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我舅舅認識了一個大老板,是外國人,名叫鈴木,據說鈴木家族財大氣粗,要是能傍上他們,那才是真正的金大腿呢。”高雲書得意揚揚,而又故作神秘的小聲說道。

聽到高雲書這麽說,陳軍臉上的表情比剛才更熱情了,他親熱的攬住高雲書的腰,“舅舅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現在都要開拓開海外貿易了,咱倆畢業的正是時候,正好去幫襯一下舅舅。”

“可不是嗎?”高雲書心裏得意著呢,這可是她舅舅。

就算是陳軍家庭條件好又怎樣,這省城家庭好的人多的是,可是有幾個能認識外國人?而且還能跟外國人做生意。

“舅舅跟鈴木老板談的怎麽樣?能不能向鈴木老板引薦一下咱們倆?

我是這麽想的,雖然紡織廠不錯,可是比起外企來還差著不少,萬一鈴木老板有意在省城投資,咱們完全可以幫著鈴木老板打下天下,到那個時候,咱們可就是外資企業裏的元老功臣了。”

陳軍小聲說著,給高雲書描繪出一片美好的未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正巧高雲書也是這麽想的。

柳春草和安慶紅不就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合資小廠嗎?就這,也成為了同學們羨慕和議論的焦點。

要是她能跟陳軍雙雙進入外資企業,那同學們,還不得在他們麵前五體投地山呼萬歲呀?

一想到那些以前看不起自己的同學,在自己麵前卑躬屈膝的樣子,高雲書就覺得身子輕飄飄的。

“陳軍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實話告訴你吧,我舅舅包下了香滿樓,就準備宴請鈴木老板呢。你跟我一起去,到時候幫著招呼鈴木先生,相信以我們的才華,肯定能得到鈴木先生的看重。”

高雲書笑得矜持極了,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挖舅舅的牆角,她很清楚,想要舅舅介紹自己和陳軍,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舅舅自己也有子女,要是鈴木真的打算建廠,那舅舅肯定會推薦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高雲書和陳軍。

這難不倒高雲書,舅舅搭了個橋,她隻需要順杆爬,再把自己需要的東西搶過來就是了,這就是高家人的處事哲學。

陳軍感激地捏了捏高雲書的小手,雖然高雲書的家世不如自己家,不過高家的人個個頭腦靈活,會鑽營。

陳軍覺得,娶這麽個媳婦兒對自己十分有利,可以跟資源互補。

兩個人著實收拾打扮的一番,就早早的趕到了香滿樓,先跟舅舅打招呼,然後準備幫舅舅鎮場子,招呼客人。

高舅舅包下香滿樓,主要是為了歡迎R國巨商鈴木豆丸和鈴木中子。

此刻兩位重要賓客還沒有來,來的都是省內的同行和業內的朋友。

朝陽紡織廠在省城也有辦事處,因此柳春草也在被邀請之列,這兩天沒什麽事兒,她就跟安慶紅一起來了。

高舅舅極有眼色,看到柳春草之後就圍上去好一陣子恭維,現在隻要是幹這一行的,誰不知道朝陽紡織廠呀?

別看朝陽紡織廠隻是個村辦小廠,可是人脈廣,業務能力強,高舅舅覺得,自己早晚有用得上朝陽紡織廠的那一天。

所以他對柳春草極為客氣,寒暄過後,就親自把柳春草領到了貴賓席上坐下。

接待完了柳春草,高舅舅就忙著招呼別的客人去了,做生意就是這樣,必須要結交八方客。

高舅舅剛走,高雲書就看到了柳春草。

她的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鈴還大,她能出現在這麽有排麵兒的聚會上,那是沾著高舅舅的光。

可柳春草和安慶紅,憑啥坐在這兒呢?

她們兩個,可都是要下鄉進村辦廠的人呀。

“柳春草,誰讓你們來的?有請柬嗎?你們是怎麽混進來的?”高雲書是個火爆脾氣,二話不說就走過去質問柳春草。

柳春草正和桌上的客人相談甚歡,突然冒出這麽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可是把周圍的客人都給驚呆了。

大家夥都是香滿樓的客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柳春草被人當麵斥責,那就相當於他們全體客人被當麵斥責,大家的臉上都沒有光。

“這女的是誰呀?怎麽這麽沒教養?”

“看著臉生的很,是不是過來打秋風的呀?”

“真沒禮貌,我得趕緊跟老高說說,老高,老高快過來。”

柳春草和安慶紅還沒有說話,周圍的客人們已經按耐不住,要打抱不平了,不過他們批評的可不是柳春草,而是高雲書。

陳軍剛好走過來,眼看著情形不對,他心裏咯噔一聲,急忙把高雲書給拉開,“雲書,冷靜一下。”

高雲書還在生氣,“別拉著我,讓我去說。”

“雲書,你等等,我這裏有更重要的事兒。”陳軍壓低了聲音,就把高雲書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衝著她伸開了手,“你看……”

宴會的燈光剛剛亮起,陳軍手心裏,有個東西熠熠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