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渝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搖搖頭,“沒事。”
她頓了頓,又問道:“請問……你認識那個司機嗎?”
她雖然想著救人贖罪,但也不傻,知道那件事有蹊蹺。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衝著芽芽去的……
芽芽的父親張著嘴,卻一時半會不知該怎麽說,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顧渝心情頓時有些沉重,看著一臉迷茫但還是乖乖巧巧的站好的芽芽,不由得有點揪心,這孩子還什麽都不知道啊……
牆板上的時鍾滴答滴答的轉,轉眼間太陽已經慢慢的降下,躲進林立的高樓大廈後。
芽芽的父親拉著芽芽跟顧渝他們告辭,顧母沒有送他們出去,顧渝注意到她剛剛一直沉默著,木著臉,不苟言笑。
顧渝知道,她怕是因為自己而怪罪芽芽他們,可她卻不能說什麽,因為這一層層複雜的關係,歸根究底是她。
她伸出手勾起顧母的手指,輕輕搖了搖,朝她露出一個古靈精怪的笑容。
顧母看著她的小動作,無奈地歎了口氣。
顧渝瞥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五點半了,鍾清酌才剛剛放學不久……
到這裏,起碼得要半個小時多。
顧渝努了努嘴,莫名的失落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而她以為到醫院起碼要半個小時多的人,此刻卻出現在醫院的走廊裏,鍾清酌風塵仆仆的趕來,腳步急匆匆的。
他想見顧渝,很想的那種。
再過一個轉角,就到顧渝的病房了,就可以看見他了……
鍾清酌的腳步更急了,在轉角處,一個中年男子忽然牽著一個小孩走了出來,鍾清酌在與他們擦身而過之際,瞥了一眼那個小孩,隨後視線一到中年男子的臉上。
隨後毫不猶豫的大步離開。
沒必要問,他都知道。
病房裏的顧渝在心裏麵無聊的數著螞蟻,心裏想著鍾清酌究竟什麽時候回來啊?
忽然聽到開門的聲音,她高興的轉頭,卻發現是……一個護士姐姐。
一個好看的護士姐姐。
一個好看的……手裏拿著針筒的護士姐姐!
顧渝五官瞬間糾結在一起,她不怕疼,也不怕流血,但是卻莫名的恐懼打針!
一根細細的閃著光的銀針,紮進青筋裏麵,然後鮮紅色的血液漸漸地溢滿針筒……
一個恐怖的畫麵瞬間塞滿在顧渝的腦海裏,她咬著牙,垂死掙紮般的從牙縫裏蹦出幾個自欺欺人的字來,“護士姐姐……你不是要打針對吧?”
護士聞言,她點了點頭,十分自然的在顧渝充滿希望的眼神中說:“不是我要打針啊……”
顧渝瞬間眉開眼笑,還沒等她拍手鼓掌就聽見護士一字一句地說道:“是你要打針。”
……
她瞎了,她聾了,她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
顧渝內心一邊咆哮,一邊苦兮兮的抱著枕頭捂住臉,顧母看著她,走過去,殘忍的毫不留情的把她的手掰出來,說道:“看你下次還這麽衝動嗎?”
鍾清酌一推開門,就看見了車禍現場——顧渝咬著牙,緊閉著眼,五官糾結都快成一團了,好像麵對著世界末日一樣。
而她的一條胳膊被顧母揪著按在桌子上,一個護士拔出針管,鎮定地說 :“安啦安啦,就隻是打一劑藥劑而已,不用這麽苦大仇深,搞得我像是要活刨了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