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陳軍手心裏的是一枚金鑲玉耳環,玉是純粹的翡翠,金是足金,即便是高雲書沒跟珠寶打過交道,也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陳軍,這是哪兒來的?很值錢吧?”
“這是我在那邊撿的,估計是哪個客人掉的,這玩意兒最少得幾千塊,我看就別還了,反正這個地方的人非富即貴,他們也不會在意這個。”
“你說的很對,來這地方的人都有錢,讓他們再去買新的就好,你能把這東西給我看看嗎?”
“我之所以要瞞下來,就是準備送給你的。”陳軍一笑,大方的把金鑲玉耳環遞到了高雲書的手裏。
拿著別人的東西送人情,真是毫無壓力。
珠寶到手,溫潤異常,高雲書隻覺得心在狂跳,就算是她順利的工作,憑著工薪階層的收入,想要買這種昂貴的珠寶也是不可能的。
陳軍的手氣不錯,倒是讓她提前享受上這好東西了……
這兩人正在為好運氣而慶幸,宴會廳裏已經鬧起來了,丟了耳環的人已經嚷嚷起來,“哎呀,我的翡翠耳環不見了。”
大家朝這人耳朵上一看,可不是嗎?她耳朵上就剩了一隻孤零零的翡翠耳環,另一隻不知所蹤。
出了這種事,高舅舅十分頭疼,有人在宴會現場丟東西,一個處理不好,這個宴會就白辦了,不但起不到預想的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
“立刻把酒店的保安請過來,現場封門,我非得把東西找出來還給客人不可。”高舅舅下了狠心。
這一下子高雲書可是傻眼了,因為她剛剛把耳環裝進了自己貼身的小口袋裏,萬一待會兒保安要搜身,她第一個跑不了。
“怎麽辦?怎麽辦?陳軍你可害慘我了。”
“別慌,我有辦法,你把耳環給我。”還別說,這個陳軍還真的有幾分急智,眼看著兩人就要聲名掃地,他卻在這個時候想出一個保全自己,還能陷害別人的好辦法。
柳春草跟同桌客人聊的正歡,還頻頻舉杯,陳軍就趁著她不注意走了過去,然後把東西塞到了安慶紅的小背包裏。
他能感覺到,柳春草的背後就好像長著眼睛,陷害她一定會被發現。
至於安慶紅就要遲鈍的多了,抓她當替罪羊正好。
替罪羊安慶紅抓著羊排正在啃,隻覺得身上一涼,茫然的抬起頭來……
不大會兒功夫保安就來了,高舅舅冷著臉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保安隊長沉著臉宣布,
“大門已經封了,找不到東西,大家都不能離開,今天在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希望你們自覺,主動點把東西交出來。
要是被搜身搜出來的話,我們飯店一定會報警。”
在座的人都十分坦然,大家紛紛表示,自己沒有拿過翡翠耳環,就是搜身也不怕。
眼看著沒人站出來交代罪行,保安隊長一咬牙,就準備下令搜身,就在這個時候,高雲書快步走到了保安隊長身邊,小聲向他指認安慶紅,“我看到這個女的,剛才在失主身邊晃悠了。”
既然有了線索,保安隊長也不客氣,他直接來到了安慶紅身邊,詢問有沒有拿失主的翡翠耳環。
安慶紅跟著柳春草這麽久,也意識到這肯定是有人陷害自己,而且估摸著對方已經完成了贓物的轉移。
她沉吟著沒有說話。
柳春草剛要站出來,幫著安慶紅,保安隊長就已經行動了。
“你以為不說話就能逃脫嗎?那我就搜了。”保安隊長說著,就拎起了安慶紅的小包包往下一倒,隻聽到叮嚀咣啷一陣響,從包包裏麵掉出來不少東西,其中果然有一枚晶瑩剔透的翡翠耳環。
看到耳環掉了出來,高雲書興奮異常,她立刻指著安慶紅說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你這麽做豈不是丟了我們學校的臉,我要向學校反映你這種盜竊行為……”
“等等等等等等……”高雲書的話立刻被人打斷了。
隻見失主忙不迭的跑過來,一把拉住了安慶紅的手,“哎喲,小安呀,你瞧瞧我這腦子,這耳環明明是我送給你的,我怎麽給忘了呢?”
這失主是朝陽紡織廠的零售商之一,朝陽紡織廠開業的時候,她也去參加過,要不是康老太太幫著爭取,她還沒有跟朝陽紡織廠合作的資格。
因為柳春草把權力下放,很多具體的事情都是安慶紅在操辦,所以跟失主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安慶紅了。
這個失主也是個人精,她早就想跟朝陽紡織廠把關係更進一步,達成深度合作,可是朝陽紡織廠始終淡淡的。
而且安慶紅又不貪心,所以失主的目的一直沒有達成,看到今天這情形,失主就明白,這是有人在現場陷害柳春草和安慶紅。
她立刻意識到眼下就是個加深友誼的好機會,所以立刻站出來力保安慶紅。
現場的客人們看到這樣的反轉之後,都跟著湊趣兒,“羅老板你人還沒有老,記性已經不行了。”
“老高呀,剛才我可是今年看到羅老板把耳環送給小安了,他肯定是忘了,你趕緊讓保安撤了吧。”
“就是就是,剛才我明明已經把耳環送給你了,結果腦袋一渾竟然給忘了,這一隻也給你。”
失主說這話,急急忙忙從自己耳朵上摘下另一隻耳環,然後一起放進了安慶紅的手裏。
高舅舅知道柳春草是什麽人,自然不會得罪她的朋友兼高級助手安慶紅。
眼看著大家都這麽說,他也露出一副笑臉,現場感謝了保安,然後請保安離開了。
這一幕反轉的太快,高雲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環明明就是從安慶紅包裏被翻出來的。
而且送人禮物,哪有隻送一隻的道理,現場這些人就是瞎子,他們怎麽能這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高雲書被氣的渾身顫抖,剛要站出來指出大家的錯誤,就被高舅舅一把拉住了,“你要是還想管我叫舅舅,就給我閉嘴,要不然你就給我滾。”
麵對來自於親舅舅的無情打擊,高雲書再也承受不住,踉蹌著找了個座位坐下。
陳軍莫名其妙的坐在高雲書身邊,跟她一起承受著賓客們異樣的目光。
兩個人都搞不清楚,好好一樁栽贓事件,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打開,服務員把今晚的主客領了進來,這才緩解了高雲書和陳軍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