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霍大牛端的杯子上。

這是店裏的細瓷咖啡杯,裏邊的咖啡還冒著獨有的香氣。

霍大牛端著咖啡杯,眼神懇切,嘴裏叫著媽媽,都快把杯子湊到劉瑩的嘴邊上了,然而劉瑩毫不留情的把咖啡給推開了,“走開,別叫我媽媽。”

桐晚看不下去,指責劉瑩道,“你拒絕的隻是一杯咖啡嗎?你拒絕的是兩個孩子的一片心呀,你這個女人真是心狠又歹毒,怎麽忍心這麽做?”

柳春草早就看穿了一切,“桐大主持人,說話之前先看清楚,剛才霍大牛拿著杯子搗鼓了半天,我親眼看到,他把一包粉末倒進了這杯咖啡裏。

這種加了料的咖啡誰敢喝?

你知不知道,霍大牛和霍二牛往咖啡裏放的是什麽?

或者說,壓根就是你指使他們放的東西?”

桐晚壓根就不相信柳春草的話,“你別胡說,他們隻是兩個孩子,能有什麽壞心眼?”

“既然這樣,你何不嚐嚐這杯咖啡?”

桐晚對兩個孩子非常信任,二話不說就搶過了霍大牛手中的咖啡。

霍大牛驚恐地看著桐晚,“你別喝……”

桐晚對霍大牛非常溫柔,她伸手摸了摸霍大牛的腦袋,這才喝了一口咖啡,“孩子,阿姨信任你。

然後桐晚轉向柳春草,傲然說道“我喝了,你們放心,不管出什麽事,我都不會怪兩個孩子的,我可不像你們那麽狠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連兩個孩子都不放過……”

桐晚一張大嘴叭叭叭說的起勁,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霍大牛驚慌的臉色。

柳春草小聲給劉瑩和傅京生說了幾句什麽,這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三個人好像看戲一樣,看著桐晚一個人大說特說,絲毫沒有打斷她。

桐晚說了一陣子之後,發現對麵三人眼神怪異,而她自己的肚子也有些不舒服,這才停了下來。

她伸手拿杯子,想再喝口咖啡潤潤喉,卻發現,剛才她從霍大牛手中拿過的那杯咖啡,已經被霍大牛拿走了。

桐晚溫言細語,“大牛你幹嘛把咖啡拿走呀?拿過來讓阿姨喝一口。”

“你還是喝別的吧,這咖啡是給我媽準備的。”霍大牛結結巴巴的說道。

桐晚還覺得,霍大牛這孩子可真孝順,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肚子劇烈疼痛起來,疼的她臉都變了形,“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肚子怎麽這麽痛?”

柳春草已經拿出大哥大報警了,“110了,我在心語咖啡廳,我懷疑咖啡廳裏有人投毒,對,中毒者已經發作了,請你們快點過來……”

桐晚一臉疑惑,忍著疼問柳春草,“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可千萬別誣陷這兩個孩子……”

柳春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桐晚,然後指了指霍大牛手邊的那杯咖啡,“你這樣的智商,是怎麽當上主持人的?就算剛才你沒有看見霍大牛搞鬼,可你肚子疼的這麽蹊蹺,你難道就不懷疑點什麽?”

桐晚臉色慘白,搖著頭說道,“你們別瞎說,大牛是個好孩子,他不會這麽做的。”

情況發生的很突然。

攝像師冷眼旁觀,也被嚇了一跳,看到桐晚依然信任霍大牛,攝像師也拿不準,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暴露身份,站出去幫助桐晚。

他想了一下,按了攝像機的回放鍵,從小屏幕裏觀看起剛才發生的情況。

他用了快進,很快就看到了,霍大牛趁著大家夥說話,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紙包,把小紙包的粉末,全倒進了咖啡杯,然後才往杯子裏加了咖啡。

而這個時候,桐晚還在為霍大牛說好話呢,“你們可千萬別冤枉兩個孩子,他們還小……”

“桐老師趕緊叫救護車吧,剛才他往杯子裏加東西了。”攝像師也顧不得再隱蔽了,抱著攝像機就讓桐晚自己看。

桐晚看到霍大牛拿著一小包粉末往杯子裏邊撒,整個人都驚呆了,“大牛,你加的是什麽?”

霍大牛是個山裏娃,在來到北安之前,連電視機都沒見過,更不知道有攝像機的存在。

錄了這麽長的節目,除了緊張之外,霍大牛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歪曲劉瑩身上,壓根不知道攝像機到底是幹什麽的。

之前桐晚精心布置,安排攝像師在一旁隱蔽拍攝,霍大牛壓根就沒意識到這是在幹什麽,無知者無畏,所以才敢在攝像機的鏡頭下搗鬼。

聽到桐晚問,他麵如土色卻死不承認,“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放東西了,我沒有。”

“桐老師,你還跟他磨嘰個啥呀?快叫救護車吧。”攝像師急了,也顧不得自己原本的目的就是監控劉瑩,反而向劉瑩借起了手提電話,然後用借來的電話,叫了一輛救護車。

咖啡館的人也被驚動了。

等到警方的人趕到現場,咖啡店的經理第一時間就去撇清自己,他指著桐晚說道,

“民警同誌,這件事情和我們店裏一點都沒有關係,這個女人剛才就來了,提前給了我兩百塊錢,讓我不要再往這個位置安排客人。”

桐晚疼的臉都變了形,“我可以解釋的,先給我看病……”

柳春草早就搶過攝像機,直接當成證物交給了警察,“民警同誌,有人偷拍,偷拍下來的情形可以當做證據。”

經過查看之後,民警迅速鎖定了霍大牛和霍二牛,要把他們帶走。

霍大牛和霍二牛驚慌失措,他們記得很清楚,當初爸爸和奶奶,就是被穿警服的人帶走,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兩個人向桐晚求救,這次桐晚沒有幫他們,而是神色複雜的沒有說話。

很快救護車也趕到現場,把桐晚拉走急救去了。

經過洗胃搶救,醫院確定,桐晚喝下去大量耗子藥,這種耗子藥是由有機磷劇毒農藥配製而成。

搶救農藥中毒患者的程序十分複雜,患者本人也遭罪。

當天晚上,光是阿托品就足足打下去幾十支。

第二天早晨,桐晚才脫離危險。

等桐晚睜開眼睛,才發現台裏的領導,節目組的導演,攝像師,還有幾位關係要好的同事,都在病房裏守著她。

除了他們以外,病房裏還有兩位警察,這兩人看到桐晚清醒,就給她簡單的通報了一下案情,

“目前已經可以確定,霍大牛和霍二牛一起去農貿市場購買了耗子藥,然後霍大牛動手,在咖啡裏邊加了耗子藥,你是本案唯一的受害者,你是想私下和解呢?還是立案追究霍大牛和霍二牛的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