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並不知其意,但鹿止溪確實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夜裏來找她,目的又是為何。
便是沒有多廢話,冷漠答應:“知道了。”
她不動聲色的往四周打量一眼,隨手指了指在他不遠處的小廝,“你跟本爵過來。”
“是。”小廝老老實實跟在她的身後,一同離開前堂。
等到小廝跟在鹿止溪身後,一路往後廚走過去後,忍下心底的疑惑。
可麵前的鹿止溪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殿下?”小廝站在其身後三步,不解的叫了一聲。
鹿止溪當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隻是想要尋個沒人的地方罷了。
而她帶個小廝過來,目的也是簡單的很。
隻見她沉默無語的走到小廝身旁,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裏麵,抬手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注意到金光消失,沉聲詢問:“現在府上的麗莞郡主是什麽身份地位?她所說的有人來找唐銘,又是什麽人?”
說到這兒,她似是突然想起什麽,補充道:“亦或者是說,最近府邸裏有沒有出現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人?”
小廝眼神有絲絲呆滯。
“如今麗莞郡主在府上的地位很高,雖不是皇子妃,卻隱隱壓殿下一頭,殿下對她也一直是睜隻眼閉隻眼,沒有絲毫束縛。”
他停頓片刻鍾,似是在回憶後半句詢問。
“小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隻知道麗莞郡主最近確實有高人相助,而且對殿下也有幫助,如今在府邸中的地位也還算不錯。”
一聽果然有高人相助。
鹿止溪不僅沒有覺得驚訝,反而是自唇邊挑起笑容來,“同我說說他的相貌。”
小廝順勢將對方的五官給描述出來,緊接著才把他獨特的特征給挑出來單獨說。
“此人經常穿著一身雲白色長衫,約莫而立之年,右唇角下有一顆黑痣。”
“右唇角下有一顆黑痣,喜歡穿雲白色長衫?”
聽著小廝的描述,鹿止溪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她自是能瞬間分辨的出來,這個在唐銘府邸上的男人,同自己見過的那個男人並無任何相似之處。
但也並沒有直接否決自己沒有見過他,反而是在自己考慮後,總覺得小廝描述的這個男人,好像是在其他什麽地方見過的。
隻是這一時半會兒之間,實在是想不出來究竟在何處見過,這男人又到底是誰。
想不出來,鹿止溪也沒浪費時間,最終選擇放棄。
隻等著看到了晚上,究竟是誰來找他。
抬眸看向眼前的小廝,“帶我回自己的院子。”
換下那一身繁雜的伯爵朝服,穿著一身簡單寬大的衣服,坐在院子裏麵悠然自得的喝著茶水,吃著糕點。
她在被囚禁於天牢的那段時間裏麵,怕會中招,確實沒怎麽正經的吃過東西。
現在靠著唐銘的這個身份,其他不說,至少能夠好好吃東西睡個覺。
“毛球,你現在就給我……”鹿止溪剛要把係統給召喚出來,企圖利用它來聯絡唐司君,畢竟這種方式比她主動去找人更安全。
但話未說完,便想起之前唐躍拿來的食盒裏的東西被掉包了,說不準唐司君身邊現在有不少人盯著。
就算這些人看不到係統,也並不安全。
便是在即將把毛球召喚出來之前,又改口道:“算了,還是不冒這個風險,避免到時候司君可能會被我這舉動給牽連到了。”
隻得暫且放棄這個想法,準備再看看情況去選擇更適合的方式去應對。
入夜。
鹿止溪一直在院子裏麵坐到了晚上,隻等著麗莞郡主派人過來找她。
“殿下。”
聽得動靜的鹿止溪,雙眸微亮,麵色略帶喜色。
但也僅僅出現那一瞬,很快便恢複平靜,“人來了?”
“是。”管事拱手,“麗莞郡主讓殿下前去書房,同對方見麵。”
“你可看見對方是誰了?”鹿止溪毫不避諱的詢問。
管事輕搖了搖頭,“老奴並沒有看到人,隻是得了麗莞郡主的吩咐,便立馬過來傳話。”
見此,鹿止溪也就沒有從他這裏追問,而是跟著一路去了書房。
她臉色沒有絲毫起伏波動的退開書房的門。
看到她來了,麗莞郡主麵上的笑容倏地落下,衝來人輕點頭示意,“既然六殿下來了,那我便先走一步。”
感受到麗莞郡主從身邊擦肩而過,把書房的門給關閉上後,這才往前走上兩步,衝眼前人點頭示意。
那原本是背對著的男人,也放下手中東西轉過身來,唇邊染笑,“伯爵大人。”
看到來人的模樣,鹿止溪無意識眼皮輕跳動。
原因無它,隻是因為此人她確實認識!
眼前這男人,正是之前去兩淮時,在玉宴樓偶然間見到的玉宴樓賬房。
而這玉宴樓又是成王名下的酒肆,賬房是誰的人也不言而喻。
在已經認出來賬房是誰派過來的後,鹿止溪也根本沒有裝傻充愣,直接坦言:“不知成王此番有何指令?”
那賬房對“唐銘”的態度也並無半點尊敬,就算嘴上稱呼其為伯爵大人,可根本沒有行禮,麵上更沒有半點敬重。
反而怡然自得的像是在和身份平等的兩個人在聊天。
“王爺這次讓我過來,是告知於你一切準備就緒,後日朝堂之上就會有人再次攻堅唐司君。”
若是說鹿止溪隻覺得這玉宴樓賬房,根本沒把“唐銘”的身份看在眼裏,現下聽得這如同吩咐下屬一樣的話。
更是能感到成王對唐銘的壓製,連個賬房的態度都這麽囂張。
不過她沒泄露半點異樣,隻是輕點頭。
賬房也更是想不到眼前的“唐銘”,早就已經換了人,繼續說著。
“且王爺意欲借此機會,要徹底把唐司君和唐千逸給隔絕在繼承人的位置之外,決不允許日後爭奪皇位時,他們能有資格出來鬧事。”
這些話,鹿止溪依舊沒有半分意外。
從最初始她確定成王暗中屯兵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心思沒那麽簡單,如今的情況,也不過就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鹿止溪垂眸間,突然看到玉宴樓賬房的身上有個玉佩。
與此同時,她突然感受到係統小毛躁動起來。
以意識詢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