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受困(2)(感謝小肥肥on贈送鑽石)
“小竹子,別怕我。”他的下巴抵在我頭頂,“我從成年起就明白一個道理,認準了的、想要的就必須用盡一切手段得到,並不能有遲疑,否則偏離一步就會消失的你想伸手,也隻能觸及一片空氣。”
他在說這話時,語聲沉暗帶了狠意,抱著我的雙臂也緊得不能再緊,就好像要把我扣進他身體裏一般。我不免懾縮了下,從未有過的戾氣從他身上散出,再難肯定他不會傷我這樣的心思,因為這刻就感覺假如我有任何抵觸,都可能被他瘋狂撕碎。
想沉默以對,但他不讓,頭頂的下巴轉移,唇貼在了我耳旁,低令:“說話。”
暖熱的呼吸抵在耳畔,微癢,強鎖住的懷抱似多了什麽,我咬了咬唇斂正心神輕問:“這樣不覺得太極端嗎?”世間想要的何其多,難道都不擇手段去得到?也得看能不能以及是否違反倫理道德吧。
“極端?”他微揚語調,“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強者為王,可掌控一切。”
我問:“你何時變得這麽......偏激了?這與你的行為邏輯理論不是相違背的嗎?”
得來他的嗤笑:“行為邏輯與心理理論都隻是包裝的外衣,這不是偏激,當你失去一塊心中淨土時,你也會像我這樣希望成為強者,希望可以控製全局,不被一切迷像遮蓋雙眼。”
我蹙起了眉,遲疑地問:“是因為......那個人後來離開了嗎?”
環著我的雙臂倏然而緊,淩厲的目光刮過來,沉沉盯著我的半邊側臉,夜視鏡背後的眼神,太過強烈的審視。我微微斂轉眸,不敢直視他,這樣的他真的令我懼怕,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心裏暗暗想著:原來,他還有另一麵我不曾見過。
一秒一秒過去,淩厲的視線終於收回,聽到他問:“怎麽看出來的?”
聽出語聲緩和了,暗舒了口氣,我略一沉吟如實而答:“你說自你成年後,就想起那天在墓地時你說得十六歲那年的事了。後麵你又提你有兩年心理陰影,是遇見了一個人才走出來的。可以肯定這個人對你非常重要,洗滌你心間的暗影不就是心中的淨土嗎?那後麵的就很好判斷了。”
高城聽完後默了片刻才道:“現在學會分析我了。既然能分析這麽透徹,怎麽就看不出我現在行為背後的涵義?”
“你是想說我與那個人一般重要?”我失笑了搖頭,“如果是,那麽你的淨土也未免太多,而且,這樣的淨土我不屑當。無休止地測驗、試探、甚至催眠,剖解記憶,這種種就是一個對你而言重要的人該被對待的?”
嘴角的弧度隻能是諷涼的,因為我實在無法苟同他的觀點與行為。然而更讓我措不及防的是,氣息突然迫近,後腦被大掌控住,距離縮減成咫尺餘寸。我不明他何意,瞪圓眼看著他夜視鏡內的眼睛,呼出的氣彼此縈繞,“你要幹什麽......”征詢未說完就被堵住,用唇。
與上一次的輕輕觸碰不同,氣息覆蓋,輾轉反側,當唇齒被挑開時,我有那麽一瞬的慌亂與不知所措。如狂風壓境般,席卷過唇內每一寸,並勾動我的舌,我整個腦子都成了空白。但片刻之後,就像驟然抽離了燥亂,他似挫敗地抵著我唇低語:“究竟是什麽原因致使你......”話隻到半句,剩餘半句留在了嗓間。
隱約明白可能是因為自己剛才無緒無波任其所為的反應,他們一直口口聲聲說我缺失了情感神經,像這種時候該是什麽反應?
高城把我的頭壓在他胸口,低吟在旁:“聽一下,當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心動時,這裏的跳躍會變得有意義。你問與我何幹,我告訴你,”他的手突然覆蓋在我左胸之上,羞惱頓起,我剛要嗬斥,就聽他說:“這裏,要它與我同步跳躍。不容許在我無法平靜的時候,而它卻是一片沉靜無波。小竹子,不管是因為什麽,我都會讓你領悟並學會的。所以,就先從習慣我開始吧。”言語間,他已沒了之前的戾氣,恢複了他往常淡漠的狀態,但似又有些不同。
唇再度壓來時,已沒了剛才的急迫瘋狂,就是輕輕地含著,磨蹭了幾下鬆開,再親一下。一種親膩的氛圍,在兩人間泛開。
問題的缺口其實並沒得到解決,但也不可能一再計較,尤其是現在這般。好一會,我才嗡著聲提議:“先想辦法出去啊。”
卻聽他說:“不用想了,出不去。”他把臉上的夜視鏡摘下給我戴上,“自己看吧。”
不得不慨歎現代科技的奇妙,本是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戴上夜視鏡後,周遭一片綠色,清晰可見身周環境。之前或曾還想這個地方可能是以前獵人挖的坑那種,等看清後立即推翻了這一論點,這是個天然的石層豁口,就好像山體曾發生過強震被劈開一般。豁口就是一條不算寬的縫隙,寬大約半米左右,長約三四米。奇妙的是,豁口狹小,底下卻別有洞天,我們身周空間距離至少有十幾個平方。然後向上的石壁可能因為潮濕,長了一層厚厚的青泥。
“這裏本來可能是個洞穴吧?”我存疑了問。
“不是,是山體的一個自然氣泡,現在是經受外力轟炸所致。”
“轟炸?”從哪裏看出是被炸成這樣的啊?還有山體自然氣泡是什麽?
高城回應:“你當是地震?假如有地震能把山體固存氣泡炸成這麽大缺口,那這座山也差不多得塌了。由於各種環境常年累月的演變,山體中的空隙會慢慢膨脹形成一處處自然氣泡,這就是地震或者暴雨容易引起泥石流的原因。隻有爆破的威力才能控製在局部,並且豁口被炸的痕跡太明顯,不解釋。”
在他口中太明顯的痕跡我是真沒看出來,主要是對爆破原理完全不理解。那麽疑問就來了:“為什麽要把這裏炸開呢?”他抬起眼皮看過來:“你問我,我去問誰?這些痕跡都得有十幾二十年了,總歸是為了某些特殊原因了。”
不知道為什麽,再被他看著,有些無法直視,腦中會不受控地出現剛才被他親的畫麵。斂轉開目光看向別處,好似在這環境問題上沒有繼續討論的必要,再回以前的話題又心煩,隻得別扭地問:“你就沒帶手機嗎?可以打電話給他們的吧。”
他淡淡給了我兩字:“沒帶。”
之後再無話,當我第三次扭動身體時,他才問:“哪不舒服?”我想說渾身都不舒服,一直蜷縮著四肢都沒法伸展開,皺著眉換了種說法:“想起來站站。”
他頓了頓後鬆開了我,可就在我準備起身時,腳踝一股鑽心的疼襲來,半起的身又跌了回去。高城一把摟住我,手準確地捏住了我腳踝處質詢:“這裏?”我點點頭,剛才一直沒動並不知道,因為之前遺落了一隻鞋,隱隱感覺的疼意像是來自腳底,所以並沒留意。
他的手指輕捏了幾下後,聲音微沉了說:“骨頭移位了,會有點疼,忍住。”
“啊——”他話聲未落我的痛呼聲就出來,完全沒給我心理準備,捏在腳踝處的手指就用了力,幾乎能聽到骨骼的脆響聲,有那麽一瞬感覺自己的腳骨被他捏碎了。
“跑得賊溜,苦頭就在這裏。等著坐輪椅吧。”
我倒抽了口涼氣,怒瞪他:“不可能!明明可以動的。”
“坐輪椅怎麽了?你當是說殘廢?放心,殘廢不了,就是能腫得你幾天走不了路。”他邊說邊用掌在按揉著那處,忽然又頓下來,手掌探到了我腳底,下一秒襪子被脫下,他的指尖在腳底心一抹,抬起眼時聲音比剛才冷了幾度:“受傷了為什麽不說?”
這時我也是看到那腳底拉長寸餘的口子了,真沒有覺得多疼,就是刺刺麻麻的感覺。可高城在抹了血放於鼻尖一聞後,立即臉色變沉,抬手對著袖扣道:“寒,立即定位找過來,夏竹腳被生鏽利器割傷,帶上相應藥物。”
我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你能跟他們聯係?剛你還說......”
他瞥過來一眼,“我隻說沒帶手機。”
呃,我也意識到了,可是他那袖扣上是什麽?他直接摘了下來遞給我,隻見一個小小的金屬像紐扣一樣的東西,“追蹤器?”他搖了搖頭:“沒那麽低級,可以當通訊器用,裏麵有定位功能。”
“那我們在這邊說話,對麵全都能聽到?”
“關閉後聽不到,我剛剛才開啟。”
總之就是,明明是有辦法能聯絡外界也能出去,而他剛才卻避口不說。