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時間受到的震撼太多，邢子文腦子嗡嗡作響。
“案子和我師傅有關，至於局長在哪裏，我不知道。”
……
這邊聊完，已經是深夜，離開時，蘇冉突兀的感覺一陣頭暈眼花。
眼前陣陣發黑，腳一軟差點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被身邊的淩青拽了一把才堪堪穩住。
“冉冉？你怎麽了？”
身側，淩青的聲音聽起來焦急萬分，蘇冉想回一句，卻發現自己沒了力氣。
下一秒，陡然間失去意識。
醫務室，蘇冉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亮了。
她動了動手指，好在已經有了知覺。
坐起身來，醫務室裏一個人也沒有，房間裏帶著明顯的消毒水味。
手機就放在床邊，蘇冉拿起來看了一眼，有淩青給她的留言。
早在車上，她和淩青已經想好了後續的應對方法，師叔們也按照意思，將筆記本裏對應的翻譯發到了淩青手機上。
蘇冉看了一眼，那是密密麻麻的消息。
她撿那些重要的看著，就見淩青拍過來的照片裏，有一張正中心的地方被紅色的字跡標紅。
想著這個時候淩青應該沒事，蘇冉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冉冉？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電話那頭，淩青很快接了，第一句便是詢問蘇冉的身體情況。
“我還好，之前是……”
問之前，蘇冉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醫生沒檢查出來，說可能是太疲倦了導致的昏厥，建議去大醫院看看。”
說完，淩青那邊沉默了一下，“冉冉，是不是……”
“沒事，應該還有幾天，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再說。”
蘇冉撐著下床，還沒走出去就碰見了沈寂讓。
電話裏，淩青的聲音還在繼續。
“實在不行你就再去和沈寂讓好好說說，真的，沒開玩笑，就算沒有感情，好歹你也得把這個問題先解決了。”
“你幫了他們這麽多，隻是一個小小的條件而已。”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淩青也說不出這話，隻是……
蘇冉看著眼前穿著白大褂的人，默默的將電話掛斷。
“沈警官怎麽過來了？”她故作無事，靠在門板上休息。
“按照你的辦法，邢子文已經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但他沒敢輕舉妄動。”
“說是要看看你的想法。”
“我跟著一起去。”蘇冉道，“僅僅隻是你們，不夠。”
就像她和淩青說的那樣，要引蛇出洞，她就不能不在場。
畢竟，她師傅的最終目的還是她不是嗎？
想著筆記本那一頁寫著的東西，蘇冉眉心狠狠一蹙。
“你的身體沒事嗎？”
“不礙事。”
到底還是沈寂讓不放心，跟著蘇冉一起去了。
地點是一處廠房，不在郊外，也不在鬧市，地理位置不算優越，一般都是會被人忽視的地點。
然而，她師傅的據點，就在這裏。
一到地方蘇冉就看見淩青朝她這邊跑了過來。
“你怎麽真來了？”淩青繞著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圈。
“真的沒事了？”
蘇冉搖頭，“沒事，都在這裏了？”
聞言，淩青臉色沉了一瞬，“應該都是了。”
“因為你的猜測，這次行動邢子文通知了局長……你師傅，現在也在車上。”
蘇冉低頭，輕輕笑了一下，“所以，今天可以全部結束了？”
她沒想過會這麽快的，當時想的是借她師傅的手，先把窩點找到，至於她師傅，慢慢來就好，反正就在眼皮子底下，又跑不了。
因為邢子文，一切都加速了。
“不過我覺得，你師傅沒能大概猜到了，我感覺他的表情不太對。”
想著，淩青小聲提醒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蘇冉點頭，又去看麵前這一片的建築。
通過筆記本的破譯，鎖定了幾個可能的地方，邢子文再不經意間去探“局長”的口風，將範圍再度縮小。
她師傅的據點，蘇冉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有符法存在。
讓淩青根據能量波動再去找。
其實都很快的。
可能師傅這般唯一的敗點就在那本筆記本上。
可惜，要是林家能一直藏著，或許她找到的時間還得被延長。
“咳咳咳！”
想著，蘇冉重重咳了幾聲，喉頭蔓上濃重的血腥味。
然而，蘇冉隻是簡單的擦了一下唇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也就在這時候，前方突然一陣暴動。
蘇冉抬頭看去，就見“局長”挾持了邢子文，現在正站在所有人麵前。
鋒利的刀刃抵在邢子文喉間。
“都退後，不然，你們隊長就沒命了！”
為了保證行動順利，邢子文帶出來的都是自己人，“局長”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知道。
是以，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出現之後如何應對，早就已經有了方案。
“冉冉，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那邊，“局長”的視線突然落在最後方的蘇冉身上。
“是你自己太急，露出了馬腳。”
蘇冉淺笑著搖頭，“不然，我也沒那麽快發現你。”
“畢竟，我都要死了，你要是再不行動，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時間回到一周前，那是蘇冉最開始發現不對的時候。
從局長招她入隊，到後來的種種情況，蘇冉心中的怪異感越來越重。
從她發現“死胎”開始，就因察覺到這些所有的案子都是一個巨大的獻祭循環。
隻是這個循環要成還需要一個引子。
而那個引子，最合適的人就是她自己。
為了證明她的猜測，蘇冉夥同沈寂讓演了一出戲，把所有人都騙過的戲。
她要沈寂讓和她裝不和。
這也是為什麽邢子文一時覺得沈寂讓對蘇冉冷漠，一時覺得沈寂讓對蘇冉好是原因。
目的就是為了找出那個幕後之人。
如果想要做的這一切成功，那蘇冉就是其中不可缺少的那一環。
一旦蘇冉死了，一切都會歸零。
等到下一個相同命格的人出現，天知道是什麽時候。
蘇冉在賭，賭那個人在乎她的命。
現在看來，她果然賭對了，隻是蘇冉沒想到那個人會是她師傅。
在發現這一切之後，蘇冉將計就計，和沈寂讓唱了一出戲。
那人知道自己和沈寂讓不可能成，自然會加快行動進度，爭取在蘇冉23歲生日之前，在她死掉之前將一切結束。
可惜，動作亂了，就容易露出馬腳。
“師傅，你輸了。”
蘇冉的聲音冷漠，眸中一片冰冷。
“嗬。”被發現了，索性也不裝了，雲卿嘲諷一笑，“你覺得就憑他們能抓得住我嗎？”
“打算安排人把你抓過來，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怪不得師傅了。”
頃刻間，地動山搖，雲卿等著符咒生效，卻隻看見了蘇冉冷漠至極的臉色。
“師傅，禁術不是隻有你一個會的。”
突然間，蘇冉周身爬上密密麻麻的紅色符文，漆黑的眼珠被暈染成豔麗的緋色。
“這一切，早該結束了。”
眾人的視線被紅色全麵覆蓋，等回過神來時，雲卿摔在了地上，蘇冉冷漠的站在原地。
然後，吐出一口黑血。
兩人被雙雙送往醫院。
蘇冉使用的禁術是雲卿的克星，從而使其受到反噬。
病房裏，淩青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給蘇冉喂著粥。
“你說說你，實在是太衝動了，萬一不成呢？你就不怕……”
“不成功也沒辦法，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不成隻有死路一條，成了倒還有一線生機。
“你師傅還有其他那些人已經落網了，現在邢子文那邊忙的很。”
“沈寂讓是今天早上走的，他走了我來和他換班，警局那邊還有他們要處理的事。”
蘇冉點了點頭，“嗯。”
“沒事。”
見狀，淩青心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所以，你和沈寂讓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還有你的病，冉冉，隻有幾天了。”
蘇冉又喝了一口粥，然後看著天花板，“就是你想的那樣，至少，我不會死了。”
“這是我和他交換的條件，至於之後……”
蘇冉垂著眼睛想了想。
“要是真的不行，到時候分開就是，但我覺得，不會有那麽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