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醒知道小家夥大概率是佯裝生氣的,可是也拿這隻軟萌的小狐狸沒辦法。反而覺得這樣活潑有生氣的小狐狸比他之前以為的傻白甜可愛多了。他本也不在意這個線索,就是想逗逗小孩兒:
“行了。別不開心了啊,線索自己收好。”
周清承前往程宋的屋子裏希望能找到有關阮阮的線索,可他最後找到的竟也是一本《四郎探母》的昆曲譜,內夾一支小巧的木雕書簽,書簽正反麵刻著金色簪花小楷——“江山分合又離間,終究歸少年。”
此外,周清承還找到了一枚青綠色的小玉墜子,用紅繩串著,被程宋小心存放在精致的匣子裏。不過周清承感覺這些似乎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他隻能先收著了。
這時,各處廣播響起,召集大家前往露天的庭院展開第一輪集中討論。
仍舊是蕭昭先說:
“我去的是易宸的房間,席時也在,房間裏有一塊虎符,上麵刻著「遊」字,不過隻有一半。而易宸那邊還有關於遊將軍當年蒙冤被誣陷的各種調查以及對聶將軍的行跡跟蹤的線索。易宸應該是知道聶將軍最近的行動和目的,而且知道聶將軍江都此行為著是拉攏郡王。”
謝醒拿過了調查情報看了看,不置可否。
裴封雋簡單帶過了現場情況,表示暫時看不太出死因,而他在南弓房間裏找到的上鎖的小匣子顯然更引起大家的探索興趣。小匣子上的鎖似乎是數字鎖,但蕭昭不肯再說。
溫渲還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直接被cue到了:
“我和南弓一起在易宸的房間裏搜的,大家也都知道了。不過我提出幾個懷疑,首先遊將軍大家應該都知道這個背景,大約十三年以前,戰無不勝的遊將軍被埋伏兵敗,並因通敵叛國的罪名畏罪自殺,遊家覆滅,隨後聶將軍接位。
不過現在看來,真相並非是這樣,可能是遊將軍遭到了聶將軍的誣陷。那麽我們這裏的人殺機或許有兩重,第一重是一部分人是衝著十三年前遊將軍或者整個遊家的冤案來的;另一部分人可能是因為知道了聶將軍現在與北梁勾結才起殺心。
不過,我先懷疑一下易宸,目前來看,隻有他具備明確的兩重動機。”
溫渲輕聲細語地梳理了案情,謝醒隻覺得這小狐狸真狡猾。方才自己還幫了他,這一下子就把懷疑矛頭轉到他身上了。
付暢純拿出了兩封信以及一個藥瓶,這是他在席穆的地方搜到的:
“這封信上寫的是讓席穆速回江都,他的一位上線的聯係人正在江都,署名是星羅閣。而另一封正是這個聯係人寄給他的信,安排他尋找機會暗殺聶將軍。”
“而這個藥瓶裏的藥仔細看,上麵都刻著「聶」。”
付暢純看向裴封雋。
“沒錯,我是星羅閣的人。我在外遊曆的時候,意外知道了這個組織,的確是一心為國為民,我便加入了這個組織,希望能實現風波定、百姓安、四海寧的人生誌向。
就在兩個月前,星羅閣讓我回到江都,說會有組織內的人聯係我。我知道了聶將軍的狼子野心,也收到了這樣一個命令。但實際上,我並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又有誰與我出於同門,抱著一樣的目的而來?”
裴封雋的任務正是找出另外五個人中,誰是星羅閣的人。
“那你最後動手了嗎?”付暢純追問。
“動手了。我得到的情報是他一直有吃一種補氣血的藥,我便準備了外觀一樣的毒藥過來,不過我並不知道他的藥上刻了字,我匆忙之下,就趕緊換了藥。
但我剛剛其實檢查過他桌上的藥瓶,仍舊是三顆,他不是因為我的藥而死的。”
裴封雋非常淡定,他坦**地承認,卻堅決否認他換的藥生效,畢竟也是有證據的。
謝醒詳細介紹了聶將軍的陰謀,並表示在席時的房間「一無所獲」。說到這兒時,謝醒瞪了眼周清承。
周清承接收到視線,知道謝醒大概是知道自己搜到了線索。但他沒想到,是小渲供出了他為了再騙到情報。
這時候,溫渲表示想看謝醒手上拿著的易宸房間裏的資料,謝醒就遞給他了。
周清承此時在講在程宋房裏搜出來的東西。
當周清承拿出小玉墜子時,謝醒立刻想到那個玉墜應該就是劇本裏說的屬於他弟弟的身份證明。謝醒又好奇那份曲譜究竟意味著什麽,為什麽在程宋的房間也有一份《四郎探母》。
“這些都是你自己的嗎?”謝醒問。
付暢純語焉不詳。
“是阮阮給你的吧?”
周清承說出「阮阮」這個名字後,大家都有些懵。
“阮阮是誰?”謝醒更迷惑了。
“是阮阮。”
“我和阮阮相識於微時。我是孤兒,阮阮也是,青玉墜子是阮阮流浪的時候就戴著的,他贈予了我。我們被梨園的老師傅收留,他和我一起學的唱戲。後來阮阮有自己的想法,但偶爾會回來唱戲。”
付暢純騙了周清承,他將阮阮和席時獨立成了兩個人。
“阮阮後來呢?”謝醒追問,他覺得阮阮一定是他要尋找的自己的親弟弟。
“出了些意外。那枚書簽就是他走之前贈予我的。他有自己的少年意氣。”
付暢純的聲音裏滿是失落。溫渲再次克製自己的反應,讓自己不要有什麽表情。可是他覺得他可能快繃不住了。付暢純的演技也太好了。
“我有一個想法,我可以拿一下南副將房裏的盒子嗎?我試試看密碼。”溫渲這時候出聲。
裴封雋把盒子遞給他,溫渲將密碼鎖上的數字對準「廿七」,盒子竟然真的打開了。
溫渲一直很奇怪為什麽密碼會是一個數字,他想起自己房裏的線索又借來易宸房裏收集到的線索,同時都指向一個數字——十三年前,遊將軍率領的遊家軍在那場被聶培出賣而失敗的戰役中折損二十七萬人。
盒子裏赫然裝著的是另一半虎符。謝醒震驚了:
“你是怎麽得到的?”
“遊將軍臨終前托付於我的。”
這一句話一出來,溫渲同時確定了南弓和易宸的真實身份。
蕭昭沒有多說,他的任務就是隱藏好南弓的真實身份。
謝醒覺得他弟弟、南弓和阮阮在他腦海裏已經成一團亂麻了,怎麽玉墜在阮阮那兒,另一半虎符又在南弓那裏,父親臨走前會托付虎符的人隻可能是自己的親弟弟吧。難道南弓就是阮阮?
這時的謝醒哪裏還想得起來自己把另一本《四郎探母》給了某隻小狐狸呀。
第一次會議結束後,大家一同去了宋亭章那裏,翻出了一瓶藥以及一份聶培與北梁商議的兵變逼供具體行動的重要情報。
頂著大家的目光,周清承歎了口氣說:“我就是席穆以及…程宋和阮阮的聯絡人。”
付暢純:好家夥,怎麽還直接把我賣了?
“星羅閣知道他通外敵之事,已經把聶培視作奸臣。這次他離開自己的大本營來到江都是我們鏟除他最好的機會。
程宋和阮阮也是星羅閣的人,阮阮是程宋帶著後加入的,但他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從沒有見過他。程宋讓我放心,但我不敢完全信任。所以這次的任務我安排了程宋去竊取這份情報,讓席穆去執行暗殺任務。這瓶藥是能使人昏迷,有延遲作用。我並不知道席穆打算下毒,隻想讓他更便於行事,於是宴會時候在他酒水裏下了藥。”
大家再一同前往聶將軍房中確認死因。付暢純發現藥雖然沒有動過,但茶杯是空的,裏麵還有水跡,而他打開茶壺,發現裏麵存在一些白色粉末。
蕭昭再次觀察人偶把他抬起的時候發現他脖子旁邊被頭發擋住的地方有一個針眼,直紮在死穴的地方。沒有人承認這兩件事,因而,大家斷定聶將軍要麽是被毒死的,要麽是昏迷後被針紮死。
大家又開始分頭搜證,周清承在公共區域找到了針,不過針線包裏沒有針少;而蕭昭在花園一處花盆中發現了多餘的白色粉末。
此時,裴封雋和溫渲正在無人的小房間裏。
“你就是阮阮吧。”裴封雋篤定地說。
“兄長,我雖然是半路才來的郡王府。可程宋也是孤兒你為什麽不懷疑他?”
從溫渲的劇本出發,他已經能把其他五個人的劇本給盤活明白了,但他想不清楚其他幾人準備的作案手法。
溫渲看著裴封雋明顯不信的樣子,他笑了笑,其實並不在意阮阮的身份被揭露,畢竟從席穆的角度,他並不知道阮阮和易宸弟弟是同一個人,隻是對不起付暢純無法保護他完成隱藏任務了。
不過,他可是本案真凶呀,這麽做怎麽算得上反水呢?
“我確實是阮阮,但正像宋老師說的那樣,我沒有接受到任何來自星羅閣的委派。即使我想殺他,我都從程宋那兒知道你會動手了,我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我向宋老師隱藏阮阮的身份,也隻是因為他是我的學堂先生,我不方便罷了。”
“那個針眼也不是你?”裴封雋靠近溫渲,就要覆在他身上一般。
“不是我。我雖然在星羅閣,做的也都是些情報收集工作。要我做這件事我也隻會選擇下毒,哪裏懂得了那麽多。我與易宸相遇也是因為我手無縛雞之力差點遭歹人襲擊啊。”
溫渲眨了眨眼,狀似無辜。
作者有話說:
1、靈感來源於《大偵探》(宰相請點燈)一案;
2、“江山分合又離間,終究歸少年”。出自歌曲《驚鵲》
3、嗚嗚嗚,我也沒想到一個衍生節目劇本殺我要寫四章。已經寫完下一章了,為了保持我倔強的日更,我過了零點再發;
Ps:劇本殺這個都是出於我個人視角寫完的,中間多次改文,我感覺我腦子都不好使了。如果大家覺得哪裏邏輯不太通順,給我留言,我去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