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羽的肩膀嚇得顫了下, 他隻見徐宴緩緩側過頭,幽冷地目光斜瞥向木櫃,緩緩彎起了唇。
楚惜羽看向他深邃的眼眸, 肩膀突然不自覺的顫了下, 他又長又翹的睫毛輕顫著,本能地幹咽了口口水。
徐宴辭一開始就知道他在這裏。
那剛才的……都是徐宴辭刻意讓他看到的嗎?
楚惜羽驚訝又混亂,他和徐宴辭生活了那麽多年, 對方卻突然變了個人,還深藏了這麽多他不知道的事, 這讓他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徐宴辭起身, 緩緩向木櫃走近, 步伐聲讓楚惜羽的心跳緊張到加快。
怦、怦、怦。
楚惜羽垂著眸,當縮頭烏龜。
“叩叩。”
他隻聽木櫃上傳來了兩聲敲擊聲,他抬眸,徐宴辭隨之拉開了木櫃的一扇門。
徐宴辭睨著楚惜羽,身後的觸手就如同被吸引般, 扭動著緩緩湊近楚惜羽。
這是楚惜羽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見這些東西。
紅色的觸手背麵, 看似滑膩實則粗糙堅硬,下麵的小吸盤蠕動著擁擠著,泛著濕黏的水光,每一個都有著很強的吸附力,在楚惜羽的周圍蠢蠢欲動。
楚惜羽不敢動彈,他仰起頭, 唇瓣殷紅,眸光微顫, 一滴剔透的汗珠緩緩從他的臉頰滑落。
它們越發地躁動起來,蠕動著交叉環繞, 互相擁擠著,一根不安分的觸手還偷偷蹭過楚惜羽的臉頰,舔掉了他臉頰邊的汗珠。
楚惜羽仰著頭,環視了一眼周圍的東西,輕聲喚他,“叔叔……”
徐宴辭沒有什麽表情,伸出手指,輕柔地摩挲過他的發梢,“都看清楚了嗎?”
“嗯?”楚惜羽愣了下,才輕輕點了下頭。
“本來想在你十九歲生日的時候告訴你的,”徐宴辭的觸手緩緩爬上了楚惜羽的肩膀,他喃喃道,“不過提早一點也好。”
“叔叔,”楚惜羽顫聲問,“你,你是……”怪物嗎。
剩下的幾個字楚惜羽怎麽也說不出口。
徐宴辭的手托著楚惜羽的下巴,幽聲問,“害怕嗎?”
楚惜羽黑亮的瞳孔中倒映著徐宴辭的臉龐,他搖了搖頭,“沒有。”
徐宴辭問:“小羽,你覺得這裏怎麽樣。”
楚惜羽抬起眸,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又幹咽了口唾沫,問:“什麽?”
“這裏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徐宴辭的指腹摩挲著他的唇麵,“……在你十八歲的時候。”
“我本來打算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把你鎖在這裏。”徐宴辭背對著黑暗,他的眸子陰幽,含著近乎可怕的癡迷,“讓你一輩子都隻屬於我。”
變態。
楚惜羽忙伸出一隻手摸上徐宴辭的手背,他輕聲示弱道,“叔叔,我不想住在這裏,我不想在這裏,叔叔。”
“放心,”徐宴辭的手掌緩緩後移,撫上他柔軟的後頸,“我舍不得的,小羽。”
觸手緩緩爬上他的脖子,楚惜羽伸出手去擋,卻被其纏上了手掌。
隨後,幾根觸手也爭著爬上他的手臂,將他包圍。
楚惜羽抬眸,向徐宴辭求助,“叔叔。”
“別怕,”徐宴辭誘哄道,“它們都很喜歡你,你摸一下試試。”
楚惜羽在徐宴辭的注視下,不得不伸手摸了下觸手的背麵,觸手被觸碰後,就如同觸電般,更加興奮地纏上了他的手。
緊接著,其餘的觸手也爭著擠到了楚惜羽的手邊。
楚惜羽嚇得不知該什麽辦,他慫得垂下眼眸,向徐宴辭求助,“叔叔,我的腿麻了。”
他的聲音軟綿綿的,很有示弱的迷惑性。
徐宴辭這才收了觸手,將楚惜羽從逼仄的櫃子裏抱出來。
楚惜羽被放在了臥室的沙發上,重見光明的那一刻他不由覺得有點刺眼,他用手擋了下眼睛。
徐宴辭給他按著發麻的腿,“現在好一點了嗎。”
在走出密室後,楚惜羽突然間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徐宴辭了。
在以前,他們是相互陪伴、無話不談的親人。
他之前還以為徐宴辭對他並沒有那層意思,他打算在以後給他表白。
但令他意外的是,這個變態其實一直都喜歡他。
而且怪物的身份還瞞了他這麽多年。
那層模糊的窗戶紙被這麽抓馬的場景突然撕開後。
他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低著頭,手指緊捏著衣擺,沉默了半晌後,才說道,“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呀。”
“密室門解鎖的同時,我也會收到通知。”徐宴辭給楚惜羽揉著腿,“除了我,就隻有你能開那扇門。”
“我提前錄用了你的指紋。”徐宴辭隨意地說道,“想著沒準哪天你就自己能發現這裏。”
楚惜羽垂著眸靜靜地聽著,感覺現在的徐宴辭才是真正的他。
他一直就是如此。
偏執,病態,經常做一些變態的事。
不管經曆了幾個副本。
他始終都是他。
“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就來了。”徐宴辭抬眸,眸底含著陰晦的愛意。
楚惜羽起身,結巴道:“叔叔,我要去一趟盛安精神院。”
徐宴辭握住了他的手腕,“今天不是放假嗎。”
“我想起來我有東西沒拿。”楚惜羽低著頭,耳根一撒謊就泛紅。
“那我陪你去。”徐宴辭也跟著起身,牽上了他的手。
“……”
楚惜羽沒辦法拒絕,他隻好和徐宴辭來到了醫院。
徐宴辭一來,他們就被院長迎著來到了頂層的休息室,院長書記和幾名副院長在旁陪聊。
徐宴辭興致缺缺,隻是偶爾會回兩句,他把目光投向楚惜羽,“小羽,你不是有東西要拿嗎,去拿吧,叔叔在這裏等你。”
楚惜羽瞬間坐直了身,徐宴辭居然會放任他自己一個人去。
他趕緊起身,“好。”
他來到十五層,剛下電梯口,他就隱約聽到了從樓梯間裏傳來的碗盤的乒乓聲。
他悄然走近,隻聽門內響起一陣女孩幽冷的童音。
“都怪你,小凡,你幹嘛要把我們的名字告訴那兩個家夥。”女孩責怪著弟弟,“現在好了吧,那個傻大個天天蹲在廚房裏,我們連洗水池都不能用了,還怎麽完成組織的任務。”
小凡小聲地說:“可是姐,你不是也把名字告訴另外那個哥哥了嗎?”
“嗚嗚。”小寒跟著附和道。
“那能一樣嗎?”女孩的聲音放大,“誰讓你們什麽話都信,你們負主要責任,兩個笨蛋!”
“姐姐,他說他能幫我們見到媽媽耶,”小凡說,“我想見媽媽。”
女孩:“那是他騙你的,這種話你都信。”
“我沒騙人哦。”楚惜羽的側身走進樓梯間的門,在他們的對麵半蹲下。
三個怯怯私語的小孩瞬間嚇得抱在了一團。
為首的女孩穿著一身病號服,她的雙手殘缺不全,四肢短而細,頭大身小,頭骨處有一處很大的凹陷,也是一個死去的畸形兒。
“你,你能看到我們?”小柔警惕地朝他齜牙。
“嗯。”楚惜羽耐心的回答,“我不僅能看見你們,我還認識阿拉丁呢,我能幫你們實現一個心願。”
小柔緊握著被她磨尖的一對筷子,懷疑地問,“真的?”
“不過你的兩個弟弟先許了願,我隻能實現他們的願望。”楚惜羽又對小柔說道,“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哥哥也認識阿拉丁,他也能實現你的心願哦。”
小柔冷哼了一聲,抬起頭不看他,“我才不稀罕呢。”
“大哥哥,大哥哥,”小凡抱著哥哥小寒,問他道:“你真的能讓我們見到媽媽嘛?”
“當然可以。”楚惜羽點頭,“不過你們要先告訴我,你們的媽媽叫什麽名字。”
小凡和小寒對視了一眼,失落地說,“我們不知道媽媽的名字。”
小寒附和道,“嗚嗚。”
楚惜羽換了個切入點,問道:“那你們還記得你們的媽媽以前住在哪裏嗎?”
“她以前也是住在這裏!她住的房子很大很大,而且隻有她一個住,媽媽生病了,手和腳都被很粗的鏈子捆著,爸爸每天都會來看她,”小凡努力地回憶著,“隻是……隻是媽媽生下我們之後就被爸爸帶走了。”
小寒跟著怯生生地點頭,“嗚。”
楚惜羽蹙著眉,患有精神疾病,生下的三個孩子還都是畸形兒,他猜測他們的父母大概率也是近親**。
“你們別跟他說那麽多,”小柔冷哼著,“沒準他就是騙你們的。”
楚惜羽朝小柔微笑了下,他說,“我這就去幫你們找媽媽,明天記得也要出來哦。”
“小羽,你在裏麵嗎。”徐宴辭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楚惜羽瞬間站起身,他快步走出了樓梯間的門,“叔叔我在這裏。”
“東西拿到了?”徐宴辭抬眸,目光幽冷地瞥向黑暗的樓梯間,眸子微眯。
楚惜羽點頭,“嗯。”
他一手握住了楚惜羽的手,牽著他來到電梯門口,“剛才在和誰說話?”
楚惜羽的眸光無辜,“沒和誰說話呀。”
徐宴辭沒再往下問,隻是一手攬上了他的肩膀,“平時在這裏要多注意安全。”
“嗯。”楚惜羽乖乖點頭。
進入電梯後,他偷偷給江浩發了條信息。
楚:【那小女孩現在在樓梯間裏,你趕緊去】
江:【!!!!】
江:【我這就去,謝謝大佬!】
……
徐宴辭帶楚惜羽來到了一間頂層餐廳用餐,他提前包了場,楚惜羽剛一走進餐廳,就看見了餐桌前擺放滿了一地鮮豔的紅玫瑰。
燭光晃動,光影氤氳,這裏的布置奢華精美,彌漫著甜美的花香。
楚惜羽坐在餐桌前,不自覺地瞥向地麵上的玫瑰。
說實話,徐宴辭真的很了解他,他喜歡美的事物,他確實很喜歡。
但是,他莫名有種預感。
自從剛才撞見那一幕後,變態表現地太正常了。
“別緊張。”徐宴辭拿起高腳酒杯,給他倒了一杯紅酒,“我隻是帶你來嚐嚐這裏的新菜品。”
楚惜羽端起酒杯,低著頭抿了一口。
徐宴辭穿著一身深色襯衣,衣袖挽起,手臂上隱約能看到青筋,散發著成熟的荷爾蒙和魅力。
楚惜羽偷瞄了好幾眼,他得承認。
變態正經的時候真的挺好看的。
他喝了幾口酒,開始小口地吃菜。
徐宴辭又給他倒了點酒,“這裏的菜還合胃口嗎。”
“嗯。”楚惜羽點頭,“還行。”
“那就好。”
他們進餐到中途,正當楚惜羽以為今天的事就這麽混過去了時,徐宴辭突然放下了刀叉。
他交握著雙手,撐在桌上,靜靜地看向他。
楚惜羽抬眸,手裏的動作一頓,眸光呆愣懵懂,“怎麽了。”
他喝得已經有點上臉了,目光開始變得遲鈍。
徐宴辭幽聲問,“小羽,你今天看完我寫的那封信了嗎。”
“嗯。”楚惜羽點頭,臉頰泛紅,“看完了。”
“那你知道叔叔喜歡你嗎。”徐宴辭抿起唇。
楚惜羽手肘撐著桌麵,像鴕鳥似的用兩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低頭怯怯地說,“不,不知道。”
徐宴辭用餐巾隨意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掌,彎起了唇,低眸輕聲喚他,“小羽。”
楚惜羽感覺房子在晃動,他模糊的應了聲,“嗯?”
“我愛你。”
楚惜羽聽著這句話,目光越發地迷離。
他仿佛看到了徐宴辭眸底幾近瘋狂的癡迷和愛意,還有那難以抑製的占有欲。
他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
他漸漸失去意識,倒在了桌上。
……
楚惜羽在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了臥室裏。
他們在這裏共同生活了十來年,所以他就算意識模糊,也對這裏很熟悉。
無數觸手將他包圍,緊緊纏繞著他。
那種觸感濕黏而滑膩,他無力掙脫,手放在觸手上反而會讓它們更加的躁動。
他碰上觸手時,隱約聽到了徐宴辭低沉的歎謂聲。
楚惜羽被觸手纏繞著,它們束縛住了他的雙手。
徐宴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強勢地吻上了他的唇。
徐宴辭急切地抵開了他的唇齒,交纏著他的唇舌,吻得強勢而重,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般,汲取著他的津澤。
自密室出來後,徐宴辭原來一直都在隱忍。
“唔,”楚惜羽眯著眼睛,像小貓似的輕聲喚他,“叔叔。”
徐宴辭低頭吻著他的下巴,觸手緩緩爬進他的衣袖,癡迷地說,“叔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