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起吃了飯,安排了下《幫我拍拍》的錄製排期,下午蘇唱沒什麽事,三四點的時候就帶著於舟回家了。

盡管沒呆幾個小時,於舟還是覺得很無聊,她想著跟蘇唱說,以後還是不跟她去上班了,辦公環境還是沒有家裏呆著舒服。

《幫我拍拍》的劇本順完了,之後她除了跟棚也沒什麽事兒,最近有劇組來找她,想把她之前的一個長篇做成廣播劇,她應該要簽授權合同了。

她從地庫走出來,一邊按電梯一邊跟蘇唱說:“那可是我第一篇文。這回劇組讓我參與選角,我得給我的長女找個好點兒的幹媽。”

“幹媽?”蘇唱覺得這個說法很新鮮。

“對啊,你看你把沈白奶的,現在人氣多高啊,上次什麽角色投票,比那個《問棺》裏的阿羅都厲害。”她不喜歡跟別人比較,也就把這點小小的虛榮心說給蘇唱聽。

“奶”這個字,就很微妙,蘇唱低頭掃一眼自己的身板,暗挑了挑眉。

進了樓道,蘇唱開門,於舟把門口的鮮奶拿進去。

“早上忘了拿,你以後取快遞或者拿外賣的時候,要是看它到了,就順手拿進來放冰箱裏,不然天熱,我怕壞了。”於舟念叨。

“好。”

“什麽時候訂的?”蘇唱又問。以前也沒有訂鮮奶的習慣。

“昨天。我看外賣軟件上有,就訂了,我不是想著你身體差嗎,每天喝瓶鮮奶,補一補呀。”於舟換好鞋,把包放到鞋櫃上。

說起來她就很感歎,以前的工作真的消耗了她太多,每天早上跟打仗似的,別說喝牛奶了,就是拿進來的時間都沒有。有時候蘇唱起得早,說要給她煮個雞蛋吃,她一邊洗臉一邊說來不及了,蘇唱說拿著路上吃,她還不耐煩,說哪有時間啊。

多說兩遍,匆忙的語氣就帶了氣,還有一點“你這樣的懂什麽社畜的慌亂”的抱怨感,然後蘇唱就不說話了。

她當然無法理解,拿個雞蛋能要幾秒呢?

但是對社畜來說,不是幾秒的事情,是那種腦子裏繃著一根弦,讓你覺得任何一丁點兒突如其來的狀況,都是一種騷擾。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雞蛋。

以前的她們,是沒有早晨的。現在有了,可以共享早餐,可以在廚房裏親吻,可以慢悠悠地享用鮮奶,可以好好地跟身邊的人說早安。

於舟穿著拖鞋走進去,跟蘇唱說衣服應該洗好了,讓她晾了,然後自己去換床單,等洗衣機空出來之後,正好塞進去。

最近的床單,換得……嗯,有點勤。

她終於懂得,有什麽是比剛在一起更黏糊的,那就是複合。

因為缺了一段時光,總想要補回來,也因為失去過一次,要不斷不斷地用對方的身體來證明,她是真的回來了。

我是真的有資格占有你了,沒有在夢裏。

等她換好出來,蘇唱也晾好衣服了,袖子擼起來,蹲在客廳裏,臉上有點疑惑。

“怎麽了?”於舟走過去。

順著蘇唱的目光,她也愣住了。

小奶牛蹭著餐桌的木腿兒,然後前爪扣地,把屁股撅起來,後腿彎曲著僵硬地往後蹬,一根柔軟的尾巴繃得直直的,天線似的豎起來。

“奶牛。”蘇唱用輕柔的嗓子叫它。

它“嗷”了一聲,很難耐的樣子,身子崩得更直了,回頭看蘇唱一眼,眼裏竟然……十分眷戀。

蘇唱抬頭,跟於舟對視。

啊這……

“它**了。”於舟用燉豆腐那樣又軟又嫩的聲音說。

蘇唱拎起眉頭,嘴唇也微張。

好像有點不大好意思看小奶牛了。

“你沒給它絕育啊?”於舟抱怨她,“小貓咪不絕育怎麽行,很傷身體的。”

“我沒有經驗,原本想和你一起去。”

“我聽說,要演戲,不然以後它會恨我。”蘇唱說得有一點認真。

看起來是做了功課的,但好像做得不太對。

於舟給整笑了:“不至於,不至於。就直接送去寵物醫院就好了,小母貓都是呼吸麻醉,做完出來都不知道咋回事兒呢,暈暈乎乎的,多半沒空忍辱負重。”

是聽說過有的小貓會記仇,但她聽過幾個養貓的朋友交流心得,也沒有演戲什麽的,所以她覺得即便小心眼,應該也不至於太嚴重吧。

“那,現在怎麽辦?”蘇唱的聲音跟拂柳似的。

於舟蹲下來:“這會兒它發著情,應該不能去絕育,之後再帶去吧,嘖,這次小貓得受一次罪了。”

“不過,”她有點壞心眼地對蘇唱建議,“你可以幫它拍拍。”

“拍拍?”蘇唱一愣。

“嗯,”於舟指指小奶牛的尾巴根兒處,“這裏,你輕輕拍,別用力,頻率高一點,它會很爽的。”

這話說得……蘇唱抿著嘴角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於舟忍俊不禁:“幹嘛啊,是真的,我在b站上看到的,之前我也是這麽給我姐的貓拍的,真的,會好一點。”

她一邊說一邊笑。

蘇唱將信將疑地伸手,摸了一下它尾巴根處的皮毛,小奶牛立時叫了一聲,好像真的有緩解一點。

於是她抬手,輕柔地,迅速地拍了幾下。

小奶牛哼唧哼唧的,從喉頭發出類似於咕咕的聲音,兩條腿不住往後蹬,豎著的尾巴顫抖起來,像被晃了的天線。

還挺,神奇的……

蘇唱一邊拍,一邊抿著嘴,臉有點紅了。

於舟蹲在一邊看她,她的手又長又白,很纖細,中指還戴著一個素圈兒,此刻高頻地拍打,做一個形同撫慰的動作。

突然就心猿意馬了。

於是她也不說話了,耳朵又燙起來。

小奶牛叫了幾聲,驀地逃離蘇唱的動作,往旁邊一躺,頭蹭地,來回滾了兩下,小小地咕嚕一聲,然後站起來,抖抖皮毛走了。

神色如常地吃貓糧,好像是要好一些了。

蘇唱有點尷尬,心裏吐槽這件事,又很幽怨地看了於舟一眼,眼裏寫著趕緊帶去絕育,再也不想做這種事了。

於舟撇嘴,大小姐就是臉皮薄,她以前給碗碗每天睡前拍來拍去的時候,也很順手啊。因為是姐姐的貓,她也不敢貿然帶去絕育,所以它在自己這裏這幾個月,都是她給拍拍的啊。

小貓咪懂什麽呀。

嗯……但是她也覺得,似乎,好像,確實,蘇唱拍起來,就不太一樣。尤其是她現在眼白都有點泛紅的樣子,特別不一樣。

不一樣得,讓她不想讓蘇唱起身了。

於是她扇動睫毛,緩慢地看了兩眼蘇唱,然後上前,稍稍用力,把蹲著的蘇唱輕柔地推倒,一邊吻她,一邊護著她的後腦勺,令她躺在地上。

然後於舟壓抑著有一點熱浪的心潮,支起身子,長發垂下來,望著呼吸紊亂的蘇唱。

“我想玩一下地板play,你躺著,我去洗手,拿指套。”

於舟很直白,用通知的語氣,但比通知軟一點,羞澀一點。

然後她咽了咽喉頭,又緩著聲音跟身下的人商量:“蘇老師,中午在工作室,你說了一句‘很喜歡’,我覺得,特別好聽。”

“等下我如果做得很棒的話,你能不能,也說一句,很喜歡。”

她想了想,得寸進尺一點。

“說……作者大大,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