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軟硬不吃的薑玥,李容楚用更硬的辦法帶她回皇宮。

薑玥離開皇宮的時候除了幾樣陪嫁的東西,什麽都不曾帶走,所以重回明月宮,那裏還是從前模樣。

不但尋常的擺設是從前模樣,就連爐火也像從前一樣點在她的寢殿內。

寢殿內都沒人住了還點爐火,薑玥都替從前的自己覺得浪費。

被點了穴的薑玥像一塊木頭,在幾個守宮侍女的注視下被李容楚拖進寢殿,扔到軟軟的**。

這還不算,李容楚扔完她後,還妹等她反應過來,又粗魯地扯掉了她身上穿的厚袍子。

李容楚許久沒似今天這般發怒了,薑玥沒想到的是她都已經不再是他的嬪妃,還得跟他吵架。

火焰在爐火內熊熊燃燒,李容楚扒掉薑樂山給她的袍子之後,一點也不客氣地扔進火爐裏。

火舌貪婪地舔舐著美味的袍子,薑玥氣呼呼地瞪著李容楚的背影。

見他沒有絲毫反應,她吹開被他折騰的淩亂的發絲,坐在**冷笑兩聲:“明月宮裏還藏著一件男人的鬥篷呢,你找出來一並燒了吧,免得下次再燒浪費炭火。”

李容楚心中的怒火比爐子裏的火焰差不了多少,一樣都是滿溢而出的程度。

他怒擊反笑,快步走回來捏住她的右手,問道:“你的匕首呢?”

“找我的匕首做什麽?”

“一下一下砍掉你這隻爪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和男人牽手。”

薑玥心裏有那麽點擔憂自己爪爪的安危,但嘴巴上一點也不肯討饒。

“匕首是外祖父送給我的東西,我自然是帶到了夫家。你也不必替你的好哥哥義憤填膺,等我回到夫家之後,自然請夫君砍掉我這隻和別的男人牽過手爪子,至於你麽,我的夫君有手有腳,砍爪子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代勞了。“

她指的夫家自然是靜王府,她指的夫君自然是李齊鹿。

李容楚覺得如果哪一個刺客想刺殺自己,可以直接抓了她,然後逼她在自己耳邊絮叨個一天一夜。

不對,她根本就不需要絮叨一天一夜,半天的時間自己就可以被她氣得魂歸西天。

當著他的麵和別的男人牽手,穿別的男人的衣袍,當他已經入土為安了嗎?

“你說,他到底是什麽人?”

“不知道,昨天才認得的,不信你去問靜王。”

她見李容楚的臉色過份難看,沒敢直接稱呼李齊鹿為夫君,免得惹過了頭,李容楚活吃了她。

李容楚早就已經知道那個人是她昨天才認得,而且他出宮的同時,也已派了人繼續去查他的底細。

昨天在宮裏得知她失蹤之後,他整個人都快要急死,她倒是雲淡風輕,見了自己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你了不起啊,昨天才認得的人你就敢跟他遠走高飛,你就不怕她騙你害你賣你到那見不得人的去處?”

薑玥一臉認真地回答:“你冷靜聽我分析一下,其實我是這樣認為你,你看我最親近的人都經常騙我害我,所以騙人害人這件事情和認識時間的長短沒有關係,而是和一個人的人品有關係。他的人品明顯比你的人品好十萬八千裏,所以我覺得他不會害我。”

李容楚氣得倒吸熱氣:“你是怎麽看出他的人品比我好了十萬八千裏?”

他雖然負了她,可他並不是故意負她。

薑玥坦誠地說:“看臉啊,他長得比你好看,所以人品也比你好。”

李容楚懷疑她眼睛瞎了,那個人長得陰柔,聲音也像個女人,她居然會認為他比他好看。

不對,聲音像個女人,他腦海裏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從前帶她到霧靈山治病的途中遇到的那個蒙麵人。

“你說,他是不是阿霍?”

阿霍?

她未免也太能聯想,阿霍整天在他眼前蹦躂,且她現在都重新回到了阿霍的身邊,他還在懷疑別人是阿霍。

“你覺得他是他就是,你覺得他不是他就不是,與你無關的事情,我沒有必要解釋。”

見她的腦袋歪在一旁,李容楚捧住她的臉,強行使她麵對自己。

“你在回避什麽?為什麽不敢看我?”

薑玥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講不講道理,是你給我點穴?”

李容楚原本是個講道理的人,可是每次遇到薑玥,講道理這種事情就和他絕緣了。

“他就是阿霍,你還記得你曾經畫過一張畫像嗎,畫像上的人和他長得很像!”

薑玥自己也記得在重華宮裏畫的那張畫像,雖然當初她是隨手畫的,可是李容楚說的不錯,她畫的人好像真的與薑樂山有幾分相像。

如此說來薑樂山果然是她的哥哥了,如果是一個不在意的人,她也不可能在失憶之後畫出他的樣貌。

李容楚見她走神,雙手的力道不由得加大:“又在想什麽人,快點回答我,不然要你好看。”

薑玥已經漸漸發現李容楚每次都時雷聲大雨點小,說是要她好看,其實不會真的要她好看。

“我說了,和你無關。”

李容楚陰冷一笑:“等我親手殺了他,你就知道是不是和我有關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接近,薑玥輕易就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冰冷。

她頭皮一緊,不對不對,李容楚在別人身上還是雷聲大雨點也大的。

薑樂山好心帶她會北疆,她可不能害了他。

雖然心裏氣不過,但還是在他麵前低了一回頭,嘟囔著回答:“他不是阿霍,你不要胡思亂想。”

李容楚暫且相信了她,可他對薑樂山還是沒什麽好感。

“不是阿霍,那就是騙子歹徒。”

“好好好,騙子歹徒,昨天殺人放火,今天放火殺人。”

薑玥實在無可奈何,在李容楚眼裏,騙子歹徒殺人犯都比阿霍好許多。

李容楚見她被自己逼得不耐煩,生怕把她逼急了,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

“你……在靜王府過得怎麽樣?”

李容楚不提靜王府還好,一提靜王府,薑玥瞬間活動心思。

“我要回靜王府,快送我回靜王府。”

她一秒鍾也不想在李容楚身邊多待,想起姐姐和李容楚,她連呼吸都艱難。

“不行!”李容楚態度惡劣地拒絕。

李容楚沒好態度,她也不給他好臉色看。

“為什麽不行?我已經不是你的人了,你

沒道理留我在這裏!”

李容楚胡編亂造了一個借口。

“我得親自看著你,免得歹徒又回來作案。”

薑玥徹底服了,她說薑樂山是歹徒他就能記住,她一開始說自己不是姐姐他怎麽就不肯聽你。

“我和歹徒是一夥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那我更不放心。”

薑玥睜大眼睛:“我和歹徒是一夥的你都不放心,你到底想怎樣?”

李容楚冷哼一聲,也發揮自己的毒舌本領。

“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放心的不是你,而是靜王。你既然和歹徒是一夥的,就難免聯手歹徒把靜王給害死,聽說靜王受傷就是拜歹徒所賜。”

薑玥一個頭兩個大,什麽話都讓他說了,他到底能不能有一點人性。

“我不管,放我走,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不然你和我姐姐自己去生孩子。”

她想不出來辦法的時候肚子疼了一下,她靈機一動,正好拉孩子出來做擋箭牌。

她不提孩子還好,提了孩子李容楚也沒存好心。

李容楚的手落在她的肚子上,笑道:“謝謝你提醒我,你肚子裏的孩子已經過了三個月了,是不是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呢?”

薑玥臉色瞬間轉變,什麽叫做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你離我遠一點,離我遠一點。”

如果她的身體能夠活動,光是看他的眼神她就已經躲到床角裏。

“我不想離你遠一點怎麽辦?”

麵對李容楚這個無賴,薑玥無比想念自己放在靜王府的匕首。

她磨牙道:“你如果不離我遠一點,我就喊人,我以前是你的婕妤,喊了也沒有用處,可是我現在是靜王的側妃,給人聽到你就算是強取豪奪。”

在她麵前李容楚早就不知臉皮為何物,他揉著她水嫩的下巴道:“我就喜歡強取豪奪,你以前也是這麽罵我的,我都記著呢。”

薑玥怕了,訕笑兩下:“你不是來真的吧?”

看在孩子的份上,過一段日子李容楚再來真的。

李容楚把她平放在**,替她蓋好被子,臨走之前不忘威脅:“我先出去一下,你老實呆著,敢不老實我就今晚就報仇雪恨。”

薑玥滿心是淚,李容楚還用得著威她嗎?

她想不老實也沒辦法,人被他點著穴,動都不能動一下。

寢殿外麵,高淵跪地等候李容楚。

李容楚出門就變臉,他不避諱地高聲問高淵:“人呢,查清楚是誰了嗎?”

高淵囁嚅著回答:“回稟皇上,沒有,隻查到他是個行走江湖的俠客。”

李容楚沒好氣:“沒查到讓他們接著查,一直沒查到讓他們也去做江湖俠客吧,別再回來見朕。”

高淵臉色灰慘灰慘,看著情形準是又和婕妤吵架了。

每次和婕妤吵架底下的人都要遭殃,什麽時候才能熬出頭啊。

照今日的情形來看,熬不出頭是一定了,可熬不出頭怎麽連個緩衝期都沒有呢?

皇上見了別的娘娘從來不吵架,問題是自打婕妤娘娘入宮,皇上也從來不臨幸別的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