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雨下得太大,天剛亮,柳春草就跑到院子裏去看雞窩,母雞跟鴨子不一樣,雞毛不保暖,一旦弄濕了很容易生病。

把雞窩裏邊濕掉的稻草換掉,換成了幹爽的草,然後又用幹沙土把雞窩墊了一遍。

幹完了活,柳春草洗手,準備洗漱燒飯,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麵響起了丁大勇的喊聲,“春草,出事兒了,你媽昨晚摔倒了,你趕緊過去看看。”

柳春草沒急著開門,而是站在院子裏思考起來,她又不是原主,對李月妹絲毫沒有感情,可幹脆不去,就顯著她這個女兒過於冷血,鄉親們肯定會說閑話。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過去看看。”

越是小地方越講究口碑,如果一個人的名聲壞了,那什麽都幹不成。

之前強硬分家,是因為李月妹做的不對,現在李月妹摔傷了,她作為女兒,如果不管不問,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柳春草上大學的時候,就是學生會會長,情商智商不達標,都擔任不了這個職務。

捋清楚思路之後,柳春草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還下廚燒了一碗白麵湯,然後就端著出了門。

馬二嬸起的早,就蹲在院門口喝油茶呢,看到柳春草,就笑著跟她打招呼,“春草,這一大早的,端個碗幹啥呀?”

“丁大勇跑過來說,我媽摔傷了,我端碗湯看看她去。”

“哎呀,春草,你可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你媽那麽對你,恨不得把你賣了換錢,你還對她這麽好?”

“她不仁,我不能不義呀。”柳春草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馬二嬸咋咋呼呼的嚷嚷起來,隻要馬二嬸一個人知道了這事,就相當於全村都知道這事了。

柳春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李月妹夫妻棲身的舊房子,位於村子的邊緣地帶,越往那個方向走人越少,眼瞅著周圍已經沒有住戶了,柳春草就警惕起來。

不是她內心太陰暗,而是李月妹這人沒什麽底線,她能禍害親閨女一次,就能禍害兩次,所以不得不防。

又往前走了兩步,身後一陣涼風,猛的撲過來一個人,伸手就搭上了柳春草的肩頭,“跟我回去吧……”

柳春草還沒有想好該怎麽應對,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她乘勢拉住了偷襲者的手,微微一低頭,猛的就朝前掄過去。

這個動作叫做背摔,柳春草沒受過專業訓練,她隻是為了防身,誤打誤撞來了這麽一下。

如果還是原來的柳春草,是無論如何也摔不動丁一山的,可現在的柳春草已經有了汽車工人的力量,所以輕輕鬆鬆就把丁一山甩過肩頭。

隻聽吧唧一聲,丁一山仰麵朝天摔倒在泥濘的地上,嘴裏發出痛苦的叫聲。

說好的嬌滴滴的小姑娘,可以娶回家任打任罵,任勞任怨當驢使喚的小媳婦兒,什麽時候變成大力士了呢?

丁一山想不通,嘴裏罵著娘,剛掙紮著想爬起來,臉上就被踩了一隻腳。

柳春草隻是微微一用力,丁一山的臉就被踩到了泥漿裏麵,“你在這兒堵我?”

丁一山拚命翻著白眼兒,嘴都被踩到泥裏邊兒了,讓他怎麽說話?

“哎喲春草,你幹什麽呢?你怎麽能打你一山哥呢?”丁大勇大呼小叫地跑出來,試圖攔住柳春草。

柳春草一甩手,丁大勇就倒退了三步,直接坐到了地上。

這一下摔的不輕,丁大勇半天沒爬起來,現在他總算明白了,根本不是丁一山沒用,而是柳春草太強,這個膽小懦弱的繼女,力氣怎麽會變得這麽大?

柳春草看了一下地上的兩個人,冷冷的說道,“你們叫我來,到底是想幹什麽?”

“春草,你別誤會,你媽真摔傷了,你一山哥就是想給你帶個路。”丁大勇已經放棄了強迫柳春草的打算,打都打不過人家,誰強迫誰呀?

“是嗎?”柳春草走到丁一山麵前,伸腳踢了他一下,這一腳看似普通,其實蘊含著巨大的力量,隻聽哢嚓一聲,丁一山的肋骨頓時斷了兩根。

“我說我說,這都是你媽出的主意,她想讓你嫁給我,說你勤快又聽話,比丁小華要強……”丁一山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聲音越來越小。

“嗬嗬……”柳春草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又踹了丁一山一腳,踹的對方幾乎斷氣,“原來如此,既然她這麽精神,那我也用不著費力去看她了。”

大碗被摔碎了,柳春草也沒撿,轉身就往回走,表麵文章做一下就行了,就算是有時間,她也不想浪費在李月妹這種垃圾身上。

多虧係統幫她激活了汽車工人的力量,否則她今天就中招了。

柳春草琢磨著,還是得多讀書,這些被係統激發的能力,早晚都能用得上。

她有心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在別人眼裏,還以為她是在為李月妹擔心呢。

“春草這孩子就是實誠,李月妹不把她當人看,可她還是向著李月妹呢。”

“是呀,如果不是李月妹和丁大勇不做人,那春草也不會下狠心把他們趕出去。”

“可不是嗎,咱們大隊的人多善良啊,都是被一些外來戶把風氣搞壞了。”

大家先入為主,都覺得柳春草孝順又懂事兒,等到丁大勇想扳回一局,到處找人告狀說柳春草打了他,硬是沒有一個人相信。

有驚無險,柳春草也沒往心裏去,今天是她上工的日子,可別耽擱了正事。

牛棚距離大隊部不遠,柳春草過去的時候,柳大隊長已經等在了牛棚門口,看樣子是要主持兩個飼養員進行交接。

牛棚裏邊兒有三頭牛,旁邊的小棚子裏還有兩頭毛驢,這些牲口都有十年以上了,常年勞作,看起來毛枯黃,樣子都不怎麽精神。

“牲口棚裏也沒啥事兒,最辛苦的就是鍘草,收上來的草料裏頭有草梗子,要把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挑出去,然後把露水曬幹,再把草鍘碎,這樣牲口吃了不生病。”老飼養員說起了自己的經驗之談。

柳春草點頭應下,她心地善良,不會因為牲口們不說話,就敷衍它們的。

原本她以為喂養牲口是個簡單的活,誰也沒想到,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