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言這會兒酒還沒醒,迷迷糊糊看見嚴襲書把他撈下車,笑的眼眸彎彎:“哥哥,你怎麽又把眼鏡給戴上了?”
他還站不太直,隻能勾著嚴襲書的肩,笑的燦爛又開心。
哥哥......
陸亦則站在兩人對麵,看著一臉寵溺的嚴襲書,臉色越發冰冷。
“聽話,回家了,我給你找花。”嚴襲書轉身想把韓言交給陸亦則,卻在見到後者臉色陰沉時忽然猶豫了。
這副模樣,怕不是等會要訓斥韓言......
還沒等他思考出來結果對策,韓言一扭頭看見陸亦則,立馬雙眼放光。
那雙漂亮眼睛裏神采飛揚,帶著些驚喜和小羞澀。
陸亦則見了他這副模樣便心軟了,上前去將他接在懷裏。
“我回來啦,對不起,去吃飯了忘記告訴你了。”韓言很上道地勾著他的脖頸,整個人埋進他懷裏,乖巧又聽話。
嚴襲書從副駕駛把那束幹花拿出來,一扭頭看見這副親密的畫麵,表情有些低落。
但還是上前將花遞給韓言,接著摸摸他的頭,擠出一抹笑:“我先回去了,明天醒了以後我再把那件事詳細跟你說。”
韓言一隻手勾著陸亦則,一隻手抱花,笑著朝他點點頭。
陸亦則全程沒什麽表情,見他要走了便伸出手攬著韓言細軟的腰肢,跟嚴襲書道了聲謝。
等車開走了以後,小院子外麵重歸寂靜。
“小屁孩。”陸亦則帶著些怒氣用手指頭狠狠刮了一下迷迷糊糊小孩的鼻尖。
韓言委屈地掛在他身上,小臉上都是倔強:“抱抱。”
拿他實在沒辦法,陸亦則任勞任怨把他抱起,轉身進了屋子。
雖說五月初了,但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冷,外麵狂風大作,屋子裏沒開空調,但溫度適宜。
陳媽看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是喝多了,忙進廚房去準備醒酒湯。
陸亦則把韓言往房間上的沙發上一扔,準備把花放在桌上,可還沒轉身便又被那粘人的醉鬼給纏上了。
“你好像生氣了誒?”韓言難得有點眼力見,這會兒因喝醉微微眯起的眸子裏含著水霧,恍恍惚惚抱著精瘦的腰往上看。
還沒等陸亦則把他扒開,又聽他笑的跟個癡漢似的,傻不拉幾地說了句:“你好帥呀!”
剛才因為那個陌生男人而冒起的無名怒火因為這句華而不實的話,居然往下壓下去了不少。
陸亦則沉著臉看他,最後還是沒能忍受住,隻好坐在沙發上把人麵對麵圈在懷裏。
這樣一抱身材差距就體現出來了,他完全是以抱小孩兒的姿勢抱著懷裏身材單薄的Omega。
其實韓言在Omega中來說並不算矮,但或許是因為先天性營養不良,導致他骨架小整體身形也偏瘦,就連頭發都微微泛著黃。
陸亦則這樣抱著他,越發心疼起來。
“頭暈嗎?”他用手扣著韓言的小下巴,讓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之間那雙迷蒙的眼眸水波流轉,後麵垂著眸子看見他的手腕,頓時大驚失色。
韓言把他的手一甩,淚水在眼眶裏頭打轉:“你不要命啦!你的手腕不是受傷了嗎?”
陸亦則:“???”
他還未有反應,韓言又小心翼翼把他左手拖起來,很心疼地用細長柔軟的手指給他揉了揉關節。
“幸好沒下雨,不然你肯定得疼的埋進我懷裏哭。”他的表情變得得意洋洋,還順帶著“哼”了那麽一聲。
這會回憶了半天,陸亦則可算想起來自己左手腕的老傷,看見這小屁孩一副心疼的模樣,心中莫名一陣快意。
他騰出右手揉了他頭頂細軟的發絲兩下,小聲問:“誰告訴你我手腕有傷的?”
“小李說的,每到陰雨天就會隱隱作痛。”韓言表情一本正經,配上那張紅撲撲的臉有些搞笑,“所以你平時就要好好保養。”
“行,都聽你的。”陸亦則心頭發笑,被他這副樣子給萌到了。
他這手腕是先前不小心給扭著了,加上後麵辦公時常使用,於是過度損傷落下的病根。
不過平時不經常發作,偶爾到了換季或是秋冬的梅雨天,倒是會像韓言得知的那樣,隱隱約約脹著刺著疼,但次數實在是少,於是他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小李把這件事情跟韓言說的用心他算是領會到了。
可享受韓言難得的關懷同時,也帶來了不可避免的麻煩。
這小屁孩暈乎地連路都走不直,卻不肯讓他抱著去浴室洗澡,說是什麽傷上加傷,平日應該要減少使用才對。
陸亦則聽後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個殘廢,何況平時自己壓根不注意,現在這會又有何妨,於是便不顧他掙紮直接把人給扛進浴室洗洗漱漱一通。
這種情形下韓言又開始了委屈模式,一邊洗著澡還一邊不忘追憶往事,最後的結果就是眼尾發尾表情委屈,因為太過於誘人被沒忍住的陸總在浴室摁著牆上辦了。
等出來的時候嗓子都哭啞了,也是被裹著浴巾被抱出來的。
醉酒多運動發汗有助於醒酒這個偏方還是很有效的,還沒喝醒酒湯呢,陸亦則就看見這小孩拿著手機偷偷摸摸在那幹著什麽。
恰好這會兒陳媽把醒酒湯給送上來了,還沒消氣的小白團子自己端著碗呼嚕呼嚕的喝,這下子就給了陸亦則可乘之機。
他去床頭拿電吹風,路過沙發上未滅屏的手機屏幕時故作隨意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讓他登時有些想笑。
——alpha隨時隨地**是正常的嗎?
——alpha太大了怎麽辦?
——如何讓不聽話的alpha馬上聽話?
——手腕疼該如何抑製?
......
火速喝完醒酒湯的白團子又縮回沙發上,頭頂濕潤的發絲軟趴趴貼在瘦削白皙的臉頰上,襯得他愈發顯小。
他正抱著手機看最新的新聞資訊,忽然感覺到頭頂一陣熱風呼呼的吹,接著一隻手開始給他揉頭發。
“我不吹頭發,損傷發質!”正義凜然地說完,他卻沒有把頭挪開,反倒很享受地眯起眼睛縮著脖子,感受著那隻手在頭上舒服的掃來掃去。
陸亦則站在沙發靠背看著手底下這隻口是心非的大白團,眼底逐漸浮上笑意。
可視線一轉,桌上那束漂亮的幹花映入眼簾,讓他原本歡愉的心情又下降了一個點。
“剛剛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韓言坐在沙發上聽完這個問題,在心中默默冷哼一聲,故作冷淡回道:“一個朋友。”
“看起來比你大很多,怎麽認識的?”
“認識都好多年了。”韓言說到這,故意裝作沒聽出身後人逐漸冰冷的語氣,還不怕死地加了一句:“比跟你認識的還久呢。”
陸亦則:“......”
小家夥挑釁的功力越發強勁,他原本隻抱著問清楚的心,現在卻真的有些醋意在緩緩上升了。
“那束花是他送你的?”
手底下的頭發已經差不多幹了,他便把吹風機關閉。
呼呼風聲消失以後,房間內顯得一片死寂,氣氛有些沉悶。
韓言垂著眸思考了一下,又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身後人此時的表情和內心想法,即便此時身下還有些情事過後的疼痛,雙腿也綿軟地直打顫,但還是努力把自己的小脾氣給壓了下去。
“不是的。”他微微轉過頭,看見身後陸亦則繃緊的下顎骨,心口一片綿軟。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攀在椅背,仰著頭道:“這是我們公司新買的花材,我覺得很好看,特地去買了彩紙做了一個多小時,準備送給你的。”
說完他想起剛剛陸亦則問的問題,又開始有些心虛地解釋:“嚴哥是我讀書時候韓鴻誌給我的助理,一直關係都很好,很久沒見了於是今天晚上就去聚了一下,喝醉是餐廳經理送我們的果酒,我以為喝不醉,不小心就喝多了。”
陸亦則麵色剛有好轉,卻又見那小孩加了一句:“跟嚴哥沒關係。”
“......”
這袒護的語氣陸亦則聽過太多次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從前韓言被別班人欺負了,他一生氣韓言感受出來了,便要替別人說一番話,好像怕他會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一般。
而現在也依然是這樣。
“可不可以不要生氣啊?”韓言看見他明顯冰冷的神情,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願意哄陸亦則,可是總是猜不著他的心思,他到底為什麽生氣,為什麽不開心,他永遠也猜不準,隻能看著他表情越來越不對勁,這樣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未拉緊的陽台門竄入外頭的陣陣風聲,還有狂風吹打搖曳樹葉的沙沙聲。
房間內燈火通明,頭頂的水晶燈被風吹得微微搖晃,順帶著燈光也搖曳了起來。
韓言跪坐在沙發上,還維持著仰頭看的姿勢,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眸底已經有些委屈地流露出了些許懊惱。
“我吃醋。”
突如其來的回應讓韓言愣怔一瞬,他徒然睜大雙眼:“什麽?”
陸亦則眸色沉沉,俯身貼近他,聲音低沉:“我說,你跟他貼這麽近,還叫他哥哥,我很吃醋。”
話音落下,陸亦則把尚且愣住的小家夥抄著膝彎一把抱起,兩三步走到床邊把人給塞了進去。
韓言這會愣怔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燈都已經關了,也就沒有看見剛才一臉平靜說自己吃醋的人耳廓那不易察覺的一抹紅。
身邊傳來熱源,兩人蓋著同一床薄被,在初夏的夜晚還不算太熱。
他感覺自己心跳似乎加快了不少,畢竟這可是陸亦則第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出自己吃味的一麵,著實難得。
而身邊人的呼吸聲也不似平日般輕緩,看模樣也是有些睡不著。
韓言回想著剛才在樓下陸亦則不對勁的反應,還有那張冰塊一樣冷的臉,心裏泛起了細小漣漪,別提有多美了。
陸亦則居然會因為他吃醋,還是吃嚴襲書的醋,這趟沒白去。
他背對著身後人,微微蹭了兩下,接著飛速掀開被子往右邊一滾,成功滾進一個溫熱懷抱中。
“老實睡覺。”陸亦則聲音低啞,實則毫無半點睡意。
韓言一猜就知道他壓根沒想睡覺,這會兒也跟自己一樣在這心猿意馬呢,於是便蹭著抱住他的胳膊,摸索著到那張緊繃的立體麵龐,抬著頭在上麵吧唧親了一口。
陸亦則:“......”
“陸哥~哥哥~別生氣了。”韓言也是第一次跟人撒嬌,剛才在心裏醞釀的時候老感覺很難說出口,可這下子麵對著陸亦則,倒是很順其自然地便喊了出來。
他猜想陸亦則生氣的原因主要就是這個稱呼,畢竟就連他是個Omega,其實也是很喜歡被人喊哥哥的。
這個稱呼好像帶著一種魔力,讓人聽後便心曠神怡,登時忘卻所有煩惱。
果不其然,陸亦則的呼吸明顯重了。
“叫我什麽?”他語調微揚,好像在認真詢問似的。
你就裝吧!韓言在心裏偷著笑,倒也沒戳穿他的虛偽,反倒是很心甘情願地被他抱著又喊了一聲。
“哥......哥哥,我的好哥哥~”
陸亦則歎了口氣,伸出滾燙的手掌托在他後腦勺,微微低頭銜住他的嘴唇。
他的吻一如既往地火熱而又凶猛,帶著不容抗拒的魔力,一點一點深入,啃咬舔弄,翻卷吸吮。
韓言逐漸喘不上氣,但還是努力的應和著他。
他的手被陸亦則拿捏著摁在結實的胸膛,他的手底下就是加速跳動的心髒,一下一下,那樣有力,仿佛也在傾訴著這具身體對他的欲望。
韓言逐漸喘不上氣,這樣的感覺太過於魔幻,他感覺自己慢慢缺氧,腦海中像是塞進了一個萬花筒,每一幀每一幕都在放映著他眼中的陸亦則。
瀟灑的、冷漠的、微微揚起唇角笑的或是帶著怒色怒斥他的,這些陸亦則,好多好多陸亦則,都是他的。
臨近崩潰邊緣,陸亦則緩慢離開他,鼻尖卻滿懷留戀地在他臉上輕蹭。
“言言,好喜歡你。”
急促粗重的喘息聲在昏暗的房間內格外清晰,韓言感受著近在咫尺的熱度,沒忍住微微仰頭又在滾燙的薄唇上親了一口。
感受到身上人呼吸又重了,韓言忍不住輕笑一下,然後很認真地接著窗外撒入的月光看著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我也好喜歡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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