“巧麗,是我,張春霞!”

過了足足有五分鍾,白桃目光從手表上移開,放下手。

“是不是沒在家?”

春姐剛想說“沒在家就奇怪了”,門就開了。

裏麵是一具被門遮擋的肥胖身軀,女人目光閃躲又膽怯。

白桃震驚,她沒想到自己能夠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見到大胖子,還是個放在現代都超胖的體重。

“春……春姐,你……找我……有什麽事?”

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她快速看了一眼白桃,又飛快地移開目光,眼裏驚羨又自卑。

春姐直截了當道:“我現在開了一家裁縫鋪,和她一起開的。現在我們店裏招人,一個月有三十塊錢,還包飯吃,你去不去?”

馬巧麗低著頭,沒有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