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王闖,是九江王手下一名都尉。”一人器宇軒昂的站在蒙樂麵前,他自報家門道:“九江王聽聞秦王承受大漢攻擊,所以立刻率兵起義!”
王闖盡說那漢王劉邦不仁不義,在奪取天下之後不想著如何安撫天下人之心,竟然接二連三的拿異姓王侯開刀,先剪除了京畿周圍的異姓王侯,將自己的勢力範圍逐步擴大,後來又連續對幾個功臣動手,這等失去人心之事九江王早就不耐,正好趁著漢軍攻打遼東,九江王英布率兵造反,王闖說英布從南而北,蒙樂從東向西,待攻破了大漢國都滅漢之後,英布願與蒙樂南北而治,分別統領這天下。
“南北而治?”蒙樂聽聞之後不由得微微一笑:“英布過了這麽多年,竟然也有這麽大的胃口了?想要占據江南地界,不知道他現在有多少人馬?”
王闖挺起胸膛說道:“幾年的經營,九江王手下已經訓練出精兵五萬!”
“隻有五萬就想打天下?”趙莽冷哼一聲:“九江王真的是打得好算盤!”
王闖說兵力不在多而在精銳,王闖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蒙樂,他說秦王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蒙樂知道這個英布原本叫魏謀,也是他的舊部下,是個北風軍的一員,而且也是一位不錯的領軍將佐,那麽他自然知道應該如何訓練士卒。
王闖說本來九江王的領地大半都在江南,而其他地界已經紛紛偷偷聯係了英布,說隻要他起事成功,自然會全力支持和投效,所以英布所需要做的並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北上擊潰大漢的正規部隊,並且推翻劉邦的統治,那樣他想要分走江南的計劃便算是成功了。
“九江王當年在我軍中任職的時候,我便知道他善於計算。”蒙樂緩緩的說道:“我也相信他的五萬精兵如果運用得當,定然能夠擊潰漢軍二十萬的主力部隊……”
聽到蒙樂如此說,王闖顯得十分的自豪,他試探的問了一句:“那麽秦王這是答應了?”
“我對九江王能夠在危難關頭伸出援手感到欣慰,他確實沒有忘記當年我們彼此的情誼。”蒙樂一邊說,王闖的臉色愈發的興奮,不過蒙樂話題一轉道:“但他以前也不過是一個千夫長,竟然想要與我隔江而治?”
蒙樂說現在天下大勢已經趨於一統,若是分立稱王早晚還有一戰,蒙樂問對方九江王英布是否能夠接受重新做自己的屬下?到時天下大定之時,蒙樂自然不會虧待英布,而王闖麵露難色,顯然這並不是英布的所想,畢竟英布現在也是王侯,是一方的土皇帝,到時候投靠了蒙樂即便是官位再大,也不會有今日的榮光和自在了,而且到時候一切都掌握在蒙樂手中,生殺褒貶還不是蒙樂的一句話?
“況且我不客氣的說一句。”蒙樂說道:“若是某人想要奪取天下,這天下還輪不到他劉邦來坐!況且現在北有匈奴犯境,我若要江北,豈不是要替他英布抵禦匈奴麽?真是打得好算盤!”
“但漢王已經對你有了猜忌!”王闖急忙說道:“之前漢軍還在攻打葫蘆口吧?秦王請想想,若是沒有我們九江王起義的話,他能撤走漢軍麽?”
蒙樂反問若是撤不走又能如何?他能夠在關前停留一兩個月,遼東就有能力將漢軍滯留一兩年,甚至是直接將其擊潰!
“你可別忘了,你們九江精銳的訓練之法,起源還在我這!我遼東緊急時人人皆可披甲上陣,他漢軍二十餘萬壓境,前鋒將軍還不是被我捉了?”蒙樂說若是英布真的是有心救援,並且感念曾經的恩義,那麽蒙樂歡迎英布隨時來加入他的部隊,但是若英布隻想著渾水摸魚,想要趁著漢軍攻打遼東的時候謀奪自己的利益,那麽蒙樂也不是傻瓜,也不會平白被人利用。
王闖被蒙樂看穿了心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王闖仍然倔強的說即便是沒有蒙樂的遼東郡,他們九江部隊也能擊潰大漢兵馬,隻是到時候英布便是天下雄主,再也沒有他蒙樂什麽事情了。
蒙樂對此不置可否,隻是留了一句說若是英布他日生死關頭之時,蒙樂的遼東可以收留他,也算是盡了往日的兄弟之情。
“這個倒是秦王多慮了。”王闖說憑借九江王的精銳,還有江南各地王侯的支持,逆江而上打倒劉邦指日可待。
蒙樂知道英布已經箭在弦上,雖然他對英布的算計有些心冷,但是畢竟也算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雖然蒙樂有把握在葫蘆口擊敗漢軍,但若是沒有英布的反叛,漢軍如何會如此退去?雖然劉邦不願意承認,但是九江和匈奴的兩處兵馬,確實給了劉邦一個台階,否則漢軍主力徹底失敗的那一刻,劉邦的大漢天下也會岌岌可危!
“給我帶句話給英布。”蒙樂在王闖離開之前突然說道:“告訴他,若是真有一天事態危急,他可以來遼東投奔我,無論如何我都會保全他的性命!”
“我想絕對不會有這一天吧?”王闖冷笑而去,而他離開之後,朝堂上的其他官員議論紛紛,少數人提議配合英布出兵,雖然不與他聯合但是卻可以趁機席卷天下!
“你們還沒打夠麽?”蒙樂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我也算是戎馬一生了,自幼在鹹陽唇槍舌劍,後來在北地刀光劍影,現在已經活了半輩子了,百姓也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即便是我遼東兵精糧足,但若是擅起刀兵,難道真的能得到天下人的支持麽?”
蒙樂歎了口氣道:“大丈夫保家衛國尚可,但是為了一己私欲便要令百姓陷入水火,這實在是太過自私,那英布出兵雖然解了我遼東之困,但他應該有更好的方法而不是起兵!”
蒙樂知道雖然自己的想法不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但這卻是他心中所想。
送走了英布的使者,不久冒頓的使者也到了,不過與九江使者不同,蒙樂根本就沒見對方,而是讓人給匈奴的使者帶話,說匈奴本已經和大漢締結盟約,便不應該背信棄義!他蒙樂是大漢子民,若冒頓一意孤行的話,蒙樂無論如何也要保家衛國,希望冒頓可以斟酌行事。
雖然蒙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是顯然無論是冒頓還是英布都沒有體會到蒙樂的決心。
當劉邦率軍收縮三川的時候,匈奴十餘萬鐵騎已經攻破雲中郡和雁門,而英布的精銳也逼近了泗水和陳郡,雖然劉邦號令天下各地奮起反抗,但是畢竟他的直係部隊都在三川和潁川附近,其餘各地各懷心思,所以並沒有真正的與亂軍對抗。
此時的大漢朝廷也是亂作一團,因為接連打壓異姓王侯,現在各地已經無人願意聽從漢朝的調遣了,而最新的消息是之前被任命為燕王的魯綰竟然被冒頓收買,其率領數千兵馬正在攻打代郡。
“反了,反了!”劉邦何曾想到隻是想要對付一個蒙樂,竟然引出這麽多麻煩?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多少年的老兄弟的魯綰,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背叛了自己?
目前大漢的主力部隊除了一部分正在雁門與匈奴周旋抵抗之外,其餘的部分兵馬都在三川各處守衛,雖然總體兵力不少,但是劉邦卻不敢輕易的調動,畢竟這些部隊是守護國都的,若是他們有所損傷,那麽整個大漢岌岌可危!
而劉邦手中最大的一股兵力就是討伐遼東的二十餘萬主力部隊,索性當初劉夏覺得葫蘆口關難以攻破,所以並沒有拚盡全力,這也給劉邦留下了一絲緩衝的時間,二十五萬多的漢軍回到三川的不過二十萬多一點,並且其中不少凍傷和掛彩的,真正能夠形成戰力也不過是十七八萬。
麵對著三路敵軍,眾臣已經炸了鍋了,有人提議要全力抵抗匈奴南下,有人提議兵分三路,有人則提議全力保全三川,雖然一幹老臣極力請戰,這與當初討伐遼東不同,但是這次的情況卻完全不同,誰都知道若是一個應對不好的話,恐怕最終的後果便是大漢的傾頹!
劉邦有些慌亂了,因為他突然感覺現在的處境和當年的大秦何其相似!刀兵四起、戰火紛飛,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跌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子房,你覺得如何?”劉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良,而張良緩緩說道:“此次大敵來犯,可謂是十分凶險,本來我們可以避過這次危機的……”
“子房,我已經知道了!”劉邦急忙說道:“我的確不應該去攻打遼東,我今後也不會這麽做了!你就說說我們現在該如何吧?”
張良說他已經想好了三條對策,分別為上中下三條,劉邦急忙問是哪三條,張良說道:“下策便是據關而守,匈奴雖南下但卻勢必無法久居,隻要待其撤軍,那英布和魯綰不足為懼!”
劉邦說雖然這條計策穩妥,但卻不知要等到什麽時日,而且這樣豈不是助長了敵人的威風?到時如何統領天下?
“中策則是分而化之。”張良說魯綰應該隻是一時受到蒙蔽,隻要派遣一老兄弟前去說服,魯綰勢必會回到燕地不再反叛;而英布則是關鍵,幾乎半個天下都在看著英布是否能夠起事成功,張良說這英布的危害更甚於匈奴,必須要盡快將其剿滅,到時候天下人定然會協助大漢抵禦外辱的,或許英布平定匈奴自退。
劉邦說那英布兵馬精銳,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一時三刻恐怕無法平定,當劉邦問起上策的時候,張良說漢王定然不會采納,劉邦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了,他急忙詢問到底是什麽計策,張良歎了口氣道:“上策便是向遼東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