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事有蹊蹺,便悄悄的跟蹤過來,沒想到她竟是來顏王府要見顏瑾淳,遭到顏老夫人拒絕,還在雨中一直長跪不起,即便跟著人家鑽狗洞也心甘情願。

寶兒,你究竟是愛著顏瑾淳,還是愛著我耶律雲霆?

還是兩個你都愛?

那又愛誰多一些?

若你忘不了他,為何還要回來招惹我?

耶律雲霆被這亂成麻的情感晃得煩躁不堪,幹什麽都沒了心情,好想喝個大醉,什麽也不要想。

一個打著傘的女人從顏王府的後門出來,低著頭,一隻手捂著胸口,很明顯裏麵藏了東西,還不停的左顧右盼。

耶律雲霆正要走,瞧見這女人,他認得這是林雅馨,怎和寶兒今日一樣行為怪異?

剛剛他雖然一直躲著,但顏老夫人吩咐關門的時候,這個角度卻看得清楚林雅馨眼中在奚落寶兒,這女人該不會是想出什麽餿主意傷害寶兒吧!

耶律雲霆再次隱藏自己,隔了些距離跟蹤林雅馨。

林雅馨走的很急很快,一路趕到了護城將軍府,“嘭嘭嘭”快速的敲門。

耶律雲霆疑惑,這林雅馨是來找他的?

不一會兒,家中新請的小丫鬟開了門,見是名挽著婦人發髻的女子,便問道,“請問這位貌美的夫人要找誰?”

林雅馨看看身後,不想耽擱時間,“我找耶律將軍。”

小丫鬟答道,“我家將軍不在,您找她有什麽事嗎?”

“哦,就是想問她一件事情,他什麽時候回來?”林雅馨焦急,她是偷偷出來的,連轎子都沒做,就怕被顏木發現她來找耶律雲霆,會告訴顏瑾淳。

小丫鬟想了想,“這,我可不知道,要麽您留下話,等將軍回來了,我轉告他可好?”

“嗖~”的一聲,耶律雲霆已經從護城將軍府院牆的另一個方向翻了進去,將鬥笠撩在角落,再是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極快的向著門口走來,問道,“小翠,什麽事?”

“咦~,將軍,小翠不記得給您開過門啊!”小丫鬟莫名其妙的撓著頭,將軍什麽時候回來的,是不是她剛剛偷偷打盹兒的時候將軍就回來了?

林雅馨對耶律雲霆並不陌生,她生產昏睡五年前,他們就是見過的,也不用虛套的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取出懷中藏著的獨愛蠱銀鈴,遞到他眼前。

“耶律將軍,您在家就好,我特意來給您送一個東西看看,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這一邊。

顏王府的柴房裏。

鄧陵如寶的心煎熬了一個時辰,因為顏王府的家仆都還未休息,顏木讓她先躲在這裏,等家仆晚上都休息了,人少的時候再讓鄧陵如寶進屋去見顏瑾淳。

終於一個時辰過去,顏木來叫鄧陵如寶,看她身上的衣裳還是炒的,他埋怨自己,“看我這沒長腦袋的,剛剛為什麽不帶身幹的衣裳來給夫人換,夫人要是生病了怎好?”

他冒險帶鄧陵如寶進來,心裏光顧著緊張了,自然就忽略了一些事情。

“不礙事,我身體好。”鄧陵如寶安慰道,現在除了能立刻見到顏瑾淳,別的事情都無所謂。

好在顏王府夠大,顏老夫人的小院和顏瑾淳居住的後院有些距離,兩人左躲右閃,小心翼翼才來到顏瑾淳的屋外。

看看周遭無人,顏木對鄧陵如寶叮囑,“夫人,主子就在裏麵,您先進去換身衣裳再看主子吧!我在這裏給您放風。”

鄧陵如寶感激的握住了顏木的手,“謝謝你,顏木,可是,你知不知道是誰下的毒?”

顏瑾淳向來謹慎小心,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也不知是哪個有本事的仇家能避過顏瑾淳的防備,成功下毒。

“這,夫人,麻神醫都沒診斷的出,我們探了許多可疑的人,也沒發現是誰下的毒,目前還沒任何線索。”顏木憂慮的答道。

麻神醫實驗不出是哪一種毒,也不敢輕易下藥,免得會適得其反,也不知道主子會不會好。

鄧陵如寶有些失神,會是傷害娘的那些人幹的嗎?是她連累了顏瑾淳嗎?

顏木輕輕的推開門,“夫人,你先進去吧!一會兒被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鄧陵如寶點點頭,可進了屋哪裏顧得上換衣裳,直接繞過屏風,向著裏側走去。

床榻上,紗帳半掩半敞,昏睡的男子安靜的隻有微弱的呼吸聲,那曾經溫文爾雅的容顏變得青紫,掛著笑容的唇瓣也已經毫無血色的泛白,整個人猶如死了一般的安靜。

“瑾淳,我回來了,你醒醒啊!”鄧陵如寶輕聲叫道。

中毒昏迷的顏瑾淳怎麽可能有沒有反應。

鄧陵如寶雙眼發酸,這樣一個脆弱的男人,真的是曾經那個沉穩灑脫,遇到任何事情都會麵帶三分笑的笑麵狐狸顏閑王嗎?

冰涼的小手輕輕,一點一點拂過男人瘦弱的臉頰,最終停留在他的唇瓣,她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

若她沒猜錯,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的唇,因為他總是會看著她的唇出神,在北陵國欺負她的時候就是吻她的唇,“瑾淳,你一定喜歡我吻你是不是?我再吻吻你,你就醒來好不好?”

她附身狠狠的吸住了他的唇,然他還是那樣靜靜的躺著,沒有半點反應。

女人看男人這樣子,心中酸澀的要命,不知不覺她的淚水滴落在他的鼻尖,順著他的鼻翼滑在他蒼白的臉頰。

想起曾經他苦心幾次扮成麵具哥哥,第一次在東域國像就難的天神一樣在拓跋雲晴的領地將她救走。

第二次巫馬少楚與她掉下河中被獸魚圍攻時,他再次悄然而來保她周全。

第三次卻是深入皇宮,勸他與“顏閑王”好好過日子。

以及他每每會對她說,“我隻愛我的發妻”。

還有她說要給他找小妾,給顏老夫人所生幾個孫子,他就一副她欠了他很多錢樣子。

她暗罵自己是個傻瓜,為什麽她最這份珍貴的感情這般後知後覺呢?

他愛著她呢,一直愛著她呢,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對她無法自拔,她這麽精明的一個人兒,卻對他這份默默付出的愛太頓悟了,總是以為與他合作,他才會對她好的。

真恨不得拿把刀在再記得胸口插上幾百下,來撫平他受過的委屈和不公,讓他知道,她也愛著他,也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鄧陵如寶再也忍不住內心瘋狂的思念和愧疚,撲在他的胸前緊緊摟住,“瑾淳,你看看我啊,我是寶兒啊你的發妻,你說過,你最愛你的發妻不是嗎?我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瑾淳,你知道嗎,你為我按摩,為我找美食,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靜靜的陪著我,讓我依靠,為我做著一切默默無聞的付出。

你早就像春雨一樣滴水石穿,滲入了我的五髒和骨血,一點點讓我習慣你的存在,習慣被你寵著、慣著、捧著、被你保護著,享受著你給我的所有好,我也早就徹底的戀上了你了。

如果,不是皇姐點醒了我,我都不知道原來我也是愛你的,隻要你醒來今我願意用你對我的好也同樣來對你好,愛著你,捧著你,慣著你,你說好不好啊瑾淳,你說好不好?”

鄧陵如寶緊緊攥著男人的手,此時什麽也不去思考,隻知道這個男傻人對他來說比什麽都重要,她不想再一次錯過他。

睡夢中的顏瑾淳神遊到了不知名的地界,前麵有一道光,隻要穿越了那道光就能得到新生,可不知為什麽他總是不想穿過去,好像在等著一一件很重要事情。

但等了很久重要的事情也沒有出現,就在他放棄等待,想要穿過那道光的時候,忽然聽到寶兒的聲音。

具體她說的是什麽,前麵的部分聽不真切,隻聽到後麵的,“……我都不知道原來我也是愛你的,隻要你醒來今我願意用你對我的好也同樣來對你好,愛著你,捧著你,慣著你,你說好不好啊瑾淳,你說好不好……”

這纏綿悱惻的情話,讓他悸動不已,大腦的感知跟著跳躍,一股強大的力量拒絕了那到重生的光,使出渾身力氣往回跑。

寶兒,寶兒,你等我,我就回來找你。

鄧陵如寶說了許久也不覺得累,陪在他的身邊她的心裏才能更順暢一些,用沾濕的手巾替他擦擦臉,再是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後靜靜的附在他的胸口,聽他微弱的心跳。

如果顏瑾淳醒了,是會相信她的,可顏老夫人最終會相信嗎?

而顏瑾淳又是個孝子,若他醒了,會不顧顏老夫人的感受,和她站在一邊嗎?

可再如果顏瑾淳不醒呢?

她該怎麽辦?

怎麽辦?

“咦~,顏木,你幹嘛穿著蓑笠站在這裏?”門外傳來林雅馨的聲音。

她給耶律雲霆送去了銀鈴,就趕緊小跑的回來,換了鞋子,來到了顏瑾淳的屋外。

“啊,晚上冷,我給主子守夜,怕被屋簷捎進來的雨水淋潮了,嗬嗬嗬,那個,雅馨夫人,您這是,這是要幹嘛?”顏木說話的同時擋在門前。

林雅馨看著樣子不對勁,“顏木,剛家仆說門外有個帶蓑笠的人將寶公主引走了,莫非就是你?

娘可說了,要是寶公主敢在她老人家不允許的情況下私自闖進來,明日就以顏家主母的身份寫一封休書送到宮裏,徹底了斷了寶公主和顏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