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虎威

遲宇第二天換了身衣服,又好好理了個頭發,拿著地址敲開了謝家的門。

開門的是謝健的養父,他比去年略顯得蒼老,看看來人不認識,問道:“請問你找誰?”

遲宇回答說:“我是謝健的同事,叫周陽,後來我調走了,這次正好回來,想來看看他。”

養父一楞,神色黯然的說:“小健他去年……被人殺死了。”

遲宇裝做一驚,急問:“死了?去年他不是還挺好的嗎?”

養父黯然的說:“聽說是走夜路的時候,遇到了搶匪,然後被人砍死了。”

遲宇一楞,說:“他和人結了仇?”

養父叉開話題說:“看我們說了那麽久,也沒請你進來坐一坐,請進吧,我去給你倒水。”

養父讓遲宇進了門,坐定,才絮絮叨叨的說:“小健平時很乖,沒跟人結仇,聽公安同誌說,那是誤傷,失血過多死的。”

遲宇又問了幾句,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又閑話了幾句才離開。

離開謝家,他立刻以謝健同學的身份進了公安局打聽,這案子當時在市裏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遲宇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隻餘下一點,死者當時已在垃圾堆裏埋了有十幾天,高度腐爛且麵目全非,並不100%的肯定。

遲宇心裏有了譜,看來謝健的死亡還有疑點,必須還要查查生前的事情,忙打了電話給張禹清,可能還要繼續留幾天。

張禹清聽了心煩意亂的掛了電話,還在考慮這批貨到底怎麽弄回國,現在邊境查的太嚴,而且對方態度的突然轉變給了他信號,要不是貨有問題,要不就是事情有變,兩個的後果都很棘手。

這批貨已定了交貨時間,張禹清隻剩下12個小時可以考慮,這是他第一次單獨操作,倫叔也是信任他才放他單飛,再說那麽多人看著他,等著落井下石,所以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張禹清洗了個澡,圍了個大毛巾走出衛生間,剛走了幾步,立刻有了主意,拿起賓館的內線電話叫淩峰馬上來他房間。

第二天淩峰按照吩咐,找上了美國著名的第三方約克家族,請他們代為把這批貨運到中日公海,在公海上交易。價錢付的是正常運費的兩倍,約克家族立刻答應下來,保證按時交貨。

張禹清這邊辦妥了手續,立刻啟程回國,他特地買了轉經上海的機票,準備到時和遲宇碰個頭。

而遲宇帶來的消息並不讓他滿意,謝健在初中畢業後進入了華安藥業在當地的一個加工廠,除了和總經理接觸相對頻繁外,並沒有其他可疑的人。而總經理是華安藥業的二公子,在香港有妻有子,每月往返香港大陸兩地,再正常不過。

張禹清沉默了一會,吩咐道:“這個人可能有問題,你先搞一張謝健近期的照片,然後按著這樣子給我找個人接近這位鍾先生。注意不要急,慢慢來,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這事一時也辦不好,你再呆幾天,趕緊回來,我這裏需要你。”

等遲宇一走,張禹清的眉毛扭得更緊了,憑他對香港人的了解,怎麽會和小健有頻繁的接觸??這事恐怕不簡單,不過眼下事情多,他不急著這一時,再說據遲宇的消息,謝健當時宣布死亡時,屍體已高度腐爛,謝家隻是草草的辨認了一下,說衣服確實是謝健,這並不能說明問題。

飛機還要再等半個小時,張禹清坐在VIP等候室裏皺著眉頭苦思,他有種特別的預感,謝健應該沒有死,那到底是什麽人有那麽大的能力偽造了一起死亡?又是誰有如此神通的本事給一個大活人變換個身份?小健,你到底在哪裏?這幾年,在你身上,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禹清剛回到北京,倫叔就招了他去,叫他去處理雅彩的事。雅彩是搶地盤時留下的恩怨,前後搭了三條人命進去,倫叔一直頭痛不已。

張禹清明白,倫叔的年紀說老不老,但已經有了退休的想法,他早把自己的後路安排了妥當,兒子女兒五年前就送到美國去讀書了,大老婆也過去陪著孩子們,身邊隻留了個小老婆伺候著,看這光景,大概不出五年,他就會走。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誰來接手這攤子事?

現在幫裏有能力上位的,不過就三個:餘浪、嚴複譽和薛江海。他雖得倫叔的信任和重用,但也明白自己首先吃虧在年紀輕,進幫時間短。不過張禹清並不擔心,不管是誰上位,他都不怕,就憑他最近兩年的表現,怎麽也能混個重用的位置。

張禹清出了倫叔的別墅,想了會,轉上馬路去找陳開和。陳開和原是北京醫大附屬醫院的外科主任,技術還不錯,可惜作風不好,後來被發現和護士有不正當關係,被院方開除。倫叔收了他專用,還出錢給他開了個診所。

陳開和年紀大概有37、38,笑起來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張禹清對這個人印象不太好,不過此時需要他的幫助,也顧不了那麽多。

又休息了兩天,張禹清這才開車到了雅彩。雅彩前幾天被雷龍的人砸爛了一大半,關門歇業正在清理。幾個人看到張禹清來了,都趕緊尊敬的喊了聲:清哥。

張禹清四處看了看,損失還不算很厲害,也不甚在意,要了個損失清單明細,出門直奔雷龍的總部。

淩峰已經先到了一步,張禹清和他碰了頭,一起往上麵走。雷龍也算是老江湖了,不過這十幾年經營慘淡,地盤一縮再縮,所以才會在雅彩這件事上咬死了不鬆口。

張禹清坐定,開門見山就給雷龍吃了個定心丸:“雷叔,你看我們這樣一來二去的,既解決不了問題,還連累兄弟們整天刀口舔血,家裏妻兒老小都擔心受怕。這樣吧,雷叔,要不我們今天就把這事給徹底解決了,你看行不行?”

雷龍慢條斯理的點了支煙,吐了口氣說:“好呀,怎麽不好呢,這事拖了那麽幾年,能徹底解決當然是好事,關鍵是看怎麽解決。”

張禹清笑起來,說:“雷叔,您年紀比我大,也是我的前輩了,我相信您能做到公正公平的,要不您說說看,這事怎麽個解決法?”

雷龍表麵上慢吞吞的玩著手裏兩個太極球,眼裏精光卻一掃而過,淡淡的說:“想不到幾年沒見,章思倫手下也出了個有意思的小子。你都拿話套住我了,我也不能倚老賣老,大家就算交個朋友吧,其他的損失可以一筆購銷,但是幫裏2個兄弟丟了性命,這可是大事,如果不給個滿意的交代,我這裏也壓不服兄弟們的怒火啊。”

張禹清調整了下坐姿,放鬆了一點,笑著說:“這樣吧,雷叔,我們幫也搭了條人命,說起來,大家各有損失,雅彩就當個賠禮,送給你們經營,我們抽2成利潤,酒水方麵,還由我們供貨,按以前的價格不變,我們不參與管理,就派個財務管管帳,你看如何?”

雷龍聽了有些意動,要知道他當時就是因為生意敵不過雅彩才關門大吉,現在雅彩能落到他手裏,也算是挽回了麵子。

雅彩現在是東區街上最大的一家脫衣酒吧,外麵的事又都打點好了,裏麵再裝修一下,正常經營,自然會財源滾滾,完全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金蛋蛋……

想到這裏,雷龍並沒有鬆口,彈了彈煙灰,說:“好是好,不過雅彩給了我們,難保你們不再開一家,到時我拿著酒吧不是兩頭落空?”

張禹清很誠懇的說:“雷叔,你放心,倫叔要是沒這個心,也不會叫我來,今天說的話,全部算數,我們絕不會在這條街上開第二個酒吧。”

雷龍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說:“你小子挺厲害啊,被你這樣一說,我都差點忘了兩個兄弟的命要個交代了,這事還是難辦啊。”

張禹清一笑,說:“雷叔,兄弟們的血不是白流的,血債自然要血償,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刀,迅雷不及掩耳的刷一下切掉了左手小指,隻見白光一閃,手掌和手指已經分家,暗紅的血似水傾一樣流向四周。

張禹清竭力抑製住自己的顫抖,用右手把左手的衣袖卷起來,亮給各位看,這是他張禹清真實的手臂,表明這絕對不是雜耍把戲。

張禹清臉色有點微白,臉上擠出個微笑對著楞了的雷龍說:“雷叔,你們兩條命,我們一條命,這個交代如果不滿意,那我就再補一條!”

雷龍年輕的時候也發狠勇猛過,心下倒是真心佩服這年輕人,淡淡的說:“算啦,陳年往事,我也就不追究了,這根手指也算是交代了,酒吧那邊,還要麻煩你們多多打點打點,聽說現在也查得挺緊的。”

張禹清這才掏出手帕,包住傷手,說:“雷叔放心,雅彩也有我們的分子,打點也是應該的,回頭我會安排人交接,到時帳本名冊都給您送過來。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我也不多耽擱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淩峰一個箭步衝上去說:“雷叔受驚嚇了,請多多原諒,這東西,還是我們自己帶走吧。”說這拿出手帕包了那根斷指也跟著出去了。

張禹清下了樓一上車,有些支持不住,倒在副駕位上說:“快!去外科醫院!斷指放在後麵的冰桶裏。”

淩峰一腳油門踩到底,方向一打,直奔市外院,一邊開車,一邊掃了張禹清一眼說:“清哥,你今天玩得也太玄了吧?要是陳開和那小子玩你,這指頭接不上怎麽辦?”

張禹清痛得扭曲的臉有些蒼白,說:“陳開和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他在和什麽人在打交道,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說著又倒抽了一口氣說:“操他媽的,麻藥也不多打點,老子又不是007,打成了蜂窩煤還能站起來!”

淩峰知道他痛得厲害,又繼續跟他說話分心:“清哥,雅彩就那麽送給他們了?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這事是他們先不地道,砸我們酒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最近一年多生意很受影響啊。”

張禹清臉上泛起殘酷一笑,說:“生意不好的酒吧拿來有什麽用?送給他們得了,吃了我張禹清的,遲早得給我吐出來。先讓他們樂樂吧。麵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看誰能笑到最後。”

淩峰眼看黃等變紅燈,一腳油門直衝了過去,一邊加速一邊說:“清哥,看樣子倫叔是要退休了,你也去爭爭唄,我們這幫子兄弟都是你親手帶出來的,個個都知根知底信得過,你就別猶豫了,放手幹吧!”

張禹清高舉著手防止血不停的流,此刻有點酸麻,笑罵道:“廢話那麽多,快給我開車!老子的手都舉麻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攻大概需要交代2章左右,乃們不要焦躁。。。。實在是小攻之前消失太久,不交代不行,如果放到後麵,會全部變成回憶,那樣的話,你們看著累,我寫著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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