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時候, 許妍在家附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所大學校內的洗衣店裏給學生清洗衣物,那家店是一個女人獨自開的, 她給許妍的工資是每月三百, 不大的店麵,每天就她們兩個人在,很安靜的工作環境,老板娘也不算難相處,每天早晨六點鍾上班,晚上七點鍾下班, 時間上麵也很固定,再加上這所大學離家很近, 騎自行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 也算方便, 這份工作許妍做的很安穩。

長久以來, 許妍養成了要記賬本的習慣,每天的收入和支出都記得明明白白,和路從兩人也是有規劃有算計的在花錢, 家裏麵除了一些必須的支出和偶爾要買些葷素來改善一下夥食外,沒有太多需要花錢的地方, 慢慢的, 她和路從也有了一點小小的積蓄。

日子就這樣四平八穩的過下去,沒什麽波瀾起伏, 雖然她和路從賺的錢和很多人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但對生活沒有太多奢望的他們也很滿足於現狀。

隻不過雖然家裏有了一點小小的積蓄, 許妍還是不敢亂花錢, 甚至連件新衣服和像樣的護膚品都舍不得給自己買。

有時候她下班回到家裏,孫曉蕾就會過來坐會兒,看到她就會說:“你這臉最近粗糙了不少,你得買護膚品擦啊,別看你現在年輕不覺得什麽,等過幾年,歲數一上來,再想保養,就晚了。”

這些話往往都是聽過之後就算了,許妍從沒放在心上過。

她和路從的生活,剛剛見到點起色,可不想現在就學會享受,女人的化妝品和護膚品買起來,那可不是三毛兩毛能解決的,她心疼錢。

她和孫曉蕾是沒辦法比的,人家無論是娘家還是婆家都是本地戶,這兩年合市發展的快,到處都在開發,鄉鎮動遷蓋高樓大廈,家裏的房子和土地一占,老農民直接翻身成土豪。

孫曉蕾平時光鮮亮麗的,穿的戴的化妝用的,都是貴東西,那張臉擦得細細嫩嫩的白,許妍在她麵前也就是仗著比她年輕幾歲的優勢,要是相同年齡,打眼一瞧,皮膚狀態直接差了一截。

同為女人,許妍不是不羨慕,隻是比起生活中的剛需,她覺得打扮自己的事情可以排在後麵,至少也要等到她和路從有很多存錢,再也不用為了金錢發愁的時候再說。

她在洗衣店裏做了兩個月,到七月份的時候,老板娘忽然跟她說洗衣店不幹了,她打算把店兌出去,許妍就這麽失去了這份較為安穩的工作。

沒了工作,她在家裏又開始發愁,路從就勸她,“家裏現在沒那麽缺錢,這不還有我呢麽,最近活兒很多,每天都能給你帶錢回來,你還愁什麽?”

愁什麽?

她自己也琢磨,或許是因為缺錢缺怕了,在家裏閑著的時候,渾身都難受,心裏也空虛沒有安全感,總擔心哪一天又像之前那樣,窮的連買菜的錢都要路從去獻血換來,她很怕。

而且,她和路從決心來到城市裏闖**,可不是為了永遠這樣租別人的房子過一輩子的,她也想在這座城市擁有自己的家,隻靠路從自己一個人奮鬥怎麽行?

心裏的這些計較,她沒跟路從說,路從每天出去幹活的時候,她就各種想辦法。

轉眼,到了七月下旬。

工作她還是沒找到,路從怕她自己在家瞎琢磨,再琢磨出毛病,就跟她說:“妙妙現在放暑假了吧?要不你回去一趟,把她接過來,在這住一段時間,也帶她見見世麵。”

“也對,正好我在家沒什麽事兒,過一陣要是找到工作,她來的話,就沒人陪她了。”

許妍原本打算回家一趟把許妙接過來,提前往家裏打了一通電話,劉蘭一聽她說這個,起先說怕麻煩她和路從,說他們在這生活怪不容易的,接她去肯定要費心又費錢,許妍跟她商量了好一會兒才說通,最後劉蘭同意是同意了,但不要許妍回來接,說有直達車,直接把許妙送上車,讓許妍在這頭接她就成。

“這能行麽?妙妙還是個孩子,自己沒出過遠門,萬一坐丟了怎麽辦?要不我還是回去一趟吧。”

“怕啥,她也不小了,該自己闖**闖**,再說家裏這邊的孩子寒暑假去親戚家裏,哪個不是自己坐車去的,能有啥事,我跟司機說一聲就行,然後把發車時間告訴你,你估摸著時間,到車站去接。”

於是,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許妙自己從小石村坐車過來,許妍知道了那邊的發車時間,掐算著時間去車站接,她特地早出發半個小時,就怕那車一旦開的快,到得早,許妙下車後看不到她再有什麽危險。

她在車站等了四十多分鍾,才遠遠的看見那輛從合市到小石村的直達車。

過年後和路從回到合市,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到過家人了,思念如泉湧,在看到許妙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她自己先紅了眼眶。

許妙背著書包,手上還拎著一個小的三角布兜,下車後左右張望,許妍一邊往前走,一邊喊,“妙妙,在這兒。”

“姐。”

許妍拎著包快跑兩步衝過來,直接和許妍撞了滿懷。

“姐,我想你了。”

許妍眼淚掉下來,摸摸她的頭,從她手裏接過三角兜,連忙問她,“暈車沒?”

“沒暈車,早上走前,媽特意在包裏給我放了一塊兒橘子皮,我覺得暈車的時候就拿起來聞聞,還挺管用。”

她一手拎著三角兜,一手牽著許妙的手,帶著許妙抄小路回家,然後又問:“自己坐車害怕麽?下車的時候是司機提醒你到站的麽?”

“我沒害怕,這有啥可怕的,媽特意跟司機打招呼了,我就坐在前頭,快到站的時候,司機跟我說了。”

“那就好。”

幾個月沒見,許妙又抬頭好好看了看許妍,然後說:“姐,你瘦了,比在家的時候還瘦,姐夫是不是對你不好啊?”

許妍聽了“噗嗤”一樂,“怎麽這麽說啊,你姐夫對我很好,從來不和我吵架,有好吃的都給我吃。”

許妙一臉大人模樣,“那還行,他要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收拾他。”

許妙漸漸大了,接觸的事物也多,有時候說起話來,就有點刻意模仿大人的樣子,許久不見,她的變化很大,許妍看著是既感動又覺得想笑。

為她的童真。

“這話可別叫你姐夫聽見,他該傷心了,你都不知道他多惦記你,要我把你接來,見識見識世麵,還說晚上回來要給你買好吃的呢。”

許妙聽後扁了扁嘴,“真的啊?那我錯了,不應該這麽說我姐夫,你別跟姐夫說。”

許妍嗬嗬笑,“當然不會說。”

姐妹倆聊了一路,說許妙最近的學習情況,說二哥最近在家裏幹啥,也說爸媽近來不像從前那樣吵架了。

許妍聽著心裏很高興,覺得日子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晚上,路從回來的時候去熟食店買了雞脖子、雞爪、紅腸還有一份涼拌菜直接帶回家裏。

他跟許妍偶爾開葷也不過隻是買一條魚紅燒,像今天這樣奢侈,那還是許妙來家裏的待遇。

可能是剛來的時候,許妙說了點路從的壞話,也可能是太久沒見到人,稍微有那麽一點生疏,她見到路從還有點不大好意思說話,叫了聲姐夫,就躲到一邊去了,是後來吃飯的時候,路從主動跟她說了幾句話,她才漸漸打開了話匣。

“你二哥最近怎麽樣?”

“二哥?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家了,前兩個月和爸去地裏幹活了。”

路從聽後點點頭,“還行,長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聽沒聽你二哥說,他打不打算去學點什麽手藝?畢竟歲數還小,現在學,正是好時候。”

許妙啃著雞脖子,嘴角上都是油,聞言擺擺手說:“我沒聽說,他也不太和我說話,總說我小屁孩兒什麽都不懂,就好像他多大似的,切。”

路從和許妍聽著相視一笑。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許妍原本想陪許妙睡大屋,叫路從去睡小屋,結果許妙自己搖頭跟撥浪鼓似的說:“我自己睡就行,媽說夫妻不能分開睡,你和姐夫得在一起睡。”

許妍聽得一愣,下意識問:“夫妻為啥不能分開睡?”

“不知道,媽就這麽說的,還說我要是不聽話,以後再也不讓我來了。”

得,聽完這句,許妍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她媽向來說法最多,又怕麻煩人,以前是怕麻煩別人,現在連自己女兒也怕麻煩。

許妍覺得無奈極了,轉頭瞥見路從有點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的表情。

許妍:“……”

“那你敢一個人睡麽?”

許妙點頭,“我敢。”

就這樣,許妍把小屋的被子鋪好,安頓好許妙之後,回了她和路從的房間。

路從就抱著肩膀坐在炕邊上等著她,一臉的得意。

“你那什麽表情?”

路從貼過來,從後麵摟著她,小聲在她耳邊說:“差點就一個人睡了,有種虛驚一場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路從:為什麽總要我和一個孩子爭風吃醋?(真的會謝)

和大家說一個事情啊,哈哈哈,我先笑幾聲,就是實在覺得有點離譜,事情是這樣的,在我還有存稿的時候,我們這裏發生了一件事,(我現在住在村裏)我們這邊今年總有yq,而且每次都很嚴重,然後動不動就封,上次就是突然就有了,然後我們這邊被封了,之後最倒黴的事情發生了,在封的那幾天裏,我們家這邊的網絡出現了故障,給維修人員瘋狂打電話,人家被封在家裏出不來,也就導致我們這裏四五天沒有網絡,然後最離譜的是,沒有網絡就罷了,手機也沒有信號,那些天要不是我把存稿都發到了存稿箱裏,就真的栓Q了,特意說這個事是因為,我們這最近這兩天yd基站出問題了,工作人員又出不來,然後我打電話問,人家告訴我,要這個月月底才能維修,也就是說,我們的手機在月底之前都要一直保持2g的信號,結合這個事情,我又想起之前網絡的故障,我就擔心啊,我現在沒有存稿了,萬一再……我不多說了,說多了我怕,所以就,一旦真的那啥,你們要理解,可能我會失/聯個幾天,哈哈哈,一旦發生這個事情,我還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的話,那肯定是發生的很突然,有知情的讀者拜托一定要幫我在評論區解釋一下,然後我也盡量多更,早一點正文完結,番外我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