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鍾清酌開口說道。
顧渝卻從他的語氣裏聽出變扭來。
還真是個小和尚,逗都逗不得。
鍾清酌抬手遞給顧渝一本筆記本,“中午你的地理作業你沒寫,老師罰你抄兩遍。”
靠!不提作業咱還能做朋友!
仿佛看出她的心聲,鍾清酌又神色極其認真地說:“你要是明天想被叫去辦公室的話。”
沃擦擦擦擦!威脅,威脅,**裸的威脅!不就是叫去辦公室嗎?有什麽好怕的,她還少嗎啊?
有!什!麽!好!怕!的!
她!現!在!就!寫!
顧瑜極其氣憤的接過鍾清酌的筆記,翻了一兩頁發覺是他中午做的那本筆記,“你拿這個給我幹什麽?”
“裏麵有些重點你可以抄,而且明天老師要抽查。”
“那你怎麽辦?”顧渝問道。
筆記他借給她了,那他怎麽複習?
鍾清酌莫名地看著她,“這些知識點我都懂。”
一刀名叫學霸的藐視,狠狠的紮在顧渝的心上。
顧渝隻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好痛,身為學渣的她表示不想說話。
“那你為什麽還要做這本筆記?”顧瑜捂著心問道。
“給你的。”鍾清酌說完後,怕她不信,又認真地說:“你不懂。”
撲哧,
又是一刀。
顧渝深呼吸,避免心肌梗塞。
也怪不得他中午問她看不看得懂,原來這本是為她準備的。
被鍾清酌監督著寫完作業後又寫了數學題,已經是十點多,鍾清酌才終於放過顧渝。
洗漱過後,顧渝爬上床,鑽進暖和的被窩裏,深深覺得以後的日子有點難。
時間化為枷鎖,鎖住夢魘。
沉睡的顧渝眉頭緊皺,由於太過用力,兩道溝壑深凹下去,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沁出,渾身顫栗不已。
時光仿佛倒流,夢魘再現……
“哥哥……哥哥!”
四周一片漆黑,鞭子甩在人體上的聲音是那麽的刺耳,伴隨著的是兒童的哭泣聲還有男人瘋狂的笑聲。
忽然出現一縷光,照亮了一處黑暗,那蜷縮著一個小女孩,她原本身穿著精致的粉紅色公主裙,此時上麵已經沾滿了泥垢和草屑,她臉上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幾顆豆大的淚珠溢出眼眶,漸漸流下,一顆淚痣若隱若現。
一雙粗糙的手漸漸伸向她,女孩驚恐的大叫掙紮,“我爸爸是軍人,他一定會抓你的!抓壞蛋……”
“我還真想試試軍人的孩子是什麽滋味……”粗噶的聲音響起,邪惡如同藤蔓將他纏繞。
呲啦,那是衣服撕破的聲音。
“哥哥!哥哥!哥哥!救我!”
“不要碰她!”不知從哪裏衝出來一個男孩,他和女孩一般大小……
嘣!嘣!嘣……
有什麽被用力的一下又一下撞擊著牆壁,
鮮紅色的**順著牆壁流下……
“爸爸!爸爸……你在哪啊?!快來救救哥哥!快來啊……”
“霍!”
顧渝猛的從噩夢中驚醒,枕頭已經被她的汗水浸濕,她直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掌心火辣辣的刺痛,她抬起手看,經常練武而布滿厚繭的手已經被她掐出血痕。
她瞳孔猛地縮緊,掌心的血痕,仿佛與夢裏牆壁上的鮮紅重合在一起,又不斷的閃現……
恐懼蠶食她的心頭,仿佛又要將她拖入那個噩夢。
哥哥……
她忽然把手臂用力一甩,
“啪!”手臂狠狠地與在牆壁上碰撞,已經摔出紅印。
但顧渝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她漸漸沉靜下來,閉上雙眼,良久才睜開,棕色的眼瞳是一片沉寂,死水的沉寂……
她望向窗外,夜色沉默,不見一點星光,在清冷孤寂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黑暗張牙舞爪。
好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
時間化為枷鎖,鎖住夢魘,禁錮在心牢,隨著熟悉的人到來,枷鎖鬆動,夢魘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