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氣死了,老大又喊我們來處理這些人。”

“珠蓮已經溫養了她們的身體,切記,這次不留全屍。”

“行了,小爺幹完這一趟,再給舒老爺送個藥方還得去怡紅院見翠花,都快點的。”

幾道聲音重疊在一起。

閔負雪本就昏沉的腦袋變得更不清晰,她的腳下是倒在地上的反派。

她剛剛把他一拳捶暈,那些人就坐不住了。

她像個提線木偶一般,機械地混進新娘中。

須明燭被她塞進角落裏,順帶踢了幾腳。

門吱呀一聲打開,光線混入黑暗的房中。

她不適應地眯著眼。

佩戴著金玉堂刀的人拽著最前方的新娘的頭發,把人拖在地上往外走。

陸陸續續幾趟,他停在閔負雪的麵前。

透過麵具,他的一雙眼睛**而變態。

他望著同樣忙活的隊友,心思一轉。

“最後兩個人我來,你把她們帶去清香畔,傀儡師和舒老爺正等著要人呢。”

“遵命。”其他幾人並沒有違抗命令,反而恭敬地低眉,走出去後還貼心地關了門。

“桀桀桀。”

他的目的得逞,毫不隱晦地打量著閔負雪。

這可真漂亮啊。

臉上雖然有泥土的瑕疵,卻不掩蓋稚氣的漂亮。

才是十六歲的姑娘吧。

他真是撿到寶貝了。

他伸手想要去解她的衣裳,剛剛抬起,就被一腳踹開。

手腕被人狠狠擰在背後,那些齷齪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劇痛取代。

他的手被扭到脫臼,冷汗止不住地流。

閔負雪揭下他的麵具。

“你的臉和身份,我就要走了。”

她敲暈他,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陣比劃,再從儲物戒裏拿出工具。

轉眼間,她的臉就換了一個樣子。

她把他們的容貌互調,外麵的衣服剝了套自己身上。

閔負雪正用幻術調整身形。

術法隻用了一刹那。

“誰!”

門被人一腳踹開。

閔負雪迅速戴上麵具,壓在“新娘”的身上,語氣不爽。

“誰來打攪小爺的好事?”

沒人說話,但氣氛中的壓迫感如影隨形。

“色鬼投胎。”來者身上的氣息深厚,彈指間,她就從趴著的姿勢變成了飄浮。

這人一看就是境界較高。

果然,舒府也不是毫無準備。

在這一座墳山內,不知他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

若形象地將境界分成上中下三層的金字塔,這人便隱隱窺探到了中層的力量。

但她自帶穿書buff,係統怕她死得太早,就讓她上周目瘋狂苦練,這一周目保留了一半實力。

她大約在金字塔中層的上遊。

不過,現在就打起來容易耽誤事。

閔負雪選擇見機行事。

他留著胡子,麵若冰霜,“舒老爺雇我來守著,不曾想沒有人跟蹤,好事卻差點被你攪壞了。”

“金玉堂內裏怎麽會生了你這等廢物!”

他作勢就要替金玉堂清理門戶,閔負雪立馬出示腰間的令牌。

“看清楚我是誰。”

她在賭。

賭這人的身份。

來人默不作聲了,他認得這令牌。

除卻乾坤手,他就是金玉堂裏最有權勢的人,背後靠著京都林家,他可是那人的曾孫。

上頭的人跟他說過多次了,由著這位爺來。

他作揖道歉,“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閔負雪指著地上的“新娘”沉聲道:“你,背著她。”

她自己則是背起了須明燭。

她一路跟著這個人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這兒的時間卻不像晚上,仿佛常年都是白日一般,太陽高高地掛在空中。

那藥效對她隻有一個時辰的作用。

滿打滿算,誇張一點說,她從被擄走到現在也隻過了一個半時辰,天空不可能白得這麽徹底。

隻能說有人神通廣大,在這兒布置了一道陣法。

在這墳山邊界,有這樣一處地方,就和山上出現了一座魅妖別院一樣離譜。

她看到最右側有一個出入口,一隻狗拴在柱子邊上。

這就是柴房通向的地方。

“林少,您可算來了。這幾個就讓我來背吧,萬一累到您了怎麽辦?”

有人看見閔負雪腰間的令牌,眼神瞬間清明,連忙前來討好。

乾坤手站在一座氣宇軒昂的四合院前,他的麵具早早就摘下,熟練地指揮著。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做了。

閔負雪將須明燭放下來,一隻手撐著他的身形。

乾坤手這才注意到了他們幾人。

他手上一如既往地拿著一根柳條。

“林少。”乾坤手走到她身邊,細細打量一番後,“從前,我隻在老爺口中聽過你,不妨摘下麵具看一看。”

他在試探她。

閔負雪順從地揭下。

乾坤手的手在她的臉頰邊緣猛撕著。

她吃痛一聲,慍怒道:“乾坤手,你這是什麽意思?”

乾坤手抱歉地笑笑,“我怕有蛀蟲混進來了。”

閔負雪冷哼:“把舒老爺喊過來,小爺有藥方要給他。”

她可謂趾高氣揚,囂張至極。

“幹爹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時,這一次你給的藥方是最完善的吧?”

“我給的不是,難道你給的是啊?”

乾坤手被她罵了一通都麵不改色,隻是麵帶笑意。

可見“他”的身份和所謂的藥方是多麽珍貴。

兩個人針鋒相對的對話中,她右手邊的須明燭和真正的林少被別人拽走。

她目不斜視,“乾坤手,帶路吧。”

遠去的林少還沒有醒,不過醒後,尖叫聲被一個布團堵住,也隻能嗚咽。

外麵看著輝煌,四合院中更是別有洞天。

乾坤手一路領著閔負雪走向陰暗而窄小的屋子。

她捶了捶肩膀,“小爺有點口渴了,待會兒你給爺倒杯水。”

“是。”乾坤手一點點撥開柳條,“幹爹說了,事成之後,他不會忘了京都林家的幫助。”

“那是自然,你幹爹幹的齷齪事還少嗎?他若是背棄了林家,也別想獨活。”

閔負雪回憶著小說中的劇情。

憑借著自己身為創始者的經驗杜撰故事,說出了這番話。

在她的設定中,京都林家無惡不作,曾經滅了女配滿門。

能和京都林家牽扯到一起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幹爹是個有誌氣的人,和常人目標追求不一樣。”

乾坤手難得被激怒了。

他雖然和林家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嫡係的少爺不是好人。

“幹爹曾在我家被滅門後救我於水火之中,他教我識字,帶我做人,一步一步將我捧至金玉堂的高位。”

“你若是再詆毀他一分一毫,我不管你是京都林家還是墨城蘇家,都要嚐嚐我這一鞭的滋味。”

“好衷心的一條狗。”

閔負雪按著林少的人設感慨一句,卻再也沒了乾坤手的後文。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目的地。

屋裏頭傳來蒼老的聲音。

“乾兒,你先走吧,去接一下傀儡師。林少和我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