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主瞬間靜默。
他不敢回去的原因就在於有人在追殺他,他怕連累了家人。
隻能跟著無家可歸的非仙,同她相依為命。
閔負雪非常白切黑地嚇他,等須明燭和非仙看過來,她就捏了捏他的小黑臉。
“真帥,我們小無可以演包青天了。”
幾個人很快打聽到了茶園的地址。
一路邊走邊玩,不亦樂乎。
當然,玩的錢全由閔負雪買單。
誰叫她給男二安個背負詛咒,無法與家人相認的身份。
誰叫她又不給女二安排個大家閨秀的身份!
北苑城的風氣確實開放。
逛街時,已經看到無數的青年男女正在放肆的擁吻。
嘴皮子對嘴皮子。
非仙直接抱起薛無主,“小孩子不要看。”
“……”十七歲的小孩不敢說話。
“不用怕,他也到了知道的年紀了。”
非仙:?
“不對!他沒到。”
因為遇到了超喜歡的兒子女兒,閔負雪差點說漏嘴。
好在須明燭打斷了她,“我呢?”
“我能知道嗎?”
布條上破洞的地方貼著他的側臉,因為霧氣的原因,有點兒粘在了臉上。
原本就黑漆漆的膚色變得更加詭異。
閔負雪豎了個大拇指,“黑白無常不能聽。”
配色靚麗的茶園外,聚集了一群人。
他們都是小醜的忠實粉絲。
即使馬戲團的動物都死在了那場蓄意投毒中,他們也常常蹲守在這裏,隻為見小醜一麵。
“今天他還會帶茉莉花嗎?”有人猜到。
“我覺得會是玫瑰。”
喜歡花嗎?閔負雪敏銳地記下這句話,任何線索都不能放棄!
雖然那不一定有用。
但這就是無常的人生——就是她寫的坑爹劇本。
茶園的大門從裏打開,沿路的鮮花在日光下絢麗多彩,仿佛一座城堡。
非仙微微張口,吃了顆葡萄,“我來北苑城行醫詐騙有一周了,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薛無主捂著嘴笑:“因為你除了吃就是睡。”
然後又挨了一棍子。
他們跟著人群往裏走,越到裏麵,花越多。
都不像是馬戲團,像是花園。
“小醜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花。”
“對呀,聽說都是他的妻子種下的。”
“可惜——”
可惜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小醜的妻子死於非命。
“唉。”閔負雪偷聽著,從人堆裏鑽出來,“慘的嘞。”
須明燭見她如此八卦,早已見怪不怪,隻是盡量不讓自己離開她的身邊。
不然……心髒會痛。
他也分不清是因為她下的限製。
還是他自己的心慌。
“須明燭,你做什麽?”
眼看著他越貼越近,閔負雪忍無可忍,但是礙於白切黑的人設,還是放緩了語氣,“你是真的嘲笑小醜嗎?”
“……”
沒安好心。
須明燭往後退一步。
果不其然,一朵花從鋼絲上掉下來,插在地麵裏。
小醜……是個有實力的人。
閔負雪低著頭,撿起花。
她又聞到一股茉莉花香。
可這朵花明明是玫瑰。
她晃了晃腦袋,把這件事試圖甩出去。
“叮鈴鈴~”
鈴鐺在四麵八方響起來。
紅絲帶如同蛛網從天而降,覆蓋在他們身上。
明明輕盈至極,卻仿佛有千萬斤重。
閔負雪感受到一股不詳的氣息纏繞在其中。
[叮——任務進度5%]
閔負雪自從上次將真相說出口後,就已經熟練掌握了技能。
係統的提示音會在她思考的方向是正確時出現。
所以,隻要她胡思亂想,總能誤打誤撞朝著正確方向前進。
“叮鈴鈴~”
隨著鈴聲的響動,紅絲帶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小醜帶著麵具躍過火圈,手上拿著幾顆水晶倒轉著。
水晶中又出現紅絲帶的身影。
閔負雪敏銳聽到了“砰砰”的心跳聲。
在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結束後。
她突然回過神來。
係統的導入語是這個馬戲團沉寂了幾年,為何——今日突然出現?
[任務進度10%]
閔負雪瞬間有了調查方向。
她決定去街坊鄰裏打聽一下,幾年前,茶園為什麽要關閉。
非仙這時候卻和她提出告別。
“我待會有約了,縣老爺家中鬧鬼,請我去捉鬼呢。”
“啊?”
業務這麽多?
閔負雪感歎道,兩隊人分道揚鑣後,她找了家客棧入住。
這裏的客棧平靜多了。
都讓閔負雪有點不適應。
很平常地吃完飯,閔負雪變出一隻紙人小狗,拉著它出去溜溜。
北苑城的晚上的熱鬧程度不同於禹城。
人們常常在半夜就搭建起篝火台,一起祭奠他們自古以來信任的神明。
各種篝火交相輝映,人們手拉手跳起舞。
這樣的氛圍最好打探消息了。
閔負雪加入其中,問了幾個大媽都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她鍥而不舍又問了個,“姐,我跟你說,禹城那邊鬧鬼啦!”
“啊?”在燈火下,忽明忽暗的影子嚇了大媽一跳。
可惜按捺不住好奇心,她嘖嘖道,“怎麽回事?”
“一月前倒閉的妓院突然有了很多客人加入,裏麵指不定有不幹淨的東西。”
大媽聽完不屑,“就這?我聽過的八卦比你吃過的鹽還多。”
“就那茶園,莫名其妙荒廢了幾年了。昨兒個,它就開業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半夜出門去看了一眼,有人偶在裏麵和小醜跳舞呢?”
閔負雪大吃一驚,“真的假的?大媽你的眼神好嗎?”
“呸,我眼神比村口那婆娘眼神好使多了,我絕對不會看錯。”
“這麽勁爆,那會有什麽陰謀嗎?”
大媽哈哈一聲,“你這小女娃,膽兒可大了,這種話,聽聽就行了,哪有什麽陰謀。”
問話戛然而止。
閔負雪隻好收起小蝴蝶,靠在樹上望著篝火發呆。
須明燭走到她的身邊,眉眼柔和,“你不開心?”
因為火光,所以他的麵容格外模糊。
閔負雪眯著眼,漸漸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連帶著他的身影也變得模糊。
“嗬——”她有點諷刺,是她輕敵了。
怪不得須明燭一路上不聲不響,把自己變得透明,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
就為了使用蠱術。
須明燭接住她,手掌撩起耳邊的碎發,“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