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清酌沒有注意到司若話裏的人物的轉換,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些。
在司若的話音中,他抬頭,視線悠悠挪向教學樓的方向,那個方向是一班……
他如墨般的眼瞳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像岩漿一樣炙熱得把萬物吞噬,最終融為一體……又像沉默的深海一樣,不可測,不得知。
“看見他的時候,會開心,看不到他的時候,想到他也會開心……”
仿佛能穿透那一麵麵牆壁,跨過時空,他能想象,能看見,他的少年或許此時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或者正和同學在嬉戲打鬧,更或者他在抓耳撓腮地懊惱為什麽今天的作業這麽多,也不對,他從來都不會。
想到這裏,薄唇幾不可見地勾起一抹弧度,可卻把他的清冷化作春暖花開。
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在學校的時候煩惱作業的事,他隻會在回到家裏時,等到晚上他準時的出現在他房間時,他才像如夢初醒般苦兮兮地看著他。
“舍不得他受傷,如果看見他受傷了,心頭上就像被人剜了一刀一樣,恨不得那傷口長在自己身上……”
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也許是在他聽到顧渝在二班打架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是不是受到什麽欺負,連跑來傳消息的的人是誰他都沒有看,就急急地衝到二班,更甚至是在超市他不顧一切,滿心滿眼裏都隻知道顧渝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啊,他已經落在顧渝的手上了,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落在他手上的,躲不掉,跑不掉,他甘之如飴。
司若的話音消失在一片靜謐之中,她彎腰手肘抵在膝蓋上,手掌撐著下巴,她眼裏的那層霧越來越濃,沒有人能猜得出她究竟在想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為什麽會了解這麽清楚呢?因為她也有一個藏在心尖上的人啊……
眼前慢慢勾勒出一個少女,她的音容相貌都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幻象麽……司若抽出手,漸漸地伸向那個少女,她知道,當她就快觸碰到她的時候,眼前的人就會灰飛煙滅般消失,可她卻還是心存妄想……
“若若,你幹嘛呢?”
清脆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一的寂靜與相思的夢,司若猛地驚醒了,霧消失了,不是慢悠悠的,也不是循序漸進,而是像爆竹一樣劈裏啪啦的,轉眼間就隻剩下一地的紙屑了。
“阿,阿琴,你怎麽來了?”司若局促地站起來,拍拍褲子。
夏意琴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你來撿球撿了這麽久都沒回去,我就來找你了。”
她茫然地看著她:“你坐在那想什麽呢?”
“沒有。”司若連忙否定說。
夏意琴偷瞥一眼鍾清酌,然後附在司若耳邊小聲說:“你怎麽跟鍾清酌待一塊啊?”
司若扯了扯嘴角,看向鍾清酌,隻見他不驚不訝,神色淡漠地站在那,又恢複了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模樣,看得出,他早就知道夏意琴來了。
司若咬咬牙,暗道一句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枉她剛剛還苦口婆心地開導他,結果阿琴來了都不喊她一聲!
害她差點就在夏意琴麵前漏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