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客廳裏,顧渝坐在沙發上,凝視著手裏的紙條久久,最終她握緊了紙條,深呼吸了口氣,然後拿起電話照著紙條上的號碼打去。

一陣忙音過去,電話接通了,爽朗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喂?誰呀?”

顧渝手裏攥著紙條,聲音有些緊張的說:“我,我是那天把您打了的人。”

顧渝咬了咬牙,像是等待判刑一樣,靜靜的等著。

電話那頭頓了頓,聲音才響起:“哦,是你啊,有什麽事嗎?”

“對不起!”顧渝語氣誠懇的說道,“我,我那天看見你拽著小孩,以為,以為……”

她忽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出那個詞。

電話那頭的人接過話,說:“以為我是人販子?”

顧渝默了默,還沒等她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從電話裏傳入顧渝的耳裏。

顧渝靜靜的等待著。

男子笑完了又才說道:“也難怪,我那天被小明氣極了,對他下手那麽粗暴,也難怪你會以為我是人販子,不過你這也太急躁……”

他沉默了一會,語氣有些沉重地說:“急躁些也好,畢竟萬一要是真的,你猶豫的那一會兒,人早就跑沒了。一個人,一個家,就這麽碎了……”

顧渝聽他說完,垂下眼簾 ,眼底是複雜的思緒。

半響,她遲疑的問:“您的傷……怎麽樣了?”

她那幾天急紅了眼下手,根本不可能存在放水……

顧渝剛剛問完,電話那頭立刻哎呦喂的喊起來,“哎呦喂,可疼死我了,你是小子,下手可真重啊!練過的吧?!”

顧渝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急忙說:“真的很抱歉,我下手沒輕沒重的,醫藥費是多少?我可以付給您……”

她話還沒說完,又被電話那頭的人攔了下來,他笑了兩聲說:“行了,沒事了,你不用付給我。”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不是什麽寬宏大量的人,隻是醫藥費,你朋友已經替你付了,你自然也不用再賠償我了。”

顧渝愣住了,轉著紙條的手一頓。

電話那頭的人沒等到顧渝的下話,他疑惑的說:“你朋友沒告訴你嗎?”

顧渝沒有作答,鍾清酌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直都很耐心,細心的幫助她替她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替她想到她沒有想到的。

卻獨獨,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小明的爸爸了然,他說:“估計是你朋友不好意思。”

顧渝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說:“如果您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話,您可以跟我說我會盡我全力幫您。”

雖然錢是還了,但顧渝依舊過意不去。

“好好好。”電話那頭隨意的說道,聽得出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想來也是,一個看著就知道還是學生的少年能幫上什忙呢。

一陣腳步聲響起,顧渝扭過頭朝聲音方向看去。

金色的陽光鋪滿樓梯,鍾清酌仿佛踏著一地銀杏葉,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他手裏拿著茶杯,踱步走到顧渝身旁,彎腰伸手擦過她的肩膀,修長分明的手指拿起水壺,往水杯裏倒水。

顧渝掛了電話 ,看著鍾清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