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入城之時,慕夕瑤分明看到眾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她回眸問道:“你買通護城的守衛?”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方法可以說是古今通用,並且好用。

南景辰沒有言語,那不叫買通,不過是對著守衛表明自己的身份。

可他向來厭惡以身份壓製人,要不是看在慕夕瑤心急如焚的份上,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算了,能進來就好。”慕夕瑤顧不上這麽多,“就當做我欠你一個人情了。”

南景辰唇角勾起,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慕夕瑤看著金陵城內,數十裏紅妝悉數映入眼簾。

馬車從街頭,一直排到了街尾,兩側的商鋪掛滿了紅色燈籠,就連樹枝都被紅綢帶包裹著,一切都是那麽井然有序。

而在道路兩旁,由禁軍維持著現場的秩序,全城的百姓比肩繼踵,個個伸頭探腦,想要觀看這場盛大的成婚典禮。

道路上鋪灑著的玫瑰花,寒風卷著花香直衝慕夕瑤鼻尖,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幕,好生諷刺。

“快看呐!太子及太子妃來了!”

人群裏,有人激動地喊出聲。

二人這才下馬,一同融入人群中。

“跪!”

慕夕瑤微微蹙眉,這是宮裏的鑾儀衛,為首的是內務府總管,隻見他一人率領著二十人屬官走至轎前。

旋即,紅緞圍成的八抬大轎慢慢映入眼簾。喜轎所到之處,皆有花雨下落。

眾人一見太子駕到,紛紛跪地行禮。

喜轎中,慕婉兒跟著太子南景鴻一同接受百姓的行禮,享受著權力帶來的快意。

慕婉兒轉眸,一眼便瞧見站立在人群中的慕夕瑤,盈盈秋眸立刻浮現出一抹得意與戲謔。

自此之後,這個賤人見了她就得乖乖下跪!

南景辰奮力一扯,才將慕夕瑤俯身跪地。

“見了當朝太子不下跪,你不要命了?”

慕夕瑤倔強地抬頭,看向慕婉兒,雙眸的狠戾盡顯。

要不是現在禁軍眾多,她真想將慕婉兒拖下來狠狠教訓一頓,竟然連她的婚事都敢搶!

更讓她們難以接受的是,慕婉兒現下那副高傲輕慢的模樣,讓她咽不下這口氣。

“都被人騎頭上了,命什麽命!”慕夕瑤說得咬牙切齒。

南景辰深知這不過是氣話,沒有回應,直到喜轎消失在眾人視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離開。

“放手!”

不管慕夕瑤怎麽掙紮,南景辰緊緊抓著不放。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有重要意義,他怎麽可能輕易放走她。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慕夕瑤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掏出一把利劍,將那個賊人活生生剮了!

“民以食為天,不填飽肚子,怎麽往下走?”南景辰淡然地提醒著。

慕夕瑤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這一路上南景辰跟在身邊,她都沒辦法去空間飽餐一頓,單靠一個糗,還不夠她塞牙縫。

一想到這裏,她徑直朝著食肆裏走去。

南景辰嘴角勾起,看來大有希望。

“二位,來點什麽?”

店小二一臉熱情地湊了上來。

“要個包間。”南景辰看著身側之人一臉笑意,特地交代道。

“得勒!”

這個食肆倒也熱鬧得很,而今在這金陵城,街頭巷尾討論的必然是太子的成婚典禮。

“你說這慕夕瑤也是可憐,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因病暴斃,看來啊,確實沒這享福的命咯。”

“正所謂世事難料。這倒好,便宜那個慕婉兒,一個庶出自此飛上枝頭變鳳凰,風光無限啊!”

“誰說不是呢?這事要是落我身上,我不得氣地從棺材裏跳出來!”

慕夕瑤聽著百姓們的議論紛紛,拳頭緊握。

是的!她現在就是氣得要發狂!

好在包廂一眼望去便是江景,枝頭上的鳥鳴將那些閑言碎語悉數衝刷。

心情嘛,雷暴雨轉陰。

“這家食肆在金陵城中很是出名,慕姑娘不妨嚐嚐。”

見她遲遲不動筷,南景辰將菜肴推至她跟前。

“沒胃口。”

慕夕瑤冷聲回應,美味佳肴在當下顯得異常乏味,隻有外麵的美景,才能稍微撫平內心的煩悶。

“不知慕姑娘有何打算?”南景辰試探性地問出口。

“沒有。”

南景辰聞言,鳳眸眯起。

想來,拿下這個女人的勝算很大。

男人輕笑一聲,“既然如此,在下有一計,慕姑娘不妨聽上一聽。”

“嗯?”慕夕瑤轉眸,饒有興趣地看著跟前的人。

她跟這人認識的時間不長,倒也是個正人君子。

更重要的是,二人入城時,他竟能夠免於守衛盤查,直接帶著她騎馬而入,這讓她更加篤定,此人的身份不簡單。

慕夕瑤暗暗歎息一聲,她雖然擁有空間,可穿越到這個地方人熟地不熟,加上一來便出師不利,單憑自身力量恐難以與之抗敵。,倒不如聽聽此人有何高見。

“我乃川國祈王南景辰,皇上念我已過弱冠之年,有意將太傅長女賜婚於我,奈何我心裏隻有保家衛國,無心兒女情長。”南景辰緩緩開口,“要想躲過這樁婚事,隻好向皇上稟明我有心上之人。”

南景辰?!

慕夕瑤微微一愣,即便猜到此人身份尊貴,可沒想到,他竟然是川國大皇子,戰功赫赫的祈王。

他雖貴為大皇子,卻非皇後所出,自他十五歲那年,便獨自領兵征戰沙場,從此成為敵國聞風喪膽的戰神。

腦海裏,關於南景辰的一切不斷湧入。

慕夕瑤輕挑柳眉:“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麽?”

她靈敏地察覺到南景辰的計謀,該不會是要她假扮夫妻吧?

“與我成婚!”

四個字一出,慕夕瑤嘴角微微抽搐。

果不其然!

“慕姑娘,你若同意,你我將成為名義上的夫妻,僅此而已。”

話音剛落,南景辰舀起一勺湯送入口中,絲毫不緊張她是否會答應。

不!

又或者說,他是篤定自己會答應?!

慕夕瑤冷笑,憑什麽她得任由他擺布,兩個人認識的時間攏共加起來不過六個時辰,擱在現代,閃婚都沒他這麽快。

“我要是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