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紅很苦惱的撓了撓頭,“他父母倒是沒問……也沒嫌棄什麽。”

“那不就得了?馮新強聽他父母的,肯定不會聽他姐的,你別理他姐就是了。”柳春草安慰安慶紅道。

“我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可我心裏就是過不去這個坎兒,而且你看,馮新強這兩天也沒到咱們這來,會不會是他父母反對我倆在一起,他就打了退堂鼓呢?”

“你別瞎猜了,這樣吧,我下午給你問問,不管是啥情況,也不能就這麽耗著。”

“你別去,顯著我多著急似的。”

柳春草才不聽她的呢,趁著下午去辦事,直接找到了馮新強的單位。

正好盧誌國也在,他一看到柳春草,就笑眯眯的請她進辦公室喝杯茶。

柳春草有心打聽一下馮新強的情況,就跟著盧誌國進了辦公室。

盧誌國是個科長,自己有一間獨立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不大,布置的很是簡單,窗台上有一盆文竹,桌上有個煙灰缸,除此以外,窗明幾淨,別無長物。

“你是說小馮呀,他這兩天遇著事兒了,你不知道嗎?”盧誌國一邊給柳春草泡茶,一邊說道。

“遇到啥事兒了?”

“他跟他姐打了一架,把臉上都給劃破了。現在每天貓在檔案室裏邊不出門,說是啥時候把傷養好了,啥時候再出。”

盧誌國笑嗬嗬的,把一杯茶水放在了柳春草麵前,聽到盧誌國這麽解釋,柳春草就覺得心裏一鬆。

“他沒說,為啥跟他姐打架呀?”

“馮金娜這個人吧,有點勢利眼,她不是在百貨大樓上班嗎?能買著緊俏物資,以前馮新強委托他姐幫我買過幾回東西,

他姐總是推三阻四的,後來我聽別人說,他姐嫌我就是個小科長,辦不了事。”

盧誌國十分無奈。

柳春草沒想到,就連盧誌國都被嫌棄了,那像安慶紅這樣的,肯定入不了馮姐姐的法眼。

大概在盧誌國這裏摸了摸底,柳春草又問盧誌國,想不想要國外的手表彩電啥的,過兩天她有出國的機會。

盧誌國想了想,“彩電啥的太沉不好帶,你幫我帶塊手表吧,改天我把錢給你。”

“行,你想想大概要啥款式,啥牌子,到時候一塊告訴我。”柳春草笑著說道。

離開了盧誌國的辦公室,柳春草就直接進了檔案室,她剛推開檔案室的門,裏邊就傳出來馮新強的聲音,“有事說事,你在門口站著就行了,不要進來啊。”

柳春草忍不住噗嗤一笑,“馮新強,是我啊。”

顯然柳春草是享受特殊待遇的,片刻之後,馮新強帶了個大口罩走出來。

即便如此,還能清楚的看到,他太陽穴的位置,有兩道長長的指甲印兒。

“你這是怎麽了呀?”

“別提了,我姐多管閑事,我都把安慶紅帶家裏去了,她偏偏又要給我介紹對象,結果我跟她打了一架。”馮新強摸了摸指甲印兒,有點兒沮喪。

“你姐這是圖什麽呀?”柳春草搖了搖頭,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那你爸媽啥意見呀?”

“我爸媽倒是對安慶紅印象很不錯,說她大方而且還會做飯,我以後要是跟安慶紅成了,不會餓肚子。”馮新強嘿嘿的笑了起來。

“聽你這麽說,我心裏就有底兒了,我這裏有兩張電影票,給你一張,另一張我給安慶紅了啊,

雖然你臉上掛了彩,可是也不能不見安慶紅,因為這兩天你不搭理她,她都想到別的地方去了。”柳春草摸出電影票,給了馮新強一張。

這個月老當的特別成功,馮新強對柳春草千恩萬謝。

原本是想要把她送到外邊去的,可是兩人剛走到單位門口,就看到迎麵過來一群人,馮新強像兔子一樣又跑了。

大老爺們兒傷在臉上,實在是太丟人。

這群人裏邊不乏領導,大家夥正爭論呢。

“我們家俊傑幹什麽了?怎麽就要槍斃呢?這裏麵難道沒有一點通融的餘地了嗎?”嗓門最大的就是白瑩。

“他倒賣機密文件,按照法律就得這麽判。”回答的人應該是個小領導,看樣子很嚴肅。

“您再給想想辦法行不行?我家這一支,可就白俊傑一個男丁,他要是判死刑,我們家這支就絕後了呀。”白瑩苦苦哀求。

“沒什麽好通融的,國法無情。”

“可是……”

柳春草微微背轉身體,等到這一行人爭論著走遠了,她才回過頭來,白俊傑判的又快又重,這是柳春草所沒有想到的。

這可真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然而白家還不死心,看樣子,在白俊傑執行死刑之前,他們還想著要把白俊傑撈出來呢。

柳春草沒想太多,回去以後就把電影票給了安慶紅,又跟她講了一下馮新強打架的事兒,“這回你可冤枉小馮了,人家對你一心一意,為了你還跟他姐打了一架。”

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安慶紅雙手蒙住臉,“哎呀,太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你也別不好意思了,趕緊收拾收拾,拿點零食看電影去吧。”

柳春草覺得,自己的情商挺高,這不又撮合了一對兒?

第二天,省城街頭出現了驚人一幕,幾輛大卡車上拉著犯罪分子遊街示眾,這些犯罪分子脖子上都掛著牌子,上麵寫著他們所犯的罪名。

白俊傑也在其中,幾天不見他胡子拉碴,頭發老長,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精英模樣了。

他目光恍惚,著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自己家的親人,他可是白家的子弟,相信家族不會輕易放棄他的。

不到最後一刻,白俊傑都沒有放棄希望。

突然他在路邊上,看到了老母親和姐姐白瑩,兩個人互相攙扶著,神情悲痛,尤其是老母親已經快哭暈過去了。

“姐,媽,快救救我。”白俊傑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然而沒有用,他犯的罪行太嚴重,誰也不敢包庇他。

遊街結束之後,白俊傑和其他犯罪分子都被拉到了刑場,在那裏,結束了他們短暫又罪惡的一生。

白瑩的手緊緊攥成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俊傑,你放心,害了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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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