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可今早起來翻看日曆,發現眼下剛進入五月,也就是說, 路從才離家半月而已。

用“度日如年”來形容許妍此時的心境, 再好不過。

最近又到了農忙的季節,小石村到處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路從家裏田地很多,前些年他們家的地,種的都是香瓜和西瓜,是從去年開始,所有的地都改成稻田, 現在種的是水稻。

田地多,靠自己家裏的人肯定是種不過來的, 隻能雇傭別人來種, 有的村民雇傭人是要供人吃飯的, 許妍第一年嫁進來, 也不清楚路從家裏每年都是怎麽做的,畢竟到了農忙的時候,她就早早的去找路大生, 看看能幫什麽忙。

地裏的活都是雇人做的,自然用不上她, 她就是來問問, 需不需要她幫忙做飯,路大生說人多, 做起飯來太麻煩,而且地遠, 一來一回還折騰, 耽誤時間, 幹脆就每個人每天的工錢添補一點,讓他們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是自己帶飯,還是買幹糧吃,都他們自己說的算。

如此,也就沒有用得上許妍的地方,也就是每天的早飯和晚飯多做出一人的份,等著路大生過來吃。

原本路大生心裏還有顧忌,但農忙的時候,做飯的事他自己確實力不從心,所以許妍再三讓他過來吃,他也就不拒絕了,他吃飯速度快,吃完就走,也不多留,許妍原本還想準備出一份盒飯叫路大生中午帶著,路大生不肯麻煩這事兒,隻說中午吃點幹糧就行。

許妍結婚前,每一年到農忙的時候都跟著爸媽一樣去地裏幹活,這些地裏的農活她從十二三歲就開始跟著幹。

夏季種田,秋季收割,總是落不下她,整整七八年的光陰,她對農活的熟悉程度甚至勝過一些大人。

還是第一年,在農忙的時候,她成了一個閑人,說實話,還有點不習慣。

和許妍一樣清閑在家的,還有他們家對門鄰居家的小媳婦。

就是之前撞見許妍和路從抱在一起的那個王嬸兒的兒媳婦。

她家小兒子叫王樹仁,比路從大兩歲,家中和路家沾點親戚關係,路從管王樹仁叫聲哥。

王家的這個小媳婦叫周慧鈺,娘家在李村,她和王樹仁是去年末結的婚,也是因為剛嫁到這個村子,人生地不熟的,前些天,因為她和許妍一同出來倒髒水,碰見了就打了聲招呼,許妍對周慧鈺不熟悉,但畢竟同村住著,就算不熟,對方身份也都知道個大概,許妍自然也知道得叫對方一聲嫂子。

後來兩人一來一回的,時間長了,就熟悉了。

許妍這人不太愛串門,但周慧鈺是個閑不住的,家裏隻要是沒活的時候,她都愛出來溜達溜達。

原先,她都去村東頭的老呂家,找他們家媳婦聊天,後來他們小兩口搬到蘭市去打工了,在村裏,她也沒別的熟人,一時間也沒人聊天說話,直到她遇上許妍。

許妍這人看著就麵善,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性格溫溫柔柔的,周慧鈺特喜歡來她家串門,有時候一坐就是一上午,或是一下午。

這天又閑著沒事,周慧鈺拎著個塑料袋,裏頭裝著幾團毛線和織針,帶著來找許妍,說是想跟她學怎麽織帽子手套,她想給孩子提前備著。

許妍左右也是閑著,就耐下心來教她怎麽織。

期間聊天的時候,許妍看著周慧鈺的肚子問:“幾個月了?”

周慧鈺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才兩個多月。”

許妍就笑,“那怎麽這麽早就織啊?”

“這不是閑著沒事兒,正好你會,教教我,我太笨了,以前學過一次,怎麽也學不會,就放棄了。”

“也不難,你別學那種花型太複雜的,一些簡單的就行,織出來的效果也好看。”

周慧鈺大大咧咧的笑,“行,能織上就行,我不挑。”

兩人閑聊的時候,周慧鈺問許妍,“你家那個出去多久了?”

“半個多月吧,不到二十天。”

“那也挺久了,你不想他嗎?”

跟人聊這種話題還真讓人羞澀,許妍不大習慣,看著周慧鈺笑一笑,沒說話,就點了點頭。

周慧鈺見她臉紅成那樣,就笑話她,“一看你就是結婚沒多久的小媳婦,動不動就害羞,這有啥的,像我和我家樹仁,這才結婚不到六個月,感覺都跟老夫老妻似的了,更不知道害羞是啥玩意兒。”

許妍噗嗤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餘光一瞥,周慧鈺脖子上有個小紅印,跟拇指蓋那麽大,她指了指問:“你脖子是不是叫蚊子給咬了?”

周慧鈺抬手摸了一把,“哪啊?沒覺得癢啊。”

許妍就起身找了個鏡子給她,說:“你看看,要不是蚊子咬的,該不會是過敏了吧?你懷著孕呢,可注意點。”

周慧鈺也小小的緊張了一把,可照鏡子一瞧,倒是“噗嗤”一樂,她看著許妍,笑的愈發無所收斂,許妍都被她笑懵了,“你咋了?笑啥呀?”

“妹子,你咋這麽搞笑呢,這是啥,你不知道?”

許妍又仔細湊過去看了一眼,還是沒看出個子醜卯酉,“不知道,是啥呀?”

她那樣可真不像是裝的,這把周慧鈺這大大咧咧的還給弄害羞的,半晌才把鏡子放下,湊到許妍耳朵邊上,小聲說了那麽一句,許妍臉頰“騰”的一紅,瞬間成了啞巴。

周慧鈺哈哈哈笑,指著許妍,“你這臉皮也太薄了,這麽容易害臊,那你倆同房的時候,你得啥樣啊?”

“同房?”

許妍愣了一下,又瞬間領悟是什麽意思,這下更是徹底地紅了臉,“嫂子你就別逗我了。”

周慧鈺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有時候這女人湊在一起,也會像男人一樣聊點帶顏色的話題,周慧鈺見許妍臉皮子薄成這樣,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忍不住的想要逗她。

就跟她說:“這不是懷孕麽,也不能那啥了,我家那個就整天像頭豬一樣的在我跟前拱,這啃一口,那啃一口,怎麽都不得勁兒,還說早知道就不那麽早讓我懷孕了,你說這男人啊,都是用那思考的動物,上來那勁兒,孩子都成累贅了。”

她說的這些話,每個字許妍都能聽懂,可連在一起,對她來說,就是特別陌生的東西。

意思她明白,可是她也不清楚,這夫妻和夫妻之間……差距這麽大麽?

路從他怎麽就……好吧,有時候他也挺像頭豬,可是和周慧鈺他們夫妻之間,區別還是有的。

許妍張了張口,想問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噎回去了,她實在做不到像周慧鈺這樣無所顧忌的講出來,太臊得慌了。

周慧鈺笑夠了,擦了下眼角,平複著說:“妹子是個有福的人,你看這婆家多好,家裏種地不用你操心,啥都不用你管,也不讓你幹地裏的活。”

許妍笑了笑,這確實沒啥好反駁的,她確實嫁了個好人,把以前沒享過的福享了一遍。

“嫂子不也挺好的嘛,我看王嬸兒也可護著你呢。”

周慧鈺撇撇嘴,“還不是因為懷著孕呢,你等生完孩子再看看,反正我剛結婚那會兒她可不是這樣。”

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兒,許妍不是那種愛嚼舌根,愛講八卦的人,也就沒再說什麽了。

那一陣子,許妍每天除了做做飯,就是和周慧鈺聊天,時間倒是過的比平常快。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路從那邊基本是十幾天寫一封信寄回來,隔三差五也會打一通電話。

六月下旬的時候,江亞軍突然從合市回來了,聽說是家裏老人生病,他不得已才提前回來的,路從還托他給許妍帶回五百元錢,說是防備著萬一家裏有用錢的地方,省得臨到時候許妍犯難。

錢都裝在信封裏,江亞軍站在院子門口喊許妍,直接就在這把錢給她,也沒進屋,說幾句話就要走,許妍跟他詢問了幾句路從的情況。

“就是想家想的,瘦了點,其他都好,你也不用太惦記。”

許妍聽著鼻子一酸,默默嘀咕,“瘦了?唉……本來就不胖的。”

江亞軍就笑,“我聽他說,這次回來要在家裏做個小買賣,你們兩口子在一塊幹點啥也挺好,比撇家舍業的在外頭強。”

“是啊,他一個人在外麵,我也不放心。”

“嘿呀,那小子也這麽說,擔心你自己在家吃不好睡不好,那活也快結束了,最遲也就七月中旬他就能回來了,你還別說,這小子聰明,幹活利索,學啥東西還快,我這當師父的麵兒上都跟著有光。”

許妍聽著也開心,她以前就覺著路從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做什麽事情都有股勁兒,現在聽見別人誇他,那就像是也在誇她似的。

見也沒啥話說了,江亞軍就說家裏有事兒要走了。

許妍送了他兩步,客氣著說:“等路從回來,您來家裏吃飯。”

“噯,回去吧。”

這天晚上的時候,路大生來家裏叫許妍,說是路從打電話回來了,叫她去接,許妍一刻也沒敢耽誤,顛兒顛兒顛兒的一路小跑過去,路大生說,路從是用公用電話打的,叫她等一會兒,他那邊會撥回來,說完後,路大生就去院子裏抽煙去了。

許妍站在櫃台前麵,盯著座機不錯眼珠的看著,手心裏緊張出了一層的汗,也不知為啥緊張,總之就是控製不住。

過了一分多鍾,電話響了。

許妍連忙接起來。

那頭路從的聲音傳過來,低聲問:“是妍妍嗎?”

“嗯,是我,你在外麵嗎?”

聽到是她的聲音,路從就笑了,“嗯,剛吃過飯,想打電話問問你,師父把錢給你送過去了吧?”

“送了,家裏不用錢,你怎麽不自己留在手裏,你在外麵,用錢的地方比我多。”

“我這不是還在掙麽,而且手裏也留錢了,你不用惦記我。”

許妍抿了抿唇,聽著路從的聲音時,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那感覺讓她心裏澀澀的,鼻子發酸。

她看一眼外麵,路大生還在那抽煙,就捂著電話,小聲說了一句,“我想你了。”

路從聽見這四個字從電話對麵傳過來的時候,有那麽片刻的愣怔,直到他確信這就是許妍說的話時,才發覺自己的心跳已經超出頻率,他眼眶一熱,聲音裏都帶著哽咽了,“我也想你,特別特別想,恨不得現在就長膀飛回去。”

“吧嗒”眼淚順著許妍白嫩的小臉滑下來,她擦了一把,怕路從聽出來,忙將話筒拿遠一些,等調整好,才重新貼近耳邊,“聽你師父說,你瘦了,是不是沒按時吃飯?”

“沒有,吃呢,吃的可多了,我師父天天在我身邊,哪兒能看的出來,他就是故意嚇唬你,想讓你緊張我。”

“你當他是三歲孩子啊,還拿這事嚇唬我。”許妍沒忍住笑。

路從聽見她笑,感覺心裏頭暖暖的,化解了一整天的疲憊。

“妍妍……”

“嗯?”

“沒事兒,就是想叫一叫你的名字。”

許妍微微笑著,“幹了一天活,也夠累了,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怎麽了,才說幾句,就嫌我煩了?”路從故意逗她,言語中帶著笑意。

“話費很貴的,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在我心裏呢。”

路從眉頭一揚,笑了,“現在都這麽厲害了嗎?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

許妍嗔怪的語氣說:“你煩不煩,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啊?為什麽我要說什麽你都知道?”

許妍故意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反正我就是知道。”

她扭頭瞥一眼外麵,見路大生已經抽完煙了,在那來回溜達,一看就是等的有些不耐煩,許妍趕緊說:“好了,不說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爸在外麵等急了。”

“知道了。”

快掛斷電話時,路從又叫她,“妍妍……”

“怎麽了?”

“你親我一下。”

許妍臉一紅,哪會真的滿足他,嬌嗔的落下一句,“你煩死了。”就將電話快速掛斷。

話筒裏盲音傳來,路從靠著電話亭笑的肩膀直抖。

這晚許妍夢見路從了,那夢太真實,以至於第二天早晨睜開眼後看著身旁空落落的,她的心,也瞬間跟著空了一塊兒。

今天外麵的天是碧藍色的,很清透的顏色,零星的飄著幾朵白雲,她是最喜歡晴朗天氣的,可現在也不知怎麽了,太陽高高掛著的時候,她不開心,太陽藏起來,放出烏雲的時候,她也不開心。

無論晴天還是陰天好像都不是好天氣。

或許……隻有路從才是此時的好天氣。

想通這一點,她又兀自羞澀的笑著,近來,真是愈發沒羞沒臊了。

中午的時候出去倒髒水,聽見有戶人家院子裏像是夫妻在吵架,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可激烈,尤其那女人,邊罵邊哭,哭的撕心裂肺的,因為隔著距離不算太近,她也沒聽清罵的是什麽,早些年因為爸媽總打架留下的陰影,每次一見著這種事她都躲得遠遠的,害怕,也覺著揪心。

她正準備拎著髒水桶往回走,周慧鈺這會兒從對門出來了,看樣子她是出來聽熱鬧的,給許妍使眼神,低聲說:“老李家那小兩口鬧離婚呢。”

邊說邊跟著許妍去她家裏,進門坐在沙發上,她就滔滔不絕的說。

“那李軍太不是人,媳婦在家裏大著肚子呢,他出去打工,在外麵搞破鞋,還讓同村一起去的人看見了,這話傳回了村子裏,讓她媳婦知道了,差點氣的小產。”

許妍聽著也跟著氣憤。

周慧鈺歎口氣,“你說咋離婚,那孩子都快大月了,眼看就要生下來了,這要是孩子小,大不了咬咬牙,一狠心把孩子打了,可現在怎麽弄,這會兒離婚,孩子生下來不是沒爹就沒媽,不離,那看見他一次,就惡心一次,這得惡心自己一輩子,你說當女人的多不容易,這男的怎麽就這麽牲口呢,外麵的女人咋就那麽香,這要是我家王樹仁敢給我搞出這種事,我豁出這條命也得跟他幹,他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好過。”

大家同為女人,聽到這種事情都跟著氣憤,許妍擔心她生氣再氣壞了身子,忙安撫說:“你消消氣,這種事我們跟著氣憤也沒用,你還懷著孕呢。”

周慧鈺舒口氣,後知後覺道:“可不是麽,那我得平靜一下。”

“妹子,你聽我說一句,往後你可把你家路從看緊了,尤其是懷孕的時候,這男人就這種時候最不安分,因為不能同房啊,他們又忍不了,這外頭的女人稍微一勾搭,就能勾搭走,反正我是不可能完全信任我家王樹仁,我就看著他,他走一步,我跟一步。”

許妍摳著手指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聞言也沒搭話。

周慧鈺見她沒動靜,就撞了下她手臂,說:“聽見了嗎許妍?”

“啊?我剛剛在想事兒,你說啥了?”

周慧鈺氣的歎氣,“我說你得看好你家路從,尤其是你懷孕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不能碰你,但又有想法,還忍不住,就該有外心了。”

“這事兒……就這麽忍不住麽?”

興許是覺著許妍問這話太傻,周慧鈺噗嗤笑了,笑完又覺得也正常,“唉,我沒結婚那會兒也不懂,但時間長了,就明白了,尤其像你家路從和我家王樹仁現在這個年紀,那方麵欲/望都旺盛,天天睡一個被窩裏,他就那麽看著你,他能忍住?忍得住才有鬼。”

許妍咬了咬嘴唇,半晌才吭出一句,“忍得住為啥有鬼?”

周慧鈺一臉看她無可救藥的表情,“他要是看著你,還不想碰你,那證明他有外心了啊,妹子,你咋這麽問啊?你和你家路從是不是……”

許妍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別瞎想,我就隨便問問,這不是不懂麽。”

周慧鈺心大,也就沒往別處再想,主要是,許妍長的這麽好看,那路從得是眼睛瞎了才會對別人起心思。

家有嬌妻,那恨不得天天窩在家裏不出門。

“也是,你倆結婚才多久,而且他這麽快就出去幹活了,沒經驗也正常。”

說到這,周慧鈺嘻嘻笑了,“都說小別勝新婚,你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看他對你熱不熱呼,是不是天天纏著你要,你就知道他有沒有外心了。”

許妍臉一熱,不想再繼續聊這個話題,她感覺周慧鈺完全不會不好意思,再這麽聊下去,她的這張臉就沒法看了。

……

李家那亂七八糟的事兒鬧了幾天,後頭聽說那家媳婦被娘家人接走了,李軍被他爹打了一頓,悔沒悔過不知道,但後來還是跟著他爸一起去娘家接媳婦了。

這些事,許妍自然是不會出去打聽的,都是周慧鈺在別人那聽完,又倒豆子似的講給她。

她那陣子不知怎麽的,心裏總是很慌。

數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轉眼就到了七月份。

路從又往家裏打了一通電話,跟許妍說,這份活還有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幹完,小夫妻倆又隔著電話聊了幾句,許妍想起了什麽,躊躇半晌,才語焉不詳的問那麽一句,“路從,你平時下工以後都幹嘛呀?”

給路從問的一懵,“吃飯,吃完飯就回住的地方去,怎麽了?怎麽忽然這麽問?”

“啊,沒事兒,就是好奇,那你從到那以後一直都幹活了嗎?沒有休假的時候?”

路從感覺她今天問的問題都怪怪的,但是又覺著能跟她多聊一會兒也挺不錯的,就當她是沒話找話,所以一五一十的答:“這活哪有啥假期啊,東家都著急完工,我們還經常加班加點的幹呢。”

許妍這才覺著放心,可末尾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路從也不是那種人,她不應該因為李家的事兒,就起啥疑心。

可是轉念一想周慧鈺說的那些話,她心裏又開始沒底。

見她這邊半晌沒吭聲,路從忙問:“妍妍,怎麽不說話了?你怎麽了?感覺不太開心呢,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你可千萬別因為我不在家,就不跟我說,我就是連夜坐車,也回去給你出氣。”

許妍又因為他這句話心裏踏實了很多。

就笑著說:“我沒生氣,也沒人惹我,你不用擔心我,幹活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來。”

作者有話說:

咳咳,此時此刻我有一萬字想要發揮……

順帶安利一下長輩從前的歌單《一剪梅》《來生緣》《星語心願》《離別的車站》《曾經為你》《野花》《丁香花》就是說今天都找出來聽了,我願稱之為閱讀此本小說必備的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