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城市
謝健轉過頭一看,竟然是鍾家大哥,問道:“鍾哥,你怎麽在這裏?”
鍾家大哥微笑著說:“我去廣州,結果雷雨要晚點,現在隻能等著,還沒換登機牌呢。你呢?這是去哪裏?”
謝健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鍾哥,我昨天想跟他好好談談的,可他……他開始隻說結婚一年,後來又說結婚三年,怎麽都不承認有孩子,還說他沒有孩子,每次回香港都是分房而睡。”
鍾家大哥歎了口氣,說:“我這弟弟……其實昨天我還有句話沒說,他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也許你以後就明白了,我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我覺得你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你需要什麽幫助?我會盡自己的一切來幫助你。”
謝健突然流下來淚,在昨天他沒流,今天早晨他也沒流,卻在這時默默的流下淚來。鍾家大哥慌了神,趕緊遞過去紙巾,謝健接過來,擦了擦眼睛,說:“鍾哥,這五年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我對漢文也有些了解,他確實有很多缺點,但是我覺得既然走到一起,我也能盡量的去包容他,但是我真沒想到結局會這樣,如果昨天他哪怕給我說一句稍微好聽一點的話,也許我都認了,可是他竟然連一句空頭承諾也不願意給我。”
鍾家大哥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說:“沒想到你竟然這樣想的,我為他感到惋惜,他真不值得你對他那麽好,你會值得更好的人!分開也好,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默了一會,謝健說:“我昨天也想了很久,五年,不是五天不是五個月,兩個人相處那麽久,要分開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我想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鍾家大哥一口承諾道:“我來想辦法,你不用擔心,你先跟我一起去廣州,後續的事我都會給你安排好的。”
謝健開始本來想拒絕,又突然想到,他就算見到張禹清又怎麽樣?跟他說,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同性戀了嗎?還和一個男人生活了五年?這些話怎麽說的出口!
還是去廣州吧,山東已是沒臉再去了。這輩子,他甚至都不想再見到張禹清了,不如都保持著小時候的好感吧,相見不如懷念……
鍾家大哥帶著謝健來了廣州,給他安排了住處,知道他最大的願望是想繼續讀書,於是問他:“想在國內讀,還是國外去讀?費用你完全不必擔心,我會資助你的——你切不可拒絕。”
謝健想了一會,說:“我能換個身份去國外讀書嗎?”
鍾家大哥笑起來,說:“這點辦法我還是有的,我到時想辦法把名字給你改了,然後把你的身份遷到香港去,去國外讀書嘛,要稍微等一等,簽證我能保證盡量給你簽下來,但是你得先讀個語言班,這事我會安排好,你都別擔心,我明天安排人帶你去語言班報到,後麵的事,我會定時讓人和你聯係的。”
謝健放下心來,昨日之日不可留,就讓它去吧……
謝健沒有係統的學過高中的課程,自學畢竟有很大的局限性,鍾家大哥便安排他先補習語言和基礎課程,然後再申請大學。謝健覺得很是不好意思,鍾家大哥卻安撫說:“其實應該是我弟弟對不起你,所以你千萬不要謝我。我與其說是在幫助你,其實倒不如說是在給我弟弟善後。”
謝健想了想說:“鍾哥,這個事與你沒有關係,漢文和我之間的事,也不是隻用一句誰對誰錯就能說的明白的。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現在你幫助了我,我很感激,希望以後我也能有機會回報你。”
鍾家大哥拍拍他的肩膀說:“回報我就不必了,你能那麽想,我很欣慰,好好的學習,希望你能早日完成你的留學之夢。我會定期跟你聯絡的,這裏給你留下我的私人電話,有什麽事一定及時告訴我。你的生活費我給你開了一張卡,裏麵有點錢,夠你念完書,如果以後還要回來,請一定來看我。”
謝健很想拒絕那張卡,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想要出國並沒有那麽多錢,於是接過點頭謝了,說:“錢,是我借的,以後一定會還給你。請不要拒絕。”
鍾家大哥笑起來,說:“好,算借給你的,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錢不用急著還。”
謝健在拿到簽證的那一瞬間,終於有了一種新生的感覺,就讓往事都隨風而去吧,現在他隻有未來,沒有過去。
讀書是謝健一直向往的事,現在能飄洋過海嚐試一種新的生活也不錯。鍾家大哥幫他申請的是紐約州立大學,專業就比較局限了,因為他沒有理科背景,也沒有文科背景,象很多技術型的專業都無法申請,最後給他選了個環境科學,等去了學校再申請轉專業。
謝健初到美國時,正好是中國留學去美國的熱潮期,紐約州立大學學生會為了幫助大批的中國留學生盡快融入美國社會,特地搞了個“一對一,一幫一”的活動,要求每一個美國留學生都必須要交一個中國留學生當朋友。
謝健於是很幸運的被一名叫做安妮的女生選中。安妮的父親經營著中國的進出口絲綢,對中國很有好感,若不是安妮已經有一名法籍男友,他甚至鼓勵女兒以後嫁到中國去。
安妮有著美國人特有的熱情,剛結成了一對一、一幫一的學友,她便幫謝健張羅住房、打工還邀請謝健到她家裏去玩。
謝健對她的熱情有點招架不住,在邀請了好幾次後,終於答應去她家玩。
安妮家是典型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有著帶花園的豪華的別墅,超大的遊泳池,還有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安妮幾個表兄弟姐妹聽說家裏來了個中國人,好奇的要命,全都湊來想看看中國人的樣子。
謝健個子不高,隻有一米七出頭,長著一雙洋娃娃般的大眼睛,皮膚很白,加上微卷的頭發,安妮的父母大聲熱情的稱讚他是中國娃娃。
安妮的父母熱情的邀請他吃各種美國食物,又招呼大家到花園去開燒烤派對。謝健雖然惡補了半年的英文,此時跟美國人真正交流還是有些差距,不過安妮特別熱心的要求大家都放慢語速,給謝健適應的時間。
謝健有些靦腆的坐在了遊泳池旁邊的太陽傘下,靜靜的喝著可樂,看那群年輕好動的美國青年在遊泳池裏嬉戲笑鬧。
這時安妮牽著一個人的手過來了,熱情洋溢的笑著說:“謝~,給你介紹一個人,他是我的表兄,叫做查理。”
謝健趕緊站起來,說了句:“很高興認識你。”
查理的眼眶很深邃,深凹下去,有著深棕色的睫毛和眉毛。眼睛卻是藍色的。他友好的對著謝健笑了一笑,伸出了右手。
安妮調皮的說:“謝~,查理就交給你了,你們好好聊聊,我去派對了!”
謝健請他坐下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微笑了一下問:“你怎麽不和他們一起去派隊呢?”
查理看著他,答非所問的回答:“你們中國人都長成你這個樣子嗎?看起來很可愛,我很喜歡。”
謝健臉一紅,別過臉說:“你們美國人都是這樣直接談論別人的長相嗎?”
查理楞了一下,說:“我沒有說什麽不好的話啊?怎麽了?哦,哦,我知道中國人講究含蓄,對不起,我失禮了。”
查理一會又談起他的專業,原來和謝健是同個大學不同分院的,在攻讀法學碩士,然後補充說:“開學的時候我看到了你,所以才請安妮來成為你的一幫一活動的學友呢。”
看著謝健驚訝的注視著他,查理繼續說:“我當時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在想,一定要認識這個天使娃娃,恰好我表妹安妮跟你是一個學院的,否則我隻能自己上前來認識你,又怕太突然,嚇到你了。”
謝健明白了,想了想,轉過頭直視著遠處的遊泳池說:“查理,我來美國是想好好讀書的,其他的什麽都不想考慮。”
查理很不解的問:“你們中國人怎麽都這樣的呢?來十個中國人,十個人都說:第一:讀書!讀書!第二:打工!打工!你們的生活太沒有意思了,要多學學美國人,不要把讀書當成你生活的全部。”
謝健反駁道:“中國是一個發展中的國家,GDP很低,跟你們美國的差距很大,如果我不努力讀書,我出國還有什麽意義?如果我不努力打工,我又靠什麽來賺學費?”
查理趕緊攤攤手說:“OK,OK,你說的對,在你課餘和打工之餘,偶爾交個朋友不算什麽吧?再說了,你來美國,不要老是封閉自己在華人的小圈子裏,要融入到美國來,和我交朋友,至少可以提高你的英文水平啊。”
謝健看了他一眼,說:“隻是單純的朋友嗎?”
查理回答說:“yeah,just friend”
過了幾天又到月末,謝健習慣性的給鍾家大哥去了個電話報平安,鍾家大哥沉默了一會說:“小健,有件事想告訴你一下,自從你走了後,漢文情緒一直不好,發了瘋一樣到處找你,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嗎?”
謝健想了想說:“鍾哥,我考慮得很清楚了,我和他開始就是個錯誤,當然不能一錯在錯,現在他隻是一時接受不了,過段時間就好了,長痛不如短痛。”
鍾家大哥想了一會,說:“好吧,先這樣吧。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電話結束後,謝健感慨良多,真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呆坐了一會,便收拾了一下去學校的餐廳打工。
而此刻的張禹清正站在賓館房間的幕牆玻璃前,望著曼哈頓的夜景煩躁不安的想著心事。
那批軍火倒是順利驗了貨,可對方突然提出減少20%要他們自己運回國,張禹清有點心神不寧揣測著對方的目的。他剛爬上軍火部的小頭目位置,難道是某人下的套讓他鑽?
他來美國前好不容易擾亂了視線悄悄安排了心腹遲宇去摸摸謝健的情況,可一通電話讓他如置冰窖。
遲宇說當地沒有謝健這個人,他的戶口已經被注銷了。
張禹清捏緊了拳頭,戶口注銷是什麽意思??活著見人,死了也得見塊碑啊!
遲宇見老大不說話,忙說明天摸上謝家去看看。
張禹清想了想,說:“你想辦法查查,這之前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我要詳細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掛了電話,張禹清更加心神不寧了,可恨他現在剛爬上這位置,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個透徹,一點不敢輕舉妄動。
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謝健的戶口會被注銷?他發誓,隻要謝健是非正常的死亡,他絕對要謝家付出血的代價來償還!!
小清和小健終於到一個城市去了。相信我,很快就會碰麵的。。。。乃們要對他們有信心啊。。。。。
話說。我想要文收,文收。。。乃們確定都收了文麽?為毛這文收那麽的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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