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瘋子就是個餌後,鹿止溪麵上的神色也越發的凝重。

她在沉默片刻鍾後,側目看向身旁一臉擔憂的錢通。

“錢將軍,按你這麽說,那看來瘋了的士兵也不僅僅是我診治的這一個,還有不少?”

也是因鹿止溪如今麵色看起來深沉,讓錢通一時摸不準究竟是問罪,還是簡單的詢問。

回話也變得有些躊躇,吞吞吐吐說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看他這副樣子,鹿止溪頗覺得有些無語。

“目前來看,雖然這人的確中了毒物,但真的想要醫治的話,也並非不可能。隻要治的早,完全有恢複的可能性,但……”

她將話給說到這兒後,微眯眸盯著錢通,一字一頓警告。

“一但拖延的時間久了,怕是一個都救不活,邊疆沒有戰事,卻突然死了士兵,你覺得自己能隱瞞多久?”

此話一出,頓時讓錢通心底咯噔一聲。

忍著那份懼怕感,連忙說道:“末將明白國師大人的意思,是末將太過愚鈍,差點誤了大事,這就帶二位前去看軍中士兵。”

看他至此才懂得害怕,鹿止溪著實對他有些瞧不起,甚至猶豫究竟要不要和他深度合作,免得日後他可能因為貪生怕死,而誤了他們的大事。

半刻鍾後,二人在錢通費帶領下,一路來到那些發瘋士兵的住處。

許是因這些士兵會時不時的傷人,亦或者傷害自己,為了避免紛爭和死亡,錢通倒是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十分寬闊又空曠的住處。

看著那些比黑市瘋子,發狂程度還要誇張。

鹿止溪皺著眉頭,剛想要下令讓士兵先控製下一個,好能夠讓她先檢查一下。

卻不想這話還沒吩咐下去,就是見一個正常士兵,麵色難看的匆匆跑來。

“將軍!突然死了一個兄弟!”

“什麽?”錢通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怎麽好好的就死了?!”

他既是難以置信,同時也是有些擔心,偏偏就是在鹿止溪和唐司君一起前來的時候,突然變成這樣。

鹿止溪更是沒有多廢話,直接命令,“立馬帶我過去查看!”

“是!”士兵也知道眼前人是誰,帶著三人就去往那個已經死亡的士兵營帳邊。

因這使士兵也和其他發瘋的人沒什麽兩樣,所以在死的時候,四肢都是以著一種怪異的姿態,躺在地麵上。

鹿止溪看了一眼,詢問:“他死的時候有沒有掙紮?還是和其他人一樣在發瘋,突然暴斃?”

“小人正好就在旁邊,應該是突然暴斃。”士兵有些不忍的看了那死去的士兵一眼。

“我看見的時候,的確是和其他發瘋的兄弟們沒什麽兩樣,但突然說倒就倒,本來還以為是被絆倒或者是累了,可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他沒了呼吸。”

聞言,鹿止溪並不曾繼續追問。

隻是走過去,伸手撥開士兵的眼睛,一片混濁。

緊接著掰開他的口,倒是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緊接著才細細的查看一遍。

然而真的等到鹿止溪查驗過後,麵色也是越發難看。

她咬著牙,把士兵的上衣給直接扒開。

這一幕,也是讓旁邊的士兵和錢通看的震驚不已,但誰都不敢多嘴問。

鹿止溪用手在死掉的士兵腹部按壓幾次,很快便停了下來,直接她停下來的地方,有著一個小小的凸起,倘若不按壓且仔細觀察的話,恐怕會直接忽略。

錢通看鹿止溪突然停下來,下意識叫了一聲,“國師大人?”

鹿止溪猛地起身,語氣冷靜的對著錢通命令道:“立馬把這裏所有人都集中關押在一起,正常人不允許隨便靠近,他們也不許放出來隨意活動!”

雖錢通有些懼怕二人身份,但還是頭一次從鹿止溪麵上看到這種情緒。

絲毫不敢耽擱,順著她的命令就吩咐下去。

也正是因為這些人都已經瘋了,所以用武力很快就關押在一起。

錢通尚且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心底也隱隱知曉肯定出了大事,頗膽戰心驚的拱手詢問:“國師大人,這些兄弟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但鹿止溪根本沒回應他。

隻是拉過唐司君,對他低聲說道:“你盡快秘密通知柳姑娘過來,這件事情的走向越來越不對勁,她對於這些毒物以及蠱蟲,比我更加熟悉,我現在也必須要她來做助力。”

這話也足以讓唐司君確定,這些瘋掉的士兵,和黑市那個中了致幻藥物的不同,他們體內極有可能有蠱蟲!

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集中營,用秘密方式去給柳青黛傳信。

等到傳信結束後,

唐司君這才悄無聲息的重新回來,將他內心的疑惑給問出來,“也就是說,這些瘋了的士兵,體內有蠱蟲?”

鹿止溪點頭默認,“這些人中的東西,是被符紙哺育喂養大的一種邪蠱,除了死亡根本查不出來,並且一旦中招,基本沒有施救可能!”

“青巒山裏麵,竟然有這種東西?”唐司君眉頭緊鎖,隻覺得有些難以相信。

“情況這麽嚴重,看來我們不解決,也根本沒辦法進入青巒山。”

可說完那些話的鹿止溪,此刻並沒有回應。

而是在沉默好一會兒以後,這才聲音低沉的慢慢說道:“想要相救,除非有苗人的鮮血,隻恐怕此事和麗莞郡主那個父親以及師父有關係。”

但凡這種邪蠱,用來醫治的辦法是其他人的血,她都隻會以為此人手段狠毒。

可一旦牽扯到了苗人的身上,還恰恰是在這種時候出的事,那很難不讓她聯想到這兩個人的身上。

確定這些人身上的邪蠱以後,鹿止溪也沒找閑下來。

立即用銀針以及符文,盡力將這些發瘋士兵體內的邪蠱給暫且控製住,以此來避免再次出現死亡,也同時可以避免,會引起巨大恐慌的可能性。

同時她也已經意識到,隻要他們還會繼續往青巒山進發,那麽這兩個人就一定會正麵迎擊。

並且這些人的手段,遠遠比她所想的還要殘忍。

可鹿止溪再回想起來巫泰和麗莞郡主身上的蠱蟲,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由得諷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