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3.生活小窺(2)
倒是有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蒼蠅從遠方嗡嗡飛來與我爭吃,可惜它還沒有接近飯盒就被我一巴掌拍成標本,永垂不朽。
待我與泡麵打完執久戰後,小虎牙推門而入,滿麵春風地笑的像個推銷員。
結果證明他真是搞推銷的,隻不過推銷的既不是單放機刮胡機,也不是襪子三角褲,而是一把體積嬌小的不及李奎眼睛1/2大的銅鎖。
他開門見山劈頭蓋臉問我,哥們,幫幫忙,買把鎖。
我問他說,學校難道還有偷兒不成?
他說,那是,才多。
不都是大學生嗎?雞鳴狗盜之事也幹?
還雞鳴狗盜呢,強劫的都有,咱們係的一寢室,非常不幸,三台電腦被弄了倆。
我拿起一把鎖,發現和我大拇指非常匹配,說,既然大門的暗鎖都防不了偷兒,你這小鎖又能把他們耐何?
哥們,防不了外盜,可以防內盜吧。
我暫住單人間,內盜的問題好像不存在。
以後呢?哥們,得作長遠打算。
我看他很幸苦的樣子,仁義之心不禁大發,問他,怎麽賣,這鎖。
他摸出兩把說,一把3塊,兩把5塊,買兩把吧,壁壁櫥一把,抽屜一把,並且兩把還省一塊。
我原想買一把借以把他打發走,但不幸誤信讒言,買了兩把。
買兩把的後果是,不但不省一塊,而且多仍兩塊。因為兩把鎖不到兩個月就被仍光。
一次高中同學來看我,他見到我抽屜的鎖,跟我打賭說,我用鐵條就能把這鎖給打開。我不信,說你打,你能打開我請你下館子。同學說好,一言為定,打不開我請你去吃亞細亞。然後他用平時挖耳朵的家夥慢慢的別,架子很專業,使我不禁想起看過的關於神偷的一些碟片。他用心別了片刻,不料砰的聲,居然被他打開。然後他說,這破鎖,用來鎖日記本都不保險,還鎖抽屜。遂幫我仍出窗外。然後我花掉50元錢請他撮一頓。
另一把被我用來鎖壁櫥,一日早起,忽然發現鑰匙不翼而飛,我急的要瘋掉,因為壁櫥裏麵有我要穿的三角褲頭。一位心地看起來很善良的同學說,我幫你打開。我說好,然後我把鎖交給他,想你小子能想出什麽奇招製敵。不料此人從背後抽出如同笛子般大小的鐵棍,很利索地撬開。取完褲頭後,我突然想起鑰匙放在背包,背包正在抽屜。我找到鑰匙後問,哥們,這鎖還能用嗎?對方的回答是,能用個屁,鎖簧都被撬斷了。
在高中我有午休的習慣,隻是這習慣不是自生的,而是被班主任用大棒給逼出來的。每天豔陽高照之時,都要在被大樹庇護的草坪上鋪5張《齊魯晚報》,然後酣眠兩個小時。
今天陽光雖然稱不上燦爛,但差強人意點也以喚作明媚。我頓生舊夢重溫的衝動,於是到報亭買《齊魯晚報》。但不幸,賣報的老大爺說晚報已經賣完,建議我拿份《煙台晨報》。我遂接受建議。
我手執報紙四處尋覓有草且有樹的地方。不幸發現,有草的地方沒有樹,有樹的地方沒有草。並且草與樹都不是我理想中的。那草兒堅硬如同鋼針,想必哪個人若學貝克漢姆趴草地作飛機滑翔狀,胸脯應該會被洞穿無疑。那樹兒飽受人為迫害,剪枝去葉,仿佛一杆翠竹,隻在頂端殘留些許葉子進行光全作用。想必這樹的迫害者應該是計算機科學技術學院的家夥,因為這樹可以很形象地告訴人們,什麽才叫尖端科技。
最後我來到人工湖邊,因為那兒有一大排的鬆柏,體積龐大無比,投出的影子比我兩個身軀還要寬。但遺憾的是,每過一小時我都要被曬醒,然後再挪挪報紙,跟著影子跑。
人工湖就是我昨夜要看而不幸被恩愛男女截斷去路的湖。稱此湖為人工湖其實並不正確,它是建體育館挖土機的遺作,所以確切的稱謂應叫挖土機湖。由此可見,人類欺世盜名的手法是多麽的卑鄙無恥,欺負挖土機沒有智商。
《導學手冊》說這兒,“湖麵開闊,大若足球場,四周植滿垂柳與鬆柏。春分時景色絕佳,嫋嫋湖水清澈見底,猶如美女倩目,浮萍點點,水草依依,晴朗天氣甚能襯托湖的妖豔,微風掠過,折皺道道,波光瀲灩。偶爾有小魚暢遊其間,遊哉樂哉,可謂快哉”。
然而此時落入我視網膜的情景卻不容樂乎,浮萍腐爛,湖水渾濁,望眼欲穿仍窺不到湖底,美女要是有這樣的眼睛肯定是最大的不幸。初秋的冰風雖然無力,卻也抽的柳葉盡脫,枝枝條條,像林如心的發絲,一根一根地在風中飛舞。
在我迷迷糊糊地第三次神遊四野**之時,我突然感到腳被什麽東西踢一下。但我沒有醒,潛意識認為是夢魘,於是又神遊大地不止。
不料那感覺接二連三地發生,於是我睜開惺忪睡眼,朦朧中發現一個紀念碑的東西矗立在我的視網膜內。然後紀念碑的上方後來被我確認為是嘴的器官發現聲音說,起來,起來。
原來是他媽一人,並且是一校警。
我坐起上身,問,幹嘛呀你?
幹嘛?我倒想問你幹嘛,這兒不許睡覺,想睡回寢室睡去。
為什麽不許睡?
沒有為什麽,學校規定,你這種行為叫“踐踏草坪”。
我沒有踏,隻是躺而已。
躺也不行,快走。
我爬起來,拉拉衣角,剛想走。
校警又叫住我說,把這廢紙帶走,別製造垃圾。
我拉拉嘴角說,這也是學校規定。
你哪這麽多廢話!
我撿起報紙,轉身發現人工湖旁樹一木牌,牌上寫道:嚴禁釣魚,否則罰款百元!我想,也是他媽的學校規定。
今天是小虎牙所謂的“正式報道”的日子,新生接踵而至,絡繹不絕,像放歸原野的馬,自由活潑地露一張張燦爛如花的笑臉,爭先恐後地到各自係院的報名處填寫報名表。
我不禁暗想,又是一群自投羅網的笨鳥。
經過我們係新生接待處,看見依芸正忙的不亦樂乎,見我莞爾一笑,我也衝她笑三笑。
笑後不禁後悔不已,她對我一笑,而我對她三笑,賠了兩笑,但這卻今天唯一讓我心曠神怡的事。
下午我們新生被招集於文化廣場,學校領導要開動員大會付予大學生意以意義。
校領導一律西裝革履,大腹便便,亮晶晶的禿頂增添不光油光滿麵的視覺效果。領導們表現的盡量和和藹可親,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溫馨感覺。
大會內容簡單而又複雜,掐頭去尾再刪去連篇廢話隻省如下一句:給新生們一個星期的時間痛痛快快地玩。但耗掉的時間足以讓美國人再先一次布什。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非常激動的,因為大會的內容正符合我們這批剛在黑色七月的戰聲上凱旋的黑馬的心理,雖然有些馬兒凱旋的不怎麽如人意,比如我。
但鬼知道,這是暴風雨前諷刺的平靜,因為一個星期痛快的玩換來的是長達一個月痛苦的軍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