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十五的月亮總是特別圓,閔負雪把兩個人下葬在茶園內,花團錦簇。

她把相思花的種子埋進了土裏,或許多年以後,有人路過這裏時會停下腳步。

雖然這故事還有很多疑點,但是閔負雪不打算管了。

一千個人就會發現一千個哈姆雷特。

這個故事,就讓包打聽去述說了。

夜幕降臨,閔負雪點著龍燈。

熱鬧喧囂的集市裏,燈火搖曳,猜燈謎的人們絡繹不絕。

須明燭忽然道:“我去為你贏一盞小燈吧。”

閔負雪聽見這話,腦袋嗡嗡的,隨後揮了揮手,“不需要。”

她搖晃著手中的燈籠,示意自己有了,不再需要他贏的那一盞。

須明燭沒再說話,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他隻是心血**,也不是非要贏這一盞燈不可。

北苑城的中秋佳節體會過了,閔負雪和非仙告別。

非仙扛著旗子,薛無主動了動陳,他好像說些什麽,但最終一切都歸於虛無。

閔負雪帶著須明燭一路跋山涉水,回到瞭望山,她需要去拿參賽的身份牌。

中秋之後,正是修仙界十年一度的比拚,這次舉辦的地點在四大宗之首——麒麟閣。

聽說麒麟閣為了此次的比拚耗費不少力氣,甚至無償貢獻了一處秘境作為決賽地點。

瞭望山山腳下,鬱鬱蔥蔥的枝條蜿蜒盤旋,長長的台階長滿青苔。

扛著斧頭的外門弟子正在兩旁砍柴。

瞭望山在門派的地位中規中矩,不突出,也不至於寂寂無名。

隻是占據了幾個山頭,還隻混到這個地步,也有些丟人。

長老們就常常拿這件事打趣,掌門後麵發了瘋地搞建設,到現在,瞭望山也算是第五大門派了。

閔負雪和須明燭走進山門。

“大師姐,你回來啦?”

穿著統一服裝的人成群結隊,看見她就打一聲招呼。

須明燭緘默不語,充分扮演著無名NPC的角色。

等人都走了後,他們來到閔負雪的樹屋外,閔負雪將手掌對準樹枝的紋路,陣法的光芒閃爍著。

啊啊啊。

救命。

好先進!

閔負雪麵無表情,手卻激動得有些顫抖。

兩輩子!這一次,她終於來到了瞭望山。

沒想到這兒依靠著符咒陣法發展得這麽好,換成現代社會就是直接奔小康了。

包裹在樹屋外的透明氣囊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須明燭走了一步,忽然停下,一截冷白色的手腕向下一壓,按在閔負雪的頭上。

他開門見山問道:“你師尊在哪裏?”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閔負雪都習慣了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模樣。

她其實想過要不要裝作很在乎師尊的樣子。

但是那個人渣,還是死了好。

閔負雪搖頭:“不知道。”

十七她們在外麵死活都找不到人,隻好回到瞭望山,不曾想也沒有蹤跡。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

閔負雪脫了鞋,倒進被窩,草木清香溜進她的鼻間,陽光從房門口照射進來。

矜貴冷淡的青年闔上房門。

閔負雪知道,他不相信。

他決定自己去看。

瞭望山的路彎彎繞繞,卻有一個寬敞的“廣場”,許多練劍的人在這兒比武、練手。

須明燭沒有遮掩自己的容貌和身形,劍眉星目,即使在美貌是浮雲的瞭望山而言,都是頂頭的俊朗。

他的帥是低飽和度的,讓人經由一場春風、百靈鳥和清冷的月亮,然後具象地想起他來。

這就是他的偽裝。

“那就是大師姐帶回來的人嗎?他長得可真帥呀。”

紮著麻花辮的師妹瞪大了眼睛,手上的劍也不要了,直勾勾地盯著須明燭看。

若說大師兄是溫潤如玉型的,他就是內斂而深沉的。

阿岑在人群中和瑟瑟發抖的師弟切磋,但是也被這動靜吸引走了。

他自然看見了鶴立雞群的須明燭,他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黯淡。

有一點替大師兄悲傷。

大師兄幫著青燈去找回自己的身世,在民間斬妖除魔,就連這一次的修仙大比拚也沒有辦法回來。

可是師姐她……

可是師姐她把這個臭男人帶了回來!

上一次在禹城,就是須明燭茶言茶語地對待他!

害得他少了一分戒心!

直到最後麵須明燭來找他握手,用的力氣十分。

他當時沒有在意,但現在一想,須明燭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跟他宣誓主權,然後現在把師姐騙到手了,屁顛屁顛跟師姐來到了娘家。

阿岑莫名其妙大喊一聲,“我不同意!”

須明燭的目光瞬間被阿岑吸引過去。

阿岑穿著一襲白衣,雙手一左一右擺在跨前,嘴巴張得很大。

師弟正在和阿岑切磋得好好的,甚至感受著體內的氣息正在突破困擾自己良久的屏障。

忽然之間,阿岑爆發出一股強大的破壞力,師弟手上的劍折了。

師弟目瞪口呆,嚇得立馬轉身就跑。

嗚嗚嗚,阿岑的威名在瞭望山是響當當的。

他可不想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可是掌門的兒子啊!

這一插曲並沒有吸走兩個人之間的注意力,反而,戰鬥一觸即發。

須明燭走到他麵前,以身高的優勢低頭俯視他。

“阿岑,好久不見。”

自從禹城一別後,他有許久沒有見過他了,倒是怪想念的。

這個人護在閔負雪身前的畫麵曆曆在目。

須明燭突然笑道,先阿岑一步開口,“你知道廚房在哪兒嗎?”

“阿雪她身體有些不太舒服,想吃我做的蓮耳銀子粥。”

本來還想大戰三百個來回,讓須明燭知道誰才是瞭望山的主人,可忽然聽到他的這樣一句話。

阿岑鬥下去的心思也歇息了。

師姐上回在禹城受傷,他都沒有好好照顧,一直是這個人在幫襯著。

阿岑決定先原諒這個男人。

他單方麵的冰釋前嫌,帶著須明燭往廚房的方向趕。

“師姐她怎麽了?”阿岑有點別扭地關心道。

須明燭啞然,他本身就是欺騙阿岑的,隻好隨便找了借口。

“她昨夜沒睡好。”

阿岑腦子宕機:“你說什麽?”

睡一起了?

是不是就快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