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王妾本輕狂

可是閉上眼睛之後胸口卻忽然沉悶起來著實堵得慌而外頭慘叫不斷裴瑟一個沒忍住之際匆忙扶了窗口幹嘔起來可是好半響功夫她什麽都沒吐出恰在這時一把染血的劍搜的一下就插在了馬車上而那劍上赫然刺了個人。

那劍是從那人胸口穿透釘入馬車的,而劍柄那頭握劍的,竟是麵部染血的幽離。

裴瑟“啊”的一聲縮回了馬車內,才不過眨眼功夫,她又爬出車窗,大吐特吐起來,直到胃中空空如也,連膽水都吐得幹淨了,她方才頭一歪,暈了過去。

幽離在她探出車窗的那一刻,便留心注意著她,不料身後卻忽然有人偷襲,背心刺痛之下,他揮劍一刀斬斷那人頭顱之後,轉身正見裴瑟昏迷過去,登時雙目都染上了一抹血腥。

人群之外,水暮軒被兩名近衛護送著離去,幽離眉頭一擰,一個飛旋而上,便阻攔住三人去路,劍尖直指水暮軒。

“三皇子殿下,看在凝月麵子上,今日本王不殺你,但還得你給你父皇帶句話,不論他要你來祈國的目的是什麽,馬車裏的人,既是本王的人,不管她是何身份,本王都不容你們隨意帶走她,至於你們誠邀本王夫妻二人做客一事,待明年春三月,本王自會派使者帶上禮物登門拜訪。”

幽離說完,劍尖一轉,那兩名侍衛尚且來不及反應,便已見水暮軒墨發垂落而下,而地上散落一片斷發。

“你?”對於自己被如此羞辱,水暮軒顯然極為氣憤,那雙美目滿是怒火的盯著幽離,似要將他生生活剝。

“本王自知戰爭殘酷,但三皇子的手段未免太殘忍了些,這些斷發就當是你因綠河村無辜慘死的百姓贖罪。”話音方落,幽離已然轉身離去。

水暮軒著實氣得厲害,他揮劍欲追上幽離,卻被身側兩名侍衛按住:“殿下,來日方長”

看向兩名護衛殷切擔憂的眼神水暮軒的神色這才緩解了幾分他抬目看了幽離一眼一雙星目驟然露出一抹狠厲他似笑非笑的抬眸看向幽離遠去的背影啟唇,道:“幽離,若姐姐泉下有知你對得起她嗎?她可是為你而死?”

看到對方身形一頓水暮軒唇邊的笑意更濃:“不管裴瑟姑娘與姐姐是不是真的有關係,你當記得,這天下水凝月隻有一個,不是誰都可以替代的?”

幽離驟然轉身,水暮軒唇邊的笑意尚未收起。被他眸裏的戾氣震住,水暮軒微微一頓,施施然的撣去垂落在胸前的斷發,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幽離一眼,隨即再不管他的眼神如何駭人,在身側兩名護衛的相攜之下揚長而去。

“王爺?”這頭幽石幽宇二人處理完水暮軒餘黨,急忙來到幽離身後。

顯然水暮軒的離開,他們也看到了,雖不理解自家王爺為何要放走那人,卻還是識趣的不敢多問。

幽離半響方才回過頭來,卻並未回答二兄弟的話,而是徑直走向馬車。那裏裴瑟依然保持著暈倒的姿勢,腦袋靠在窗口邊緣,有發絲被風吹得飄舞在空中,幽離眸中一片深諳,徑直上了馬車。

對於碰了一鼻子灰的幽石幽宇二兄弟,兩人對視一眼,俱無奈的輕歎了口氣,隨即快步走向馬車,吩咐人起行。

裴瑟顯然是被剛才那一幕嚇得不輕,不過隻有片刻時光未見,此刻的她卻神色萎靡,麵色慘白,再無半分之前的活躍。

幽離抿唇看了她一會兒,最終吩咐外頭道:“傳令下去,就說本王親臨窟穹,接皇上回宮。”

幽石幽宇二人神色一凜,答了一聲“是”後,二人快速吩咐下去,隨即上馬隨著車駕一路往窟穹大營駛去。

窟穹城口

幽離的車駕尚未到達窟穹城,城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堆聞訊趕來的官員。

小到附近各縣衙知府,大到窟穹城鎮守邊關大將,擠滿了窟穹城城門。

臨近響午時分,原先立在城門口的官員突然散開,空出一條道來,隻見兩輛鑲滿金黃龍騰的馬車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為首的一輛通體皆黃,金燦燦一片,顯然是鑾駕,而後一輛雖同樣雕刻了張牙舞爪的龍騰,卻是通體暗紅,雖不搶眼,倒顯示出它獨特的華貴。

眾人眼見了這兩輛馬車出現,俱都神色一震,知道是皇上和晉王車駕到了,紛紛叩拜在地上,大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文武百官大氣不敢出一口的時候,為首鑾駕內探出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蛋,小男孩看起來隻有五六歲,幼稚的麵容之上卻是一片與年齡不符的肅靜:“眾*卿平身?”

“謝皇上?”

百官起身靜立,隻見皇帝的目光轉向城門口,見前方隱隱可見一輛車駕徐徐而來,急忙神色一變,伸手對外道:“公公,扶朕下車。”

“是,皇上?”

這邊皇帝在內侍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急忙轉頭看向後麵,隻見後頭馬車的暗紅色車簾微微一動,便見著一隻白皙的手挑開車簾,露出裏頭人的樣貌。

縱然是靜默如水的人群,在這時也不由得泛起一絲漣漪,眾人向來隻知當今晉王,乃京城第一美男子,卻不知竟這般溫潤如玉,舉手投足間,渾身都散發一股優雅高潔之氣,縱同為男子,也不得不感歎,當今晉王,果然風華絕代。

見眾人的視線都盯著自己,幽琴歌淡淡一笑,不著痕跡的移開目光向小皇帝走去。

本來看到幽離車駕後便有些怯弱的小皇帝,見到他後,心中的不安這才稍稍減退,低喚了聲:“皇兄?”

幽琴歌點了點頭,手指撫上他的發,淡笑道:“無妨,皇叔這次來,無非是接你回去,其他的事,有皇兄在?”

小皇帝接觸到幽琴歌安定的眼神,咧嘴一笑後,重重點了點頭。

幽離的車,在離城門一丈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見前頭黑壓壓的一片人,他的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侄子恭迎皇叔?”

在大片的跪拜之聲後,是小皇帝奶聲奶氣的聲音。眾人不由得抬起腦袋看那馬車內之人。

有內侍急急忙忙的上前掀開車簾,幽離一身慣常黑色長袍,緩緩走下馬車。

在他雙腿著地的那一刻,眾人似都不自禁的屏住呼吸,有幾個大膽的,還在這時候偷偷去看晉王的臉色。三個多月前,那場震驚朝野的冥婚,現而今,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奪妻之恨,想來已經成為晉王心中最大的屈辱。

而今日再次重逢死敵,也不知這晉王會有什麽反應。

不過讓人們失望的是,晉王至始至終都麵帶微笑,一貫溫潤如玉,奪妻之恨對他竟似無半分影響。

幽離的視線在人群中淡淡掃了一圈,他自然看到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唇邊勾起一絲莫測笑容,他緩步走近朝小皇帝跪拜道:“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才道眼他。

雙腿未曾著地,已被小皇帝雙手托起:“皇叔快別多禮,都怪侄兒頑皮,惹得皇叔路途勞累,城中已備好休息的地方,隻等皇叔移駕。”

“不過幾月未見,嗣兒倒懂事了許多。”幽離一拍小皇帝腦袋,小皇帝嚇得一哆嗦,待感覺到幽離的手僅僅隻是撫著他的發後幹笑道:“皇叔過獎了,都是皇叔教導有方?”

“教導有方?”幽離轉目看向他身側至始至終一派淡然的幽琴歌,輕笑道,“是你皇兄的教導有方吧?”

雖是對著皇帝說話,他的目光卻是看向幽琴歌,小皇帝一聽語氣不對,麵色都白了,卻不敢往幽琴歌身後躲,隻得僵持的立在一旁。

幽琴歌自然看到了他的緊張,淡淡一笑接過話道:“皇叔舟車勞頓,若是想治侄子的罪,也等休息好了再說,待那時,侄子任你處置便是。”

“任本王處置的,隻怕不是這一件事吧?”幽離驟然壓重了聲音,視線在一眾官員臉上掃過,但凡有幾分把柄外漏的官員,在這時俱都變了臉色。

將一眾人的表情盡收眼中,幽離溫和一笑對著小皇帝道:“這一路勞頓,臣倒確實累了,姑且前去歇息一番,待晚宴時,皇上不妨與臣聊聊來窟穹後的趣事,趕路的這幾日著實乏味得緊,對這類新鮮的事倒多了幾份興致。”

“皇叔隻管休息,晚宴時,侄子一定同皇叔細講。”小皇帝機械的答應著,一旁的幽琴歌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

小皇帝的回答顯然讓幽離極為滿意,唇邊勾起一絲似笑非笑,他再次掃視了一眼眾人,轉身上了馬車。

眾人眼見馬車簾子合上,這才鬆了口氣,幽離那最後一眼,冰冷刺目,飽含警示意味,實在叫人心驚膽戰,好在,這一關算是過了。

百官讓出道來讓馬車經過,也就在馬車徐徐經過眾人身側時,忽的一陣風吹來,竟掀開了車窗的一角,眾人親眼看見,攝政王的懷裏竟多了個昏睡的女人。

那女子雖被擋住麵容,看不真切,但那身段與膚色,想來定是一位絕世佳人。

莫非自那場冥婚之後,攝政王也終於動了凡心,開始寵/幸女人,要知道,之前的攝政王身邊雖不缺女人,卻向來從不專寵一人,聽聞,後宮裏的那位娘娘,想見他一麵,都是難上加難,更別說時常親熱,歡/*。

眾人的視線不由得多了幾份曖、昧,豔羨,卻在這些或好奇,或不屑,或驚訝的眸光之中,隻聽一道聲音極不合時宜的傳了過來。

“凝……月?”

恍若被奪去魂魄般,幽琴歌失神的望著馬車喃喃出聲,眼看著馬車從自己眼前駛過,竟不自禁邁出步子,好在身側的小皇帝發現了他的異常,拉住了他的手。

“皇兄?”

幽琴歌一怔,回過神來,瞧見小皇帝擔憂的神色,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氣,止住了步子。

裴瑟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身子方才一動,便覺出腰上有股力道迫得自己不得不躺下去,她轉目看了一眼身側人,腦中閃過昏迷前的一幕,無端的竟身子一顫。

“醒了?”

覺出她的懼怕,幽離睜開眸看了她一眼,將她更緊的攬入懷中,他拍著她的後背道:“都過去了”

似是知道她顫抖的原因,幽離的掌心,緩緩朝她背心傳遞暖意,當暖流遊走在四肢百骸,裴瑟的怯意終於消淡了幾分,埋首在他懷裏問道:“這是哪裏?”

醒來的第一眼,她便知道了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想來是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到窟穹了。”

果然,幽離的回答證實了她的猜想。

裴瑟心中默默,幽離見她不說話,猜測她必然十分不喜這些爾虞我詐,遂許諾道:“要不了多久時間,你且忍一忍,頂多三日後,我們便會回京。”

裴瑟不說話,卻往他懷中緊了幾份,好半天才道:“姐姐呢?她有沒有來?”

她終於再次抬起眸子看她,瞧見她黑亮的眸色,幽離心頭無端一顫,低頭吻了吻她的眉稍,他語氣輕緩道:“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先送她回京了。”

這樣的安排,無疑是最妥帖的。

裴瑟點了點頭,想著還有幾日便要回京,胸口到底是有幾分悶悶。

幽離見她精神頭不怎麽好,已經吩咐外頭準備晚膳,不一會兒,熱騰騰的桂圓蓮子粥便被端了進來。

幽離親自喂她喝了幾口,見她胃口尚好,遂笑道:“以後晚間我便讓下人準備些柔軟的東西,你吃起來定然不鬧心。”

裴瑟含著粥,搖了搖頭含糊道:“別,吃多了也會膩,偶爾一兩頓吧。”

幽離眸光閃了下,靜待她喝完,忽然銜住她的唇瓣,將她壓在床榻之上,語氣有些低沉道:“世間萬物大多如此,你,卻不一樣?”

他低頭封住她的唇,卻一發不可收拾的繼續侵入,裴瑟本來默然承受著,眸光微閃,到後來,他的唇移到胸口才驟然反應過來,有些氣短的捧住他的頭。

“別……”

她聲音沙啞,眸光如流水,粼粼閃爍,卻像極了無辜的小白兔,張了一副可口的樣貌,卻偏生要對垂涎的人說不。

不過,話一出口,裴瑟便覺出幾分不對,腹下抵著的異樣讓她多少有幾分澀意,她看了幽離深邃的眸色一眼,不自在的移開目光道:“會傷著孩子。”

幽離自然知道而今的她經不起,卻像是欲發的弦控製不住自己。

他含糊的說了一句,“我知道”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反倒愈加變本加厲,侵襲她的身心。

待潮流湧退,雲收雨散,她頹敗下來,窩在幽離懷中默然喘息時,才覺出,欲/望,原來真的是叫人放/縱的東西。

撥開她額間汗濕的發,幽離的笑容有幾分莫測:“你再睡一會兒,我參加完晚宴後再回來陪你。”

裴瑟尚未做聲,他已在她額間留下一個吻後起身穿戴,片刻功夫便出了房間。

聽到外頭他吩咐下人的聲音,裴瑟有一瞬間的茫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唇邊隱隱約約浮上一絲笑意。

可是參加晚宴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些,裴瑟一覺醒來,幽離竟還未回來。外麵已經烏黑一片,忽忽風聲打在窗欞上,惹得室內燭火也跟著跳動不安。

裴瑟靜臥了會兒,隻覺腹中饑腸轆轆,她掃了一眼銅壺刻度,心下驚異,竟已是醜時了。

這個時候,什麽樣的晚宴都該已經散了才對。

披衣下榻,才開門,便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王妃醒了?變天了,王妃該多加些衣服才對。”門口守夜的侍女見到裴瑟出來,急忙進屋取了件大氅披到她身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身體一下子變得暖和起來,裴瑟忍不住看了那侍女一眼,隻見是和她般大的姑娘,一雙水眸晶瑩剔透,見裴瑟看她,便眯眼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瞧著十分伶俐可*。

“王妃可是瞧著奴婢麵生?奴婢叫喜兒,王爺撥奴婢過來伺候王妃的。”

“喜兒?”裴瑟低喃,倒是個討喜的名字,“你可知今晚諸位大臣的晚宴時在哪裏舉行的?”

“王妃是說為攝政王舉行的接風洗塵的宴席嗎?”見裴瑟點頭,喜兒歡喜一笑,“奴婢從小在這個驛館長大,有哪裏是奴婢不知道的,奴婢這就帶王妃去?”

說罷已經攙扶起裴瑟,往院門口走去。

黑暗中,喜兒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星星點點的光芒下,裴瑟一心一意緊隨著她,時不時裹緊身上大氅。

走到一個池水邊上時,驟然一陣大風刮過,隻聽喜兒“啊呀”一聲,燈籠竟被吹進池子裏,頓時四下一片漆黑。Zlsc。

“喜兒,喜兒……”

裴瑟一時心頭緊張急喚了兩聲,卻忽然腳下一滑,眼看著自己就要跌進池水裏,卻忽的在這時腰上驟然一緊,裴瑟尚且來不及反應,那人已經捂了她的嘴,往身後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