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生變

看看號碼,卻並不是美國來的,張禹清有些煩躁,強自按壓住接起電話,淩峰在那頭低沉的轉述醫生的話:“F找到了,情況很不好,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頭、手臂、肋骨及小腿多處骨裂及骨折,總之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我把他送去醫院搶救了,醫生說脫水還算不嚴重,應該24小時就會醒。”

張禹清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沉聲問:“行,知道了,隻要人活著就好,血債血償,遲早會要回來的。”

淩峰對張禹清是一種盲目的崇拜加信任,聽了這話,知道他動了真怒,於是壓抑住自己的心情結束了通話。.

張禹清掛了電話,心裏一陣陣的火起,操你媽的餘浪,你還真仗著倫叔的麵子給臉不要臉,看你還能逍遙幾天!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卻是謝健的電話,張禹清接起來問:“打你電話都沒人接,你……”

話被打斷,卻傳出來餘浪陰鬱的笑聲:“嘖嘖,果然是公子多情,隻可惜現在你的相好落到我手裏,不知道清哥肯不肯拿東西來換?”

張禹清青筋爆跳,強忍著衝動:“什麽條件呢?”

餘浪哼了一聲:“幹掉嚴複譽,收回雅彩、帆船和大富豪,然後把位置交給我。”

張禹清冷笑一聲:“浪哥胃口不小嘛,不知道你消化能力好不好?可別噎著了!”

“廢話少說!你到底答應不答應?”餘浪冷笑:“你要是不答應,我可就把你的小情人交給他們隨便處置了。”說話之際,還聽到旁邊一個人尖聲罵道:“滾開!別碰我!你這個畜生!阿清你快來救……”

張禹清氣得鋼牙咬斷:“餘浪,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總得要點時間吧?”

“那就麻煩清哥動作快點吧,否則晚了我可不能保證什麽事都不發生。”餘浪說完,啪一聲掛了電話。

張禹清抓起電話就想摔在地上,又怕和對方失去聯係,隻得忍了,轉身一腳蹬翻桌子,轟一聲倒在地板上,不一會樓下的就開始尖聲叫罵。

掀桌掀凳也解決不了問題,張禹清忍著氣坐在沙發上,摸了支煙點上,緩緩吐出一團煙霧:遲宇果然還是晚了一步,也不知道他人怎麽樣了,如果謝健被抓,遲宇最多也就是僥幸逃脫,但是依他的個性,他肯定要回頭去救謝健,真不知凶吉如何。

對遲宇,他還是很放心的。就是不知道餘浪的人到底會怎麽樣,想到這裏,不由想到那幾聲尖叫,心裏一窒,媽的,餘浪這個狗娘養的,敢動我的人,新帳老帳壘著一起算!

腦子裏回想著謝健那幾聲尖叫,心裏琢磨著餘浪的話,突然一震,他忽略了一個極大的問題,也許是關心則亂,實際上以謝健的個性他要麽不吭聲,要麽隻會大叫:“張禹清你別來!”絕對不會說出什麽別碰我一類的話。

謝健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他對自己是同性戀這個問題一直不肯正視,他們走在街上,連肢體都不會接觸,更何況在別人麵前暴露自己是同性戀的事了!

再說了,謝健叫他,不是張禹清,就是各種怪異的綽號,絕對不會叫他阿清,餘浪自己想象杜撰了一個阿清,真是畫蛇添足,反漏了破綻!

一想到這裏,張禹清精神一振,遲宇必定已經接到了謝健,兩個人可能由於被人跟得緊,沒法和他聯係。餘浪估計是撲了個空,但是無意中拿到了謝健的手機,所以才自編自演了一出戲。真是好險!他差點就上當了。

張禹清心思一轉,精神壓力馬上輕鬆了很多,餘浪現在肯定是不敢回國的,他至少可以鬆掉一頭,轉而專心對付嚴複譽。

一思及嚴複譽,張禹清是有好幾日沒關心過了,最近他醒來後並沒有動靜,實在不象是他的作風。還是靜觀其變吧,得吩咐淩峰小心點,這家夥血性重,脾氣又急,兩句話說不好就要拔刀子見真章,真是令人頭痛。

或者跟著倫叔去看望嚴複譽?話說回來,嚴複譽槍傷住院那麽久,他也的確一次沒去看過,有點說不過去。想到這裏,張禹清撥了一個電話給倫叔,倫叔痛快的答應了,約好下午碰麵。

下午3點張禹清先去接了倫叔然後再開車去醫院,病房裏靜悄悄的,嚴複譽靜靜的躺在**,看到他們推門進來,忙微笑著讓他們坐,又吩咐旁邊的陪床倒水削水果。

倫叔和他客套了兩句,順便問了問病情,嚴複譽一一回答,胸前的傷口也快好了,再過一周就能出院。

倫叔問:“查出來是誰沒?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還好你命大,否則那一槍就不是擦著心髒過去了。”

嚴複譽苦笑:“倫叔,這事跟任何人沒幹係,這是我的家醜,就不多說了。”

倫叔哦了一聲,說了點別的事把話題插過去,張禹清看看他的表情不象是說假話,心裏琢磨著家醜的含義。

嚴複譽跟他們說了會話,便顯得沒什麽精神,張禹清乘機和倫叔告辭出來。

倫叔走了幾步,看看四下無人,問他:“你感覺如何?”

張禹清答道:“槍傷肯定是真的,隻不過對他的家醜一詞,感覺有點懷疑,他好象有什麽難言之隱。”

倫叔笑了笑,避而不答:“你去見過他女朋友沒?”

張禹清跳上車,看了看後視鏡:“見過一麵,沒感覺到什麽異樣。”

倫叔搖搖頭:“你是不是被那個謝健迷昏了頭?他現在如何?”張禹清不敢說實話,隻得回答:“餘浪好象把他抓住了,今天一早還給我來了電話,要我幹掉嚴複譽後讓位給他。”

“這事你答應了?”倫叔平靜的問。

“我說我需要時間,但是謝健在他手上,恐怕最後我還是會答應。”

倫叔摸了摸下巴,盯著張禹清看了一會,撲哧一聲笑出來:“你還敢在我麵前耍花招?你老實說,人到底救出來沒?”

“我真不知道,倫叔。”張禹清抵死不肯認帳:“他早晨讓我聽了很模糊的聲音,我也不確定那到底是誰,我派遲宇去保護他,但是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消息。”

倫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吉人自有天象,餘浪應該不敢動他,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

倫叔的安慰顯然沒有應驗,張禹清連續等了三天,再也按捺不住,準備親自去美國找找關係,不想卻接到了倫叔的電話。

倫叔平靜的在那頭說:“清仔,你一個人到小湯山溫泉別墅192號來。我等你。”

張禹清有些奇怪的放了電話,倫叔很少會約他在別的地方見麵,這小湯山的溫泉別墅還是第一次。

想到這一層,張禹清多了個心眼,他走前跟淩峰打了個招呼,又換了雙特製的軍用靴,揣了槍準備見機行事。

湯山溫泉別墅張禹清還是第一次來,他先開車摸了摸周圍環境,這才晃晃悠悠的找到192號。

開門的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放他進去後,突然兩旁上來2個人拿槍指著他,開門的男人過來上上下下搜了遍身,這才押著他往裏麵走。

倫叔平靜的坐在沙發上,旁邊幾個人正端著槍指著他的腦袋。餘浪坐在另一側,看到張禹清進門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倫叔臉無表情的盯著餘浪,沒有說一句話。

張禹清看這個架勢,反到放鬆似的淡淡一笑:“浪哥,你這一出又是唱的什麽戲呢?”

餘浪站起來,悠閑的走了幾步:“今天請你們來,沒有惡意,就是想跟你們聊聊。”

張禹清冷笑一聲:“浪哥,這心也太急了點吧?”

餘浪笑著回答:“急麽?不急吧,我等了5年了,難道還叫急?”

倫叔突然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沉聲說:“要我讓位,我讓!我可以馬上讓位給你,從此退出江湖,再不插手任何事務,清仔你若想留,就留下,你若不想留,就跟倫叔去美國,我必不會虧待你。”

張禹清沉聲回答:“聽倫叔安排。”

“那好,你跟我去美國,你手下那班人,要走的都可以跟你走,我保你們一世榮華富貴,這裏的事,從今日起,我章思倫絕不再插手。”

餘浪聽了,有些竊喜:“那嚴複譽又如何?”

倫叔有些疲倦的答道:“小嚴的事我不再過問,既然讓位給你,自然由你自己擺平。”

“那他手裏控製著那麽多機密和內帳,總要叫他交給我吧?”

“那個自然我會打招呼,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可由他手裏收回帳目後交給你。”

張禹清在旁邊靜靜的聽著,這絕對不是倫叔的性格,絕對不是!雖然張禹清跟在他身邊不到4年,但是對倫叔還是比較了解的。倫叔現在是以退為進,想要安全脫身。

“那現在就去如何?”餘浪有些掩飾不住的焦急和得意,催促說。

倫叔站起來,領頭往外麵走去。

張禹清跟在後麵,分別上了幾輛車,他坐到後麵,旁邊上來一個人拿槍頂著他,吩咐前排的人開車。

一行人到了醫院,倫叔下車和餘浪進去了,張禹清不放心,剛動了一下想開車門,旁邊一個人頂了頂手裏的槍說:“別動!這可是上了膛的。”

張禹清笑笑,目送倫叔進去,壓抑著心情等候。

等了快一個多小時,張禹清旁邊的人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後收槍示意:“你可以走了。”說著三個人分別下車坐到了別的車上去。

張禹清知道餘浪肯定得了手,但是在這關鍵眼上掙個魚死網也未必破,於是坐到駕駛位上開車離去。

他煩躁的開車回到家裏,卻見遲宇一臉疲憊的站在消防通道的門口。遲宇一見他,勉強提了點精神:“清哥,幸不辱命。”

張禹清快步走過去,隻見謝健一臉髒得跟花貓一樣,蜷縮在樓梯上竟然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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