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頓時引起了王忠禹的注意,等到拉著水泥單子的人走了之後,他這才走過來,一臉疑惑道:“七皇子,不知方才您所說的水泥為何物?難道是京城中的新物件嗎?”

唐司君斜睨了他一眼,然後故作諷刺道:“這是本皇子得到的秘方,你自然沒聽說過。”

本來他們是想讓工部的人偷偷使用水泥方子,可如今王忠禹參與了進來,做事便沒那麽方便,所以唐司君索性將東西擺在明麵上,先試探試探王忠禹。

“七皇子的能力自然是下官不能比擬的。”王忠禹笑了笑,然後臉上換上了擔心的表情,“那此物的作用是什麽,下官並不是質疑七皇子的能力,不過修建堤壩此等要事,若是出了什麽岔子,那遭罪的可是百姓啊。”

“本皇子沒想到,王大人竟也如此愛民。”唐司君挑了挑眉。

“這是下官該做的。”王忠禹麵不改色。

看著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唐司君也沒了心情繼續瞎扯,抬眸看著正在施工的堤壩,淡然道:“水泥的粘合作用更強,若是在堤壩中加入它來填充,不論多大的雨水都無法衝垮堤壩,以後陵水的百姓就不用擔心洪災了。”

說話間,剛才接下方子的那人,帶著一隊挑著東西的人回來,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喜悅。

見狀,王忠禹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仔仔細細看了那桶裏裝的東西,隨後另一些人便拿著水桶中的水泥開始操作,隻見不一會兒,碎石就被砌成矮矮的一堵牆。

眼前的這一幕,讓王忠禹心下一驚,想到唐司君竟然說的都是真的,世界上還有如此奇效的東西。

“王大人不用擔心,想必有了水泥,這堤壩也很快就能修繕完成。”唐司君見他愣在原地,扯了扯唇“安慰”他。

聽見這話,王忠禹臉上又掛起了笑容,哈哈笑了兩聲,這才道:“既然有七皇子在這裏守著,下官便放心了,今日縣衙中還有公式沒有處理完,下官就先告退了。”

“王大人辛苦,今夜這裏完工了,本皇子再親自去找王大人聊聊天。”唐司君笑得十分有深意。

看到人走了之後,唐司君臉上的笑這才斂了下來,鹿止溪收起了嬌滴滴的模樣,從樹底下走了過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鹿止溪冷笑:“這王忠禹走的這麽匆忙,一定是去商量對策了吧。”

“方才我故意那麽說,現在他們肯定會加快動作,可是沒有了炸藥,你猜他們會使用什麽手段?”唐司君眼底一片冷意。

鹿止溪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炸藥的事情你已經解決了?”

“昨夜派人過去的時候,那些人應該是被你引開了,所以沒人守著,我的人便把火藥全部轉移,換成了其他的東西。”

聽到這話,鹿止溪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如此一來,隻需要每天多派些人看住堤壩,讓他們搞不了小動作,堤壩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唐司君點了點頭,轉而又想起了早上鹿止溪的態度,他便沒再說話,做出一副專心監工的樣子。

另一邊,王忠禹離開之後,確定沒人跟著便七拐八繞來到了一處客棧,進去之後,他直奔後院。

“你今日不是去打探消息嗎,怎麽會突然過來?”

裏麵赫然是昨夜與鹿止溪打鬥的神秘人,他才是眼睛腫脹,看起來十分狼狽。

王忠禹此時沒心情說其他的,立刻就將水泥之事全盤告知,最後臉色十分難看道:“那東西看起來十分古怪,若再不動手,修好之後恐怕就沒那麽容易得手了。”

神秘人的聲音從麵罩下傳出來,語氣森然,“既然如此,就把計劃提前,趁著唐司君也在,正好可以一箭雙雕。”

因為火藥的事情已經被解決了,所以鹿止溪這些天沒再跟著唐思君到堤壩那裏去,對外找了個生病的借口,然後便喬裝打扮準備去解決良種問題。

這天她與唐司君已經出了門,準備一起去看那日田土荒涼之地,可剛到城郊便天公不作美,響了幾聲雷之後下起了大雨,他們身處的這個地方,離堤壩並不是很遠,所以便正打算先過去躲躲雨。

可就在這時,幾聲震耳的響聲從遠處傳來,隨即就看到火光乍起,鹿止溪頓時變了臉色,“是堤壩的方向!”

“他們提前炸堤了。”唐司君臉色十分難看。

說著兩人就迅速朝著那個方向趕去,可再怎麽快也無濟於事,堤壩的正中央此時被炸得四分五裂,上流的水爭先恐後的從那裏流出,堤壩下方看起來已經控製不住了。

“七皇子,您快先回去吧!”王忠禹突然出現在二人麵前,整個人濕漉漉的,麵上十分驚恐,“陵水縣的堤壩已經是外強中幹,今日這場大雨一下子就將它衝垮了,這水勢已經抵擋不住,當務之急,隻能先將鄰水百姓撤離呀。”

“閉嘴。”唐司君厲聲嗬斥,他此時再也沒功夫和王忠禹演戲,朝著一旁的侍衛道:“將此人綁起來,待會本皇子親自發落。”

話一說完,他便指揮著場內的人開始救援,許多工人都是在陵水縣現找的,所以事故發生的時候,他們並不像從京城來的侍衛一般能夠及時躲開,一個個被炸得重傷暈倒在一旁,眼看著就要衝到水裏,唐司君趕緊指揮著人將這些人救起來。

鹿止溪跟在她身後,將他扶起來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其中有一人就倒在堤壩上,處於最危險的位置,看起來隨時就要被衝到下流去,唐司君毫不猶豫便過去救人。

可就在鹿止溪準備過去幫忙的時候,便看著他扶起來那人臉色一變,抬手便將唐司君往下流推去。

頓時鹿止溪心中一驚,便運起內力跳了過去,一掌將那動手之人大飛,隨後抓住了唐司君的手,兩人就這樣掉在了堤壩的邊緣處,岌岌可危。

現在他們這個位置十分危險,擺在鹿止溪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就是他放開唐司君,自己爬上去,要麽就是他將唐司君甩上岸,自己掉下去。

被洪流衝擊著,唐司君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便沉聲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