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楚惜羽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開係統控製頁麵,來到自己的個人主頁,他的個人主頁上的各種評級和積分都很不高,很明顯看得出是個新用戶玩家。

【玩家姓名:楚惜羽】

【等級:NO.1】

【積分:5.32w+】

【體力值:55(滿分100)】

【生命值:50(建議玩家少去危險地帶,否則您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隻小野鬼哦~)】

【魅力值:101(?您的魅力值爆表,看來比起智慧,您更適合躺贏呢~)】

【副本任務激活值:25.3%】

【綜合評分:85(美貌即正義!)】

【新手榜排名:2】

楚惜羽抿著紅唇,他有理由懷疑這些評語偷偷在說他菜,他眯起眼睛,把它們全部點了收起鍵。

他又來到副本一的任務欄。

任務欄隻有一個任務,上麵顯示的完成度是:20.3%。

主線任務的頁麵框裏有一條帶著紅色感歎號的新公告在滑動,那條公告的顯示時間是昨天清晨,楚惜羽現在才看到。

【警告:由於玩家再次觸發突發劇情,導致主線生活發生改變,這可能會對玩家的主線任務造成影響。】

【考慮到玩家還處於新手期,因此係統再次決定為您延長任務期限。】

【任務期限延遲:3天。】

【您的任務時間還剩:3.5天】

【扣除您的積分:5w】

【[點此確定]】

楚惜羽雖然舍不得,但隻能點擊唯一的確定鍵,在他確認後,頁麵上的這條公告很快消失,他的消息欄裏也隨機彈出一條新通知——

【您的賬戶已成功支付積分:5w】

楚惜羽感覺他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但任務時長延長了也好,至少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去完成任務。

係統頁麵又彈出了一條自動通知。

【係統總部在此提醒您:請玩家做好防範意識,在感覺劇情或NPC異常時及時采取措施。

【尤其是各位魅力值滿分的玩家,請特別注意,切勿讓NPC過度迷戀上自己。】

楚惜羽看到這條通知的時候,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他問自己的係統1998:

“如果被NPC喜歡上了,會有什麽後果?”

係統1998也是個新係統,剛激活係統不到半年,但它聽過很多係統說過。

【您可能會被關進小黑屋[嗶——]到下不來床。】

【宿主,你可要提高警惕哦。】

楚惜羽想想都覺得可怕,他點了點頭。

他穿好鞋去浴室洗漱,寢室裏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住,他對麵的床鋪是空的,最近住校的學生都不多,應該沒人會搬進來住。

雖然晚上有時候會有點害怕,但他還挺喜歡這種獨立的生活空間的。

楚惜羽一邊發著呆刷牙,一邊在為任務發愁。

他思考起那張小提示,或許是他去過的地方。

他想著想著,加快了速度刷牙洗臉,換好校服後又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桌前。

他嚐試著列出一張自己的去過的地點清單,從他最初來到副本世界的那一天開始:

外婆家

古宅

明湖

醫院

學校

自行車店

菜市場

楚惜羽寫到第六點時,發現自己沒有去過其它地方了,他瞬間覺得答案範圍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廣。

也許他去過……

甚至去過很多次。

楚惜羽率先排除前三項,外婆是神婆,一輩子拜神驅鬼,積德行善,她那種性格的人根本不屑於要別人的眼睛;秦先生的古宅裏也不太可能,他常年住在閣樓上養病,對什麽都興致缺缺,就更不會有這個動機。

明湖他已經用[答案卡]問過了,答案是不在,那這一項也可以排除。

最後一項菜市場也不大可能,菜市場雲龍混雜,每天人來人往的,如果有一雙價值數十萬的眼睛放在那裏,說不定早幾周就已經被賣了,不可能至今還保留完好。

那麽,現在隻剩下兩項可能。

醫院,或者學校。

楚惜羽小心疊好清單,又裝病請了一天病假,打算先去自己感覺概率更大一點的醫院看看。

……

楚惜羽謹記著外婆的警告,外出隨身帶著她送給自己的驅鬼符,並不在明湖和古鎮附近逗留。

他打車來到了市中心醫院,上次他帶外婆來過這裏檢查,去過神經科和五官科。

楚惜羽知道自己光明正大地進去找肯定找不出什麽來。

他苦苦想了好幾個方案都不可行,那他要怎麽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進醫院裏麵找?

他問係統:這個遊戲有沒有能讓人隱身的道具呀。

【有。】

【道具商場裏有很多,你點擊右上角就可以去隨便挑。】

楚惜羽發覺到有點後悔,早知道他就應該提前問了。

那他上次去古墓的時候不就可以用麽。

【不過隱身卡使用的最長時限是60分鍾。】

【而且僅限對人有作用哦。】

那也就是說,鬼同樣是可以看的到他的。

楚惜羽的內心勉強平衡了一些,他點開了道具商場。裏麵有許多帶有特殊能力的道具,如:隱身卡、時光倒退機(限10分鍾內)、換臉麵具、能量臨時補充劑、治療劑等等……

楚惜羽一眼看中了那款隱身道具卡,他點擊那張道具卡的頁麵,隻見它的價格是:3888積分。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積分餘額:3.2k。

“……我能賒賬嗎?”楚惜羽詢問係統,又說道:“就賒一點點。”

楚惜羽和它打著商量,用沒人能拒絕的軟和語氣,小聲說:“我下次多開兩次直播,好不好。”

【……好。】

楚惜羽如願以償地獲得了一張隱身麵具,他溜進了兩個科室。

他仔仔細細地在各個地方都找了一圈,甚至連科室內的私人實驗室和休息室都去了,什麽發現都沒有。

他又轉而去其它的科室找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整個醫院都幾乎都全麵地找了一圈,停屍房、保險室、私人手術室都沒有落下,但他依舊沒找到女鬼的那一雙完整的眼睛。

楚惜羽累得不輕,他坐在醫院大廳內的長椅上累的氣喘籲籲,幾根被汗粘濕的發梢黏在了他的額前。

他熱得雙頰發紅,紅唇微張,吐露著氤氳的霧氣,覺得人生渺茫。

白花三千八。

醫院這一項,暫時排除。

……

楚惜羽趕在中午飯點前回了學校,他打好飯在食堂的座位上坐下。

他的同班同學林清雪端著餐盤,微紅著臉,站在他對麵的位置,“這裏有人嗎?”

楚惜羽吃了一口白米飯,搖了搖頭 ,“沒有,可以隨便坐的。”

林清雪點頭,笑了下“好。”

她和楚惜羽麵對麵地坐下,用手把一縷長發別在耳後,就開始自顧自地優雅吃著。她也有點羞澀,前幾分鍾沒說一句話。

“你聽說了嗎,”林清雪吃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

,對楚惜羽說,“東校區有個高三的男生有很嚴重的抑鬱傾向,好幾次都跳樓未遂呢,還好當時老師發現得及時。”

林清雪吃了一小口飯,又說道:“他的成績是全年級第一,聽說是因為父母做法偏激,都覺得抑鬱症是小毛病。他學業壓力又特別重,才會產生這種想法。他的父母也真的太過分了,是吧?”

楚惜羽鄭重點頭。

他也從不認為抑鬱症是小毛病。

楚惜羽已經請了一天的假,下午也實在沒地方可去,就來到了圖書館。

圖書館的氛圍很好,這裏很適合靜心思考,他找了一個偏角落的位置,嚐試著羅列出在學校他去過的地點清單。

午後的陽光很熾熱,圖書館裏雖然開著空調,但陽光仍然會透過窗戶玻璃投射進不遠處的地麵上。

楚惜羽垂著腦袋,被前方的光芒晃了晃眼睛,他的睫毛微微撲閃著,眼眸的縫隙越來越小。

最後忍不住撐著臉頰打起了瞌睡。

他的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很快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他迷迷糊糊的睜眼醒來時,他隻見有個男生坐在了他的桌對麵。

那個男生長相出眾,垂眸看著一本年代很久的書,他仿佛察覺到了楚惜羽的視線,抬頭和楚惜羽對上視線。

他的目光有種很獨特的感覺,楚惜羽感覺那種眼神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但是他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這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楚惜羽收回了視線,下意識地收拾好自己的小本子和筆,猶豫了一會後,輕聲起身離開了圖書館。

……

楚惜羽回到寢室。

發現有幾個男人在他對麵床鋪鋪床,其中為首指揮的中年男人他前天見過,就是那個自稱也是秦家的房地產老板秦申頌。

秦申頌看到了楚惜羽,笑容明顯濃了些,“這麽巧啊,小楚。”

楚惜羽的腳步一頓,警惕地問道:“你怎麽在這?”

“哦,我遠方侄子搬寢室,過來幫忙鋪床。”秦申頌笑著,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看起來不像是裝的,“我們差不多收拾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希望你們好好相處啊。”

秦申頌說著,就帶著身邊幾個男人離開了寢室。

事出反常必有。

楚惜羽眯著眼睛想,趁現在那個新來的人還沒回來,偷偷上前,瞄了一眼床頭卡上的學生姓名:沈徐州。

他看了兩秒,門把就傳來了擰動的輕響。

楚惜羽忙不迭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隨便拿了本書裝模作樣地開始看。

那人走進來,溫聲對楚惜羽說:“你好,我是新搬來的。”

楚惜羽聞聲抬頭,轉身看向了他,“你好。”

“我叫沈徐州。”沈徐州麵對著楚惜羽的方向緩緩坐下,微笑著說道,“你呢?”

又來了。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叫楚惜羽。”楚惜羽看著他,問道,“你是東校區的嗎,我感覺在這邊都沒見過你。”

“是。”沈徐州頷首,他的目光深邃,五官出眾,仿佛有種和青澀的高三年紀不符的獨特氣質,“以後請多關照。”

“好。”楚惜羽羞澀地點著頭,他把一張名單表格遞給他,“填一下寢室人員名單,填在我的名字下麵就好。”

沈徐州點頭,接過那張單子開始填寫姓名,很快就遞還給楚惜羽。

楚惜羽接過那張人員名單,他發現沈徐州寫的字是繁體字,他的字寫得格外好看,蒼勁有力、遊龍驚雲,讓楚惜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難道……

楚惜羽盯著沈徐州看了兩秒,心裏思索著。

他學的是書法專業?

係統附和道:【有可能。】

……

夜裏。

楚惜羽很早就爬上了床,他窩在被子裏,偷偷點進校官網查詢校成績排名榜,搜索沈徐州,發現他確實是東校區的高三學生,而且每年的成績排名都有記錄。

楚惜羽這才打消了最後的那麽一點疑慮,安心閉眼入睡。

夜裏。

那種粘膩感再次鋪天蓋地地襲來,他感覺自己的雙手被綁住,黑暗的寢室內,楚惜羽微微眯開雙眼。

他瞥向對麵的床鋪,沈徐州在對麵床鋪上一動不動地躺著。

可此刻,他的被子裏再次鼓起了一團大包,月光淡淡的灑進窗戶裏,有一隻大掌托著他的臉頰,在纏綿地親吻的唇瓣。

楚惜羽看不清身前人的臉,但是他身上幽冷的氣息卻讓他十分熟悉。

“阿羽,為什麽躲我。”

那人的聲音冷的讓人打顫,帶著陰沉的抱怨意味。

楚惜羽抿著唇,怕被對麵的室友聽見。

秦繼俯身,輕咬了下楚惜羽的耳垂,再繼而變本加厲地親吻他。

他的語氣帶著可怕的笑意,沉聲說:“怕他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