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喜樂回神,聽見要錢,極其煩躁,額頭青筋直跳。

安城那邊的鼠疫治療,要花錢。

邊關那邊上書要士兵的軍餉。

籌備秋獵祭祀,也要花錢。

養著朝廷這一幫大臣,還要錢。

現在,修橋,也來討錢。

國庫早就空空如也,連個耗子都沒有,哪來的錢給他們花!

“修橋之事,暫不著急。

不過,朕記得,不久前,萬太師不是才修了一座嗎。

怎麽又要修?”皇上見顧喜樂狀態實在不好,就笑眯眯地接過話茬。

“張愛卿可是開玩笑的?”

“回陛下,那座橋修是修了,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坍塌了!”萬太師搶先開口,聲音顯而易見的焦急慌張。

細看,還能看見他臉部的肌肉顫抖,一抽一抽的。

戶部尚書冷哼一聲。

“修了?

萬太師可真是會睜眼說瞎話。

去年三月份給撥的款,直到七月份,你們還沒動工。

我派人反複催了又催,在去年十二月份,你們總算才開始招人。

今年六月份,你們才堪堪打了個地基,然後沒兩天地基就坍塌了。

這還不算什麽。

地基塌了後,工人竟然一一離去。

本以為是天氣炎熱,哪知派人一問,是上麵的,發不出來工錢了?

我記得去年撥款,少說也有十萬兩白銀了。

怎麽,連個地基都造不成嗎?”

萬太師臉色那是叫一個精彩,如同一個調色盤。

他漲紅臉,指著對方的鼻子,憋了半天,什麽都說不出來,“你……”

他實在沒想到,這平時軟弱無能的戶部尚書,會當眾揭他的短,給他難堪。

語言犀利準確到,他根本無法反駁。

“皇上,臣冤枉啊!”他跪在地上,大聲地喊冤。

那聲音響徹雲霄,仿佛誰聲音大,誰就有理。

“公主殿下,根據您製定的守則,萬太師此等行為,屬於是貪汙公款,玩忽職守,屍位素餐,仗勢欺人,欺上瞞下,幹擾聖聽,結黨營私等七項大罪。”張大人微微垂眸,說的言之鑿鑿。

萬太師直接就傻了眼,那狗屁守則,你真的去看?

不行……

“皇上,臣承認,和戶部尚書有點過節。

但他如此汙蔑臣等,給臣扣這麽多頂帽子,實在過分。

臣對皇上您的忠心,天地可鑒,如果真的做了如此喪盡天良之事,臣願被五雷轟頂,以贖七罪。”他說的氣憤填膺,很是鼓動人心。

如果光從外表來看,真的很難分辨,誰忠誰奸。

可惜,他話音剛落,天上就雷聲轟隆,狂風四起。

嚇得他趕緊在心中默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老天爺你快收了神通吧!”

良久,烏雲才緩緩散去。

張大人站在原地,一身儒雅的書生氣,並沒有什麽情緒變化。

“公主殿下,依據你的守則,每一項罪責,就扣去10,那他該扣70分。

加上昨天的十二分,萬太師共扣了82分。

該下獄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萬太師聽著那該下獄了四個字,後背涼嗖嗖的,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等他開口,顧喜樂便招了招手,把侍衛長喚了進來。

“來人,把萬太師拉下去。”她說的隨意,萬太師卻嚇出一身冷汗。

“皇上,這是空口無憑的汙蔑呀!

皇上,你難道不怕寒了諸位老臣的心嗎?”他跪在地上,拚盡全力地哀嚎。

不少官員,讀懂了他的暗示,趕忙出列,為人求情。

張大人看著烏壓壓地跪了半屋的朝臣,眸中閃過一絲輕蔑。

一群狗腿子。

“皇上,公主,關於萬太師我提出的每一項罪名,都有確切的人證物證,也可以與萬太師當場對峙。

若有半句謊言,定,不得好死。”張大人緊握雙拳,說的堅決。

聽的眾大臣心中一凜,直覺要遭。

高台上的顧喜樂和皇上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顧喜樂微微抬手,不耐煩地指著萬太師,吩咐道,“怎麽,還等什麽,還不快給人拖下去。”

原本頓住腳的侍衛,立馬加快了速度,堵住那人嘴,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拉了出去。

底下跪著的一片,有想起來的,但卻被顧喜樂阻止了。

“唉,都別動,讓我數一下。

一,二,……二十九?”

眾人還疑惑,她在數什麽?

有些聰明的,意識到,公主可能是在查萬太師的同黨。

但看著周邊一片,都是同黨,心中不由得送了口氣。

畢竟,法不責眾,這是常識。

但顧喜樂哪懂這些常識。

她看著這些人名字後的一串串財產,兩眼放光,隻覺得,貪官有時候還是有點好處。

當然,此種情況下,她隻喜歡那種又貪又摳的家夥,出油率高還損耗小。

“不過,這數據對不上呀,怎麽少了幾個?”她微微蹙眉,低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