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予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隻好接受長川辰彥的這種解釋了。
長川辰彥是葉淺予在巴黎留學認識的。
他是個半日本人,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他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但因為小時候受過中國文學的熏陶,他特別迷戀中國文化。
他雖然學的是西醫,但最喜歡的是中醫,並且一直在研究中醫,這也是他和葉淺予能成為好朋友的原因。
他說的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如果他自己不說自己是日本人,幾乎無人會知曉。
他酷愛文學又酷愛醫學,對小動物都極其有愛心,他像冬日裏的太陽,讓人覺得溫暖。而不像那個沈冠廷,簡直是冬日裏的寒冰,三尺之內都能把人凍死。
葉淺予適當的活動了一下筋骨,卻發現還是全身無力:“昨天晚上那個黑影太可惡了,一上來居然就紮我的神經穴,讓我四肢不受控製。”
長川辰彥笑意盈盈:“沒直接要了你的小命就不錯了。”說完又看著葉淺予說:“你過的還好吧!”
葉淺予想起和沈冠廷的恩恩怨怨,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挺好的。”
“挺好的為什麽要歎息呢!”
“我歎息是因為我家人在等我,我怕他們誤會我被害了,而難過。”
長川辰彥點點頭:“那我送你回去吧!”
葉淺予也點了點頭。
夜晚,沈冠廷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家。他下午醒來後,又去了一趟東旺村,始終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看見沈冠廷,丫鬟就笑嘻嘻的上來說了一句:“大帥,您回來了。”
看見丫鬟的笑容,沈冠廷氣不打一處來,或許是自己以往真的太怠慢葉淺予了,所以如今她失蹤,沒人為她擔憂,反而很歡樂。
沈冠廷陰沉著臉,人神勿近的上樓了。
回到房間裏,沈冠廷沒有開燈,心揪的更厲害。
他緩緩朝床邊走去,癱軟無力的坐下去。
葉淺予突然“哎呀”一聲叫了起來“你坐我腳上了。”
沈冠廷立馬站了起來,心髒砰砰直跳。
“黑漆漆的為什麽不開燈啊!”葉淺予坐起來,打開了台燈。
沈冠廷應著昏黃的台燈,就那樣直直看著她。
葉淺予對上他的眼神,都有點毛骨悚然:“幹嘛這麽看著我。”
沈冠廷猛然一下坐到她旁邊,伸手將她摟入懷裏,用的力度,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葉淺予被他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推了推他:“等一下我沒死在黑影手裏,卻被你給抱死了。”
沈冠廷感受到她的溫度,她的氣息,懸掛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葉淺予眯著眼睛問他:“你沒事吧!”
沈冠廷終於變的正常了,語氣冷冷又嗆人的說:“昨天晚上你去哪裏了?”
“我被一個黑影抓走了。你知不知道,原來那些一夜之間化為白骨的人,全是那個黑影所為,他扔了一個什麽東西,那些人就全部燒起來了。”
“你的意思,那個黑影就是凶手咯。”
“對啊!”
沈冠廷嘴角上揚:“如果真像你所說,那你怎麽沒被凶手殺人滅口呢!”
葉淺予一腳踹在他腿上:“你就這麽巴不得我死,要是我死了,你永遠也不知道那些白骨是怎麽化成的。”
沈冠廷迷離的眼眸定格在她的臉蛋上,嘴角勾起淡淡淺笑。
這個樣子的沈冠廷,更加滲人,葉淺予不由自主的往後麵退了退。
她才退了兩下,沈冠廷就突然撲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葉淺予眼睛瞪的很大,腦袋一片空白。
這個吻實在來的太突然了,葉淺予根本反應不過來,隻覺得嘴唇有些酸疼,呼吸有些不暢。
過了良久,她的嘴唇都麻木腫脹了,沈冠廷才慢慢放開她,他呼吸十分急促,燙人的氣息噴在她臉上,讓她不敢睜開眼睛,臉頰紅到了耳根子那裏去了。
四周都沉靜了,葉淺予才敢緩緩睜開眼,又是羞澀,又是惱怒的質問:“沈星樓,你怎麽突然親我。”
沈冠廷望著她清澈的大眼睛,揚起輕佻的笑意:“我隻是想嚐一嚐,你這種惡毒女人的嘴是什麽滋味,現在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勾人的欲望。你唇的滋味像極了你的為人。”
葉淺予氣惱的瞪著他,拳頭緊握,咬著牙一字一句:“你占了便宜還賣乖,我為人好著呢!”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你這種女人,我就是忍下心都沒辦法吃下去。”
“那你去吃周婉詩啊!她多美,多好,多甜啊!她的唇是不是也跟她的人一樣,讓你欲罷不能,一輩子無法忘記啊”
沈冠廷不置可否:“你明白就好。”
葉淺予一個枕頭扔在他身上,她是真的動怒了:“我在外麵生死未卜,你見到我的第一麵,就是懷念別的女人的唇。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是我求你來我房間的嗎?是我求你親我嗎?你想念周婉詩,大可去她的房間,為什麽要來惡心我。”
葉淺予的話像針紮一樣刺在沈冠廷心裏,讓他心如刀絞,但他就是無法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
見沈冠廷不回答,葉淺予直接起身要把他推出去。
沈冠廷抓住她的手,直接在她旁邊睡下:“我就是要在這裏惡心你,你能怎麽地。”
葉淺予沒有回應,而是也在一旁躺下,她側著身,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突然很委屈,淚流滿麵。
這個男人的心太硬了,她永遠也捂不熱,她越靠近,越是被紮的遍體鱗傷。她在想,她被黑影抓走的時候,沈冠廷是不是還高興的跟周婉詩報喜。她的心很涼,很涼,涼到她自己都感覺不到溫度了。
而葉淺予低低吸鼻的聲音,也擾的沈冠廷心神不寧,理智告訴他,再痛也不要軟,痛一痛就過去了。
這個世界,沒有誰離開誰,是不能活的。
他的命是戰場上的,經常出入在槍林彈雨,不能自主,他性格的複雜,內心深處的糾結,也不能給她所需的溫暖。與其讓她留在身邊一直受傷,何不讓她走,去尋找真正的幸福。
也許她的失望攢夠了,就能走的徹底,不帶一絲留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