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賊拖著江簫走下去,狙擊手用狙擊槍瞄準了偷賊,隻等趙局一聲令下。

對講機傳出聲來,“狙擊手先不要動手,一定要保證人質百分百安全了再行動。”

所有的一切,都在趙局的望遠鏡裏看得清清楚楚。

“狗子,你前去修理場找輛車,從裏麵開出來等我!”

狗子拿著槍小心地進入修理廠,老大便抓著江簫爬在路邊的溝渠裏。

特警無聲無息,捂住狗子的嘴,沒有放出一點聲音,把他打暈。

特警快速地穿上他的衣服,戴了個頭盔,摩托車的反光鏡上也掛了一個,不讓老大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對講機裏傳來趙局的聲音,“偷賊要殺害人質時立馬擊斃,保證每個狙擊手都要打中一槍斃命的部位,以防萬一。”

特警開到跟前,招了招手,他從溝渠裏拖出江簫,張望著四周,用江簫的身體掩護著向摩托車逼近。

特警從車上下來,拿起頭盔向他遞過去。

見狀,他一把推倒江簫,正要瞄準射擊,特警一腳掃過去,他跌了下去。可做偷賊的就是有兩下身手,單膝撐地,向特警瞄了過來。

聲音隻是朦朦裏“砰”地一聲,偷賊的腦漿濺了一地,“啪”地倒了下去。三槍三個眼,絕無出手的機會,頻率同時發出,狙擊手的素質就是這樣的。

戰場上的一秒鍾就是一條生命,慢一秒,隊友就成了烈士;快一秒,罪犯就地正法;創造的幾秒就可以救一條人命,或更多的人命,作警察的,每天都和生死打交道,一定是要快,還要去創造,把所有的一切都保護在可控範圍內,把人質保護在百分之百的可能性中。

醫生隨後就位,警員把江簫扶上了救護車,他口幹舌燥,嘴唇上有些發白,裂開了口子,整個人一副將死的狀態。

雨綺哭得很大聲,“江簫,是我對不起你,害你受傷,真對不起,你一定要撐住,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很快你就可以康複了。你醒醒,不要嚇我。”

雨綺握著他的手放在懷裏,額頭靠在手上,無數次自責,無數次的心痛如死,如果江簫有事,自己不知有多內疚,對思妍應該如何解釋才好,恍惚間,有一種以死謝罪的情感。

“江簫,你醒醒,陪我說說話,好嗎?”

她用臉蛋貼在江簫的手上,還有熱度,用口不住地嗬氣,揉著他的手。

手指顫動,江簫強掙著睜開了眼睛,充滿了倦意,雨綺看得心都糾了起來,不知道有多疼,想象著傷口在自己身上,能受得了嗎?

淚水傾刻間滴在他的手上,唾液成了線,連在張開的口唇間。

“雨綺,你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呀!別哭,我是男生,況且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能隻顧自己的安危,而讓一個女生承受這一切,我不同意,我的良心過意不去,所有的人都過意不去。受傷是小事,醫院治療,過不了幾天就好了,重要的是你不能有心理陰影,不然就麻煩了,你別怕,我沒事的。”江簫用微弱的口氣掙著說話,雨綺心疼,用手指輕輕放在他的嘴上,示意著讓他休息。

江簫忙說,“雨綺,千萬別告訴我的父母,免得他們擔心,我會沒事的。一定要答應我,你也別讓其他的人告訴我父母,一定記得。”

“好的,我答應你。”

江簫擠出個微笑,慢慢閉上眼。

救護車已經到了醫院,很快就進了搶救室。雨綺守在坐椅上,雙臂搭在腿上,抱著頭默默流淚。

她的心中的自責一波勝於一波,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光,但又有什麽用呢?還不是無濟於事。雨綺默默祈禱著,祈求著

上天仁慈一點,不要拿江簫開玩笑,就是用十年,二十年的光陰來折壽,她也願意。一定要保佑江簫快點好起來,不然……

江簫失血過多,血庫裏的血資源稀少,隻能找家人獻血。

恰好,都是B型血。

雨綺抽了400ml,整個人也是挺了下來。

江簫安全脫險,雨綺終於鬆了一口氣。

局長到醫院來看望江簫,安排好了一切,犯罪分子已經伏法,告知江簫好好靜養,早日康複。

局長還告誡他們,行事一定要謹慎,切不可馬虎大意,不然又釀成此般大禍。不要讓偷盜演變成劫持,

讓生命再多一次傷害。

同學和老師也來探望,雨綺攔下了老師,未能給家人聯係。

江簫漸漸有了點氣色,臉上有了點紅潤,嘴唇也好了許多,她把江簫的被子捂嚴實了一點,話說要去衛生間。

她帶上了門,免得有人打擾他休息。

醫生拿著個辦工夾走了過來,雨綺示意一下,攔下了她。

“你是他的家人嗎?”

雨綺頓了一會沒有應答。

“這兒是醫藥費,需要找病人家屬簽一下名!”

“好的,我來簽吧!”

醫生有點呐夢,“你跟他啥關係啊?是病人家屬嗎?”

雨綺掃了她一眼,“我是他女朋友,算是親屬嗎?可以簽吧!”

“好的,那就簽吧!然後就到繳費處去繳費!”

“謝謝姐姐啦!”

雨綺看著醫藥單,15000元。

她扣響了家人的電話,把所有的經過都講述了一遍,父母感到驚歎,為他們倆擔心。

“媽媽,你先打一萬元吧!我這裏有五千,要交醫藥費!”

“我馬上轉賬,你別急,先好好照顧那孩子,我和你爸馬上過來,傻女兒,你以後做事小心點,出上點事教我和你爸怎麽辦呀!”

雨綺含著淚,“我會的,要不是江簫,我……我真的欠他的太多了,我會好好照顧他和我自己的,你和我爸別擔心,一切還好。媽,你趕緊轉過來,我先去交費,我掛了。”

江簫欲要下床,雨綺伸手去拿他的鞋,見手臂上有一點繃帶,並沒有看仔細,又被衣服掩了下去。

江簫心急,“你的手怎麽了?”

“沒事,一點小傷,那天跌倒擦破了皮。”

“來,我看看!”他拽過雨綺的手,瞬間明白,這哪裏像是擦傷的呀!

雨綺偷瞥了他一眼,眼睛裏全是淚水,她轉頭背著他,嘴裏幾乎說不出話,“沒事,真的是那次擦破的!”

江簫拽著她的手撐著站了起來,雨綺扶了扶他,望見他的臉上露著陽光般的英俊,卻少著一種活力,眼神裏帶的全是和親的神色。

“別哭,我沒事,你別內疚,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那麽勇敢,居然喊賊!沒事,別哭。以後不要這麽傻,別抽那麽多,都腫了,臉色也不對勁。”手放到了臉頰上抹去了淚珠,拉她坐在了床頭。

“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傷的,畢竟我是男生。”

“男生怎麽了,男生就要擋刀嗎?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希望看著你救我而受傷。”雨綺質疑著,非常自責。

“沒事,這這不是好好的呀!你看我還

能站起來,肌肉還是這麽有力。”接著他就用了一下力,還是有心無力,咳了一聲。

“男生就應該多擔待點,我們男生命更硬。”

雨綺抱住了他,“你不可以這樣傻,好好養病,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江簫有點發愣,也有點尷尬,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他可真是越說越傻,傻到沒法搭救的地步了。

“哈哈哈,這次終於輪到你照顧我了,記得嗎,我以前照顧過你的,這次終於可以補上了。”

“我怎麽能不記得呢?那是我人生中記憶最深的事,那天我害得你沒能給思妍過生日。”

江簫的電話鈴聲響起,是思妍的,江簫輕噓了一聲,兩人靜了下來,江簫用手示意著讓她擦幹眼淚。

“江簫,最近好長時間沒聯係你了,你過得怎麽樣呀!還舒心嗎?沒有我欺負你是不是特爽?”

江簫笑盈盈,“嗯,最近沒你找我茬,我倒是清閑了不少。你過得可好?我一切安好!”

“我也挺好的,我在巴黎認識了好多的朋友,剛去的時候還不太適應,連語言交流都有障礙,現在熟悉了,生活也豐富了許多,這邊就是思想家誕生的地方,科學家成功的地方,那種文化氛圍與我們的不同,好朋友吃飯都爭論著一個問題,從不害羞!”

“還有,我去埃菲爾鐵塔了,看著塞納河的水,望著夕陽,那感受真的不一樣,看著巴黎的街道,好美。隻是你不在,不然就拍一張,留給以後做紀念。”

江簫嘟了一聲,“噗,你看你,忘記了祖國,忘記了人民,你等著,我一定把你收回來。”

思妍的話語裏帶著高亢的不屑調,“我沒有忘記祖國,也沒有忘記人民,就是忘了你。嗯哼嗯哼,我乘著風,破著浪,出國就是浪,不忘國,不忘家,就是忘了你,傻傻的你!”

江簫的力氣漸漸消耗,根本跟不上節奏,生音慢慢變低。

得速戰速決,恐被發現。

思妍說起來可真是多,江簫就細細聽著,隻是“嗯”答著。

“我們的巴黎學校是哥特風,好古典的韻味,校園裏也非常漂亮,我帶的那隻熊本熊還受到無數人的青睞。我們宿舍裏三個都是華人,兩個是法國國籍的華人,特親切,也非常得有親和力,你別擔心我,我以前的擔心是多餘的。”

江簫隻言片語,但仍能透出歡喜。

“思妍,好好的,一切都好,願你安好,我還要準備一些材料,課堂上用的,就掛了!”

思妍聽見江簫的聲音低沉,“你怎麽了,感冒了嗎?聲音這麽低!”

“沒事,不小心著涼了。”

“哦,那你記得吃藥呀!別扛著。”

“我天天吃著,馬上快好了,隻是還有一點點的不舒服,拜拜,你也要注意保暖,安好呀!掛了!”

雨綺的手伸了過來,但江簫還是出手迅速。

江簫望著她,“我知道你要幹什麽,你千萬不能給她說,不然她會擔心我,會回來,出國留學就泡湯了,那是她的夢想,我不想因為我而耽擱她的學業,答應我,我是認真的。”

“好的,我答應你。我什麽都不說,隻是你要快點好起來。”

巴黎的無尾風在吹,瀟湘的秋風也在吹,可能會帶去這不同的心情嗎?希望不要帶去,願她一切安好如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