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地界什麽人都有,在這裏並不是官兵能管轄的範圍。

而是比錢比狠。

之前有人被任命到這裏來上任沒幾日就跑了。

後來也派過其他的官員來,可是要麽死了,要麽跑了。

梁州偏僻,久而久之就這麽放下了。

在梁州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這裏不管是什麽人都是一樣,死囚,罪大惡極之人,隻要在這裏,便不受大周律法約束。

在梁州,有錢便能橫著走。

而如今的梁州州使是一個叫衛青的男人。

關於他聽說很神秘,就連巡州的人對他的描述都各異。

有人說他是個年近五十的大漢,凶神惡煞。

有人說他是個少年,生性毒辣。

也有人說他是個百歲老人,但是愛裝扮成年少的男子。

不過大家都對一點統一口徑。

就是關於十年前梁州的事情,十年前梁州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城池。

而是人間煉獄。

在這裏隻有手段狠辣的人才能存活,成了窮凶極惡之人的天堂。

也是那一年衛青出手將梁州煥然一新,雖說抵不過其他的城鎮,但是相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在梁州衛青書也定下了規矩,梁州可以隨意買賣任何東西,但是不能在城中殺人鬥毆。

不管是什麽人在梁州,那都是一視同仁。

不管是手段殘忍的殺人犯,還是犯了什麽大錯的人,或者是有什麽故事的人,在梁州都可以重新來過。

薑姒聽到這些的時候有些詫異,對那衛青有些好奇。

梁州每年都會有一場盛大的奴隸拍賣會,而薑姒正好趕上了這一場。

暗二他們要陪著薑姒一起去的,卻被薑姒拒絕。

梁州不隻是奴隸可以交易,任何東西都能交易。

不管是人還是物,在梁州隻要出得起價格,就能買到。

這也正是薑姒來的原因,說不定這裏就能得到周景宣的消息。

奴隸拍賣是在梁州的地下商會,巨大的商會場地,包間豪華。

分等級的包間,薑姒毫不猶豫選了最好的。

因為她要在這裏,讓所有人看到她多有錢,這樣以後做起交易來也更加容易。

天字一號房,需要押金十萬兩。

薑姒將銀票遞出去的時候,侍從們神情都沒有變一下,便接了過去。

像是這些事情都已經見慣了一樣。

巨大的拍賣場,天字一號房視野最好。

薑姒帶著麵紗,身側跟著暗五。

她本來不想帶人的,但是想來想去,帶上一個人不管做什麽都會方便一些。

薑姒坐下,立馬就有侍女給她遞來冊子。

是今日奴隸拍賣的名單。

薑姒眯了眯眼,看著上麵奴隸的畫像和精確的介紹。

心中不由得對這個衛青有些好奇。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壓軸的那一頁什麽都沒寫,薑姒叫來侍女詢問。

侍女恭謹地回答道:“這是我們場中最好的奴隸,是壓軸出現的,得最後才會揭曉。”

“這個奴隸並不是有錢就能帶走,得讓他自願跟人走才行。”

“我們這裏每年都會有一位這樣的奴隸,能不能帶走全憑各位的本事。”

薑姒抬眸若有所思。

一道清脆的銅鑼聲敲響,拍賣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拍賣會開始第一位奴隸是一個美麗的胡人女郎,她穿著輕薄的衣衫,被所有人觀看。

她扭動身姿使出渾身解數想找個能將她帶離這裏的人。

很快就有人叫價。

異域風情的美人,總是很容易拿捏住那些人的心。

很快第一位就被五千兩的價格拍走。

然後上來第二位,第三位。

從第五位開始奴隸便成了男子,個個都是身軀高大五官精致的男人。

他們一看便很有力量,富有安全感。

薑姒對這些倒是沒有半點興趣,麵上的輕紗遮住了她半張臉,隻留下一雙好看的眸子在外麵。

遠處的包間裏,正好正對著薑姒這邊,透過窗戶就能將薑姒這裏看到得一清二楚。

一道好聽的男人聲音響起:“天字一號房的是個女子啊。”

中年男人站在帶著滑稽麵具男人的左側,輕聲道:“對,那女子出手闊綽,不像是梁州的人。”

男子輕聲呢喃:“不是梁州的人啊。”

拍賣到第十五位奴隸的時候,是個女子。

女子看起來普通至極,但是下一瞬,女子身上的骨骼哢哢作響。

然後變成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她抬手間臉上的模樣也變了。

男人形象隻停留了瞬間,她骨骼又開始作響,身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很快就變成小小一團。

再看過去,竟是個五歲的娃娃。

麵上帶著天真的笑容。

鑼聲響起,女人恢複之前平庸的樣子,低頭看著腳尖。

拍賣的人開始介紹女子。

起拍價,五十金。

之前的都是銀子,而這個女子是金起步。

薑姒看了一眼,隻覺得這樣的人很是少見,便開口加價。

若是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以後不管做什麽都方便至極。

看來今日這一趟她還算是有些收獲。

這樣的人自然也不隻是薑姒一人看上,好幾處包間都在跟她競價。

薑姒最後以三千金拍下了這個女子。

人沒有送過來,這是奴隸拍賣行的規矩,等後麵拍賣結算後再將人送來。

薑姒了解過,梁州有專門馴服奴隸的良藥,賣出的奴隸都會聽命於買他的主人。

那藥每月都會發作一次,若是惹得主人不快,那便隻能生生地受著。

接下來的拍賣價格越來越高,都是不錯的人,但是薑姒卻沒有什麽心思。

隻是隨手翻了翻那本記錄奴隸拍賣的冊子,目光落在最後壓軸的上麵。

薑姒在打了好幾個哈欠後,終於進行到了尾聲。

作為壓軸的奴隸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鐵籠裏,衣衫襤褸頭發淩亂不堪。

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看見壓軸的是個這樣的奴隸,大家眼中都失去了幾分興致。

唯有薑姒,目光緊緊盯著那奴隸。

不為其他,隻因為那奴隸的腰間係著一個香囊。

那是薑姒之前給周景宣的!

如今卻在這奴隸身上!

薑姒有些控住不住,連忙喝了一口茶壓住心裏的急切淡然的看著拍賣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