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頭瞥了她一眼,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眼底的欣喜還是不經意間泄露了幾分,“那小子的死活關我什麽事?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的不願意讓他離開,我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知道老頭嘴硬心軟,她八歲時被一群陌生人追殺,若不是許老頭救了她,將她撫養長大,又將一身醫術都傳給了她,絕不會有今天的她。
許知卿也不和他強,側身鑽進院子裏。
沈晚意坐在芍藥花中,白色的毛衣襯得他臉色越發白,琥珀色的眸子幹淨的像是山間的泉水,唇色透著一股慘白。
“知卿姐姐,你回來了?”看見許知卿,沈晚意控製著輪椅往這邊來。
許知卿迎上去,語氣溫柔,“外麵風這麽大,你怎麽不在房間裏待著?”
沈晚易抬頭看他,眼睛純真的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屋裏太悶了,我出來透口氣!”
看著他臉上的笑,許知卿隻覺得心髒像被人抓了一下,絲絲的抽疼湧上胸口,她揉了揉沈晚易的頭發,“我已經拿到霧酸果了,等我和許老頭把解藥做出來,以後你就能想去哪就去哪了!”
明明已經二十歲了,可他卻幾乎沒有出過門,整天靠著各種藥材吊命,每次看見他明明那麽難受還要強撐著笑容安慰她,許知卿都恨自己的無力和弱小。
好在她終於拿到了霧酸果,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了。
“哼,也不想想你這東西是從誰手裏搶的,我看還沒等製成解藥,墨霆琛都把我這個院子給炸成平地了。”許老頭開口打斷了兩個人之間溫馨的氣氛。
這小子仗著那死丫頭的同情心泛濫,被許知卿說是她師弟,還在他這裏混吃混喝十五年,不知道浪費了他多少好藥材,現在因為給他找藥還惹上了墨霆琛。
誰不知道這A市就是墨霆琛的天下,比他爺爺還心狠手辣,現在許知卿搶了他的東西,怕是他們真的得連夜搬走了,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再欺負晚易,不用等到墨霆琛,我就把你院子炸了!”許知卿轉身飛速的抓住許老頭白花花的胡子,“順便把你的寶貝胡子也燒了!”
也不知道他怎麽回事,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他還是要處處嗆他,好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似的。
許老頭要是能聽見許知卿的心聲,少不了要誇她瞎貓碰上死耗子,他和沈晚易還真是有仇,隻不過是和他那個媽,一看到沈晚易,他都不由得想起當年那樁往事。
若不是沈晚易他媽媽,梅梅也不會死,他和墨家老頭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看他又開始發呆,許知卿用力扯了扯他胡子,“小老頭,別想你的夢中情人了,到底什麽時候給晚易做解藥?”
“嘶!”許老頭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雙眼渾圓的瞪著許知卿,“你這丫頭懂不懂什麽叫尊老愛幼?我是你師傅!這些年要不是我養著你,你早就被狼吃了……”
見他說個不停,許知卿幹脆先下手為強,手下微微一用力,白色的胡子被拔掉下來幾根。
“我明天就準備!你先鬆手……”
許知卿鬆開手,十分有先見之明的在許老頭抬手的瞬間跳了老遠,“你灑癢癢粉的手段我十歲就不上當了,這麽多年還玩這一套俗不俗?”
說著,她退到客廳門口,對沈晚易說道:“我先去收拾東西準備跑路,等明天解藥一做出來,我們就離開這裏。”
去偷霧酸果之前,許知卿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畢竟墨霆琛的心狠手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讓他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麽毒藥,純粹就是在忽悠他時,怕是會活剝了她。
正當許知卿在後院準備明天製藥的藥材時,突然聽到門外一陣“轟隆”的聲音。
她連忙跑出去,小院被毀的亂七八糟,她精心種出來的芍藥花倒了一片,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將小院圍的水泄不通。
許老頭和沈晚易也被那些人控製了起來,動彈不得。
“知卿姐姐,你快走!”一看見她,沈晚易就著急的喊道。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是什麽人,但他有預感,肯定跟霧酸果有關。
許知卿安撫的看了一眼他,轉頭看向保鏢時,剛剛還溫和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嫵媚的五官不笑時多了幾分冷豔。
墨霆琛?
看見他,許知卿不自覺的戒備起來。
她剛才明明甩掉了那些人,怎麽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