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喜歡的，他也就喜歡。
青年收斂了眸中神色，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這夜色到頭來也隻不過是消遣一場。
閔負雪什麽都沒有完成。
第二日，同樣的地點，隻是那扇門已經完好如初。
幽靈船長眉毛翹得老高，“昨晚沒人哭泣嗎？”
閔負雪異常的幹脆堅定，“沒有。”
“……”
元一早知道閔負雪的德行了，接下來的表演場麵，它不想看。
肚子裏咕嚕咕嚕地叫著，它嘻嘻一笑，便拱著身體往外爬，爬到最外層。
尾巴卻被空溪踩住。
痛啊！
主人！
元一怒目圓睜，整顆蛇心都要碎了。
主人走的時候不記得它，現在它想吃東西，倒是想起它了。
大壞蛋！
小蛇委屈巴巴地重新爬回來，繞在閔負雪的腳下。
蛇信子偶爾吐一吐，和青年進行腦電波交流。
空溪充耳不聞，“昨夜我們倆在外麵守了一天，都沒有聽到你說的歌聲。”
“船長，耽誤了許多時間，這個責任誰來負？”
幽靈船長越想越不對勁，卻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在他的印象之中，這一個月來，每晚都有人在哭泣。
但是麻煩人做事，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麵子上始終過不去，幽靈船長道，“事成之後，給你們一百兩銀子。”
“嘁，打發叫花子呢。”閔負雪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來錢袋，“姐不差錢。”
幽靈船長徹底沒轍了，他惱怒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閔負雪：“我要知道這個聲音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出現的，那之前你做了什麽？”
幽靈船長麵色瞬間不虞，“讓你們倆抓個人，找到事情的真相都這麽難。”
“你們不是瞭望山的人嗎？”
這一話說出口，不隻是幽靈船長，幾人都愣住了。
“你從哪裏知道的？”
空溪將閔負雪護在身後，眼神環顧四周，依舊是如往常的模樣，人們熙熙攘攘的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船員拆卸著貨物，擦桌的擦桌，拖地的拖地。
昨天那個搞鬼的女妖也混在人群中默不吱聲。
幽靈船長瞪大了雙眼，連忙擺手，指著人群中的某個船員道：“是她告訴我的，她說你們有辦法。”
被點到的船員隨之出列，麵色平靜，仿佛早有所預料。
她不卑不亢，甚至顯得冷漠過頭，“瞭望山必備的留言鏡，幾天前我見你用過，鬥膽猜測一下，不成想成了真。”
這人確實有膽識。
在兩個人的死亡注視下，仍然能夠落落大方。
閔負雪突然笑了，“你這話說得倒是不錯，可是……”
空溪知道閔負雪想要說什麽，也許看穿了這個人的破綻。
他後退一步，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那烏黑的秀發隨著風飄揚。
她就像是最明媚的太陽。
遇到了什麽事情都胸有成竹，永遠都不會有害怕兩個字。
青年有些期待她說的話。
直到，閔負雪微微張開口，“你的衣領沒係好。”
女船員顯然愣了一下，隨即低頭，果然她的衣領正皺皺巴巴地堆疊在一起，像是十年沒有整理過了。
甚至有點兒起灰。
她低眉，“今夜我起得匆忙，為了打掃好整座船，這才沾了灰，多謝小姐的提醒。”
女船員就慢慢地整理好衣領，衣領上的花紋是灰色的，帶著泛舊的痕跡，在這個痕跡之下隱約閃過一絲光。
這道光慢慢地折射到了閔負雪的眼睛裏，她淡然一笑，“你要注意些，即使完成清理船艙的任務重要，但自己才要放在第一位。”
閔負雪說了一通無關的話。
女船員的顏色越來越深，隨後低頭，“抱歉。”
整座船看熱鬧的人都搞不清楚狀況，怎麽突然之間就從針鋒相對變成了握手言和，化幹戈為玉帛？
他們紛紛交頭接耳，像是熱鬧的菜市場。
“你們說這是在幹什麽？”
“大概就是因為一百兩和船長吵起來了？然後船長甩鍋成功？”有船員這樣小心地猜測著，目光隱晦，但是指明了是針對不得人心的船長。
閔負雪這次想起來還有一個人。
對，幽靈船長在這次事件裏成功隱身。
閔負雪不想如他的意，話鋒一轉，將矛頭直指向幽靈船長。
“事成之後，五百兩。”
幽靈船長緊攥著手，臉色鐵青，下一秒這樣的拳頭就要砸到她的臉上一般。
“你也不想死吧。”閔負雪見縫插針。
幽靈船長緊握的拳頭放鬆了，他妥協道，“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付二百五十兩的定金。”
閔負雪拍著他的肩膀，微笑著，“爽快！就是喜歡和爽快的人進行交易。”
幽靈船長交付完定金之後就走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空溪看著驕傲的閔負雪，無意識也露出一抹笑容，“這下我們的銀子有著落了。”
這也是他們約定中的一環。
從今往後，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掙。
這也算是他們為自己加的一項挑戰和樂趣。
因為人無聊到極致時就會亂七八糟。
他們在甲板上閑逛，吹著風。
閔負雪盯著空溪的側臉，“剛才謝謝你。”
她是說他把她護在身後的事情。
空溪轉過身來，微微彎腰，最後視線與她平視，帶著青年獨有的韻味嗓音道，“不客氣，能站在你的麵前，替你先一步觀望一下，是我的榮幸。”
閔負雪頗為感動，但是她想說自己能行，這樣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我知道你可以的。”
空溪一下子就拆穿了她的本質。
他好像很了解她。
空溪放空了自己，“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幫忙，你有能力解決這樣的事情。”
“可是，不能因為你能做到這件事情，我就可以袖手旁觀，留你一個人去麵對。”
“命運它總是會和我們開玩笑，我們不清楚她的來曆，不知道她有多少底牌，但是她卻能清楚地知道我們。”
閔負雪接道：“這是很危險的信號。”
空溪點頭，“所以即便是你能麵對，我還是會擔心那些突**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